第14章 被恶狼追赶
两人整理妥当已到亥时,小宛今日子时从单府出发,初次来到新的府上,难免心情忐忑,之后又被逼着学规矩,这会儿精力和体力都已到达极限,眯着双眸,眼皮子犹如千斤重,哈欠连连。
外人看来,小宛此刻凌乱的发丝、慵懒的神态,宛如霜打的小蔫儿花,却意外赏心悦目,如花如画,入眼至极!
一向肃着脸冷冰冰的程晋琰清冷嗓音意外有了温度:“赶紧就寝吧!”
“是,爷!”
小宛收到命令,第一反应向床榻望去,男人躺在床榻外侧,只留下里侧的位置,躺还是不躺?
再放眼瞅了瞅屋子里其它地方,要不,趴在桌子上将就一夜?
天人交战后,她一咬牙,还是床榻吧,以男人腹部的伤势,想有歪心思也难付之行动。
拉开被角另一侧,找了个离男人最远的角落,背过身子侧躺在床里侧,头次跟男人同床共枕,起初的紧张、不自在,终究抵不住来势汹汹的困意,很快进入黒甜梦乡。
程晋琰却难以入眠,白天还好,被俗事绊着,还能暂时忘却;夜里却是难熬,疼痛感越发清晰、从腹部牵引至全身,连着多日,每次刚合上眼,稍有不慎又被痛醒。自受伤后,他就很少有深的睡意,毕竟肉身凡胎,只是习惯隐忍罢了。
今夜似乎有所不同,一开始是疼痛,这会儿竟变的奇痒难耐,像千万只虫子齐聚腹部来回蠕动,搅得他心绪不宁、烦躁不已,只想一挠为快。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和奇怪,程晋琰心头产生瞬间疑问:莫非此药有毒?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床榻里侧的女人呼吸深重,睡的人事不知,他满目阴霾,眼眸子紧紧盯着她纤细嫩白的脖颈,怒气尽显:“单宛宛,若你敢欺骗本王,定让你碎尸万段!”
“……”
熟睡中的小宛仿若感受到了危险临近,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小宛从未睡过如此累的觉,睡梦中她来到了戈壁滩,一望无尽的黄沙,烈日炎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焦燥间,不远处突现一人影,她心中一喜,正想上前搭讪,怎知那人忽然转身,竟是府上贵人,贵人目露凶光,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好似要杀人,吓得她身子一颤。
眼见形势不妙,她转身就跑,谁知贵人竟化身恶狼,在其身后穷追不舍,一人一狼距离越来越近,临近恶狼向前一跃将其扑倒,吓得小宛大声尖叫:“啊……救命……救命……”
夜太过寂静,尖叫声显得突兀诡异。门口守夜的翠竹听得真切,她心头一紧习惯地要推房门,陡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放在房门上的手缩了回来,毕竟王爷也在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她都不该过问。
程晋琰身子一顿,斜觑一眼,显然女人做了噩梦,“梦里都不消停!”嫌弃的掀起嘴角,耻笑一声。
也就在此刻,程晋琰明显感觉腹部不再奇痒难忍,伤口快速愈合,受损元气逆补、丹田之气归为旺盛、五脏皆润、通体畅快。
他立马掀开锦被、盘腿坐起、借着月光、运转内力、周身调息。
……
次日清晨,太阳高照,柔和的光线射向梅香阁,院落里的洒扫家奴早就井井有条的忙碌起来。
屋子里也有了轻微响动。
清贵雅致的男子坐于床边,愣愣的望着腹部伤口,心中震浪翻滚,他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短时间内能愈合简直天方夜谭。
可邪门的是,经历昨夜种种,伤口已完全结痂,浑身舒爽,内力稳健,程晋琰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少见的喜悦、激动、诧异的多种情绪交织。
扭转身子,认真打量床榻内侧仍酣然入睡的始作俑者,鬓云乱洒、酥胸半掩、朱唇微翘、明眸紧闭,模样甚是娇媚。
看在如今伤势大好的份上,这个功劳,他且记下。
整理好心情,压下满心疑惑,若无其事的来到屏风外。
推开门,朝外吩咐一声“洗漱!”后,又回到屋内。
翠竹得令,动作麻利的带着三个端着洗漱用具的丫头进屋,左右看了看,并不见夫人,隔着屏风,也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声响,联想道夫人昨夜的尖叫,不好的念头窜出。
战战兢兢的侍奉完王爷洗漱后,王爷前脚走,她后脚儿就慌张的踏入内室查看个究竟。
“好险!吓死奴婢了。”她拍拍胸口,看床榻上的夫人并无异样,放下心来。
接着,翠竹内心又不平静了,她之前虽是外院的洒扫丫头,但内院的规矩还是知晓的,主子起床洗漱,无论多早,后院当夜服侍的女人必当起床为夫君打点一切,即使是王妃也不能例外。
府里的管教嬷嬷也曾一再警告她们这些做奴才的,王爷是个规矩大如天的人,曾有个侍茶丫头斟茶时不慎将热水溅至王爷手背上,差点就被乱棍打死。
而今早直到王爷踏出梅香阁门外,都没看到夫人起来服侍王爷。
翠竹眼睛一亮,规矩是死,人是活的,要是遇到可心的人,还管它规矩不规矩的。
平心而论,她希望夫人能够得宠,毕竟丫鬟跟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果夫人得宠,自然的,她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
今日见王爷这么怜惜夫人。让她一下有了新想法,外室怎么了?照这个势头下去,夫人不可能永远是外室。
睡梦中的小宛:呵呵,翠竹,你想多了!你口中的王爷在梦中差点杀了我呢!
……
钟正阁
程晋琰慵懒的靠坐在一把梨花木雕大椅上,身子微斜,左手轻触眉心,右手轻点椅把手,淡漠的眼神汇集一点,凝神沉思。
姚管家隔着长形暗红色沉稳霸气的书案,递给程晋琰一个纸条,气愤的说:“王爷,老奴没想到竟是郑嬷嬷!”
“郑嬷嬷刚一出府,我们的人就悄悄尾随其后,一路跟到郊外,她非常谨慎,放飞信鸽后等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幸好我们的人绕其它小路,快马加鞭的追下了这只信鸽,这就是它身上的字条,等王爷过目后,我们再重新放飞。”
程晋琰点了点头,手上的字条小拇指大小,不出意料上面写着:夜宠外室女,重伤消息待查!
放下字条,他从椅子上站起,皱着眉头来到窗户底下,静思一番后,转头淡淡的望着姚管家:“姚管家,不可大意,曹丞相生性多疑,接下来一定会再三确定。你等会下去准备一下,把本王的衣物和部分书籍搬至梅香阁,既然做戏,就做全套。”
“至于郑嬷嬷……小命先留下,有用!”
“是!那……这纸条?”
“拿走吧,重新绑在信鸽身上放飞,内容不用改动,务必保证送至曹丞相手里。”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姚管家作揖,试图退下。
“等一下!”程晋琰又用手指了指书桌上摊开的信件,“这封信就是曹丞相勾结吉塞国人的证据,你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