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造化
“如此精致的白瓷碗，按照市场价来说，一只起码两百文。”
程处默琢磨了一会儿，伸出了两个手指。
当然了程处默并不傻，秦珝的这个白瓷碗比现在的白瓷碗要更加的精致，这样的白瓷碗一只买到四五百文都不在话下。
买东西嘛，自然要先把价格压低了，到时候才好还价嘛。
不过秦珝可不知道程处默现在心中的小九九，听到这个数字，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五文钱的一碗泡面，碗特么的能卖两百文！
这特么的血赚啊！
按照这种方式的话，一碗泡面赚个一百九十五文，很快就能赚够五万贯了吧。
“行，就两百文。”
秦珝点了点头，然后对程处默说道：“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程处默愣住了，自己已经压价了，这个家伙就不讲一下价的嘛？
这么相信俺？
好久没有人这么信任俺了啊。
好感动啊！
程处默将手中的酒瓶举了起来，对秦珝说道：“太上皇马上六十大寿了，俺想要给太上皇准备一件礼物，这琉璃瓶相当的精美，正是礼物中的极品，不知可否割爱？”
秦珝自然知道这个玻璃酒瓶的价值在这个时代很贵，但是究竟多贵，他是没有数的。
看了一眼程处默，过了一会儿，说道：“我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认为我有不卖的可能吗？”
秦珝的话程处默自然能够听得明白，这个时候的秦珝是身无分文，已经变成了一个流民了，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
还好他遇到的是俺老程，要是遇到了其他的几个人，说不得就把这个家伙给干掉了，然后将这个酒瓶给据为己有了。
他作为这个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对其他的纨绔都是知根知底的。
秦珝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程处默说道：“兄弟，你可有什么仇敌？能够参与到太上皇的寿宴之中的仇敌？”
“咋没有！很多呢！”
程处默一听这话，顿时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秦珝吐槽了起来：“那些人啊，仗着自己文采比较好，经常说我坏话，我因为这事吃过好多亏呢！”
“那你可以将这个酒瓶卖给那些人，然后让他们竞价啊，价高者得。”
秦珝笑了笑，对程处默说道：“先给他们尝点甜头啊，等到了贺寿的时候，我这里还有比这个瓶子大得多的一个瓶子，到时候你拿着大瓶子去贺寿，里面还有美酒，到时候他们有苦说不出，岂不美哉？”
“有道理啊！”
程处默听了秦珝的这话，顿时一拍大腿：“俺就将这个琉璃瓶卖给他们，到时候他们必然争相购买，等到了寿宴的时候，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美滴很啊！”
“还有，他们不是文采好嘛，太上皇寿诞，是否要给他祝寿？要两句祝寿诗吧？”
秦珝看着程处默，然后说道：“诗这种东西，我就不给你说了，因为你说你文采不好，突然吟诗，他们会说你找人代笔的，我们退而求其次，来几首长短句。”
“长短句？”
程处默一脸懵逼，他是个粗人，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正常的，这东西现在只流行于平康坊，读书人还有点清高，不玩这些，但是对于你来说，这东西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写得好，那些人也会认可的。”
秦珝笑眯眯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程处默说道：“我先来几首祝寿的吧，你记一下。”
“玉树微凉，渐觉银河影转。林叶静、疏红欲遍。朱帘细雨，尚迟留归燕。嘉庆日、多少世人良愿。
楚竹惊鸾，秦筝起雁。萦舞袖、急翻罗荐。云回一曲，更轻栊檀板。香炷远、同祝寿期无限。”
“双燕归飞绕画堂。似留恋虹梁。清风明月好时光。更何况、绮筵张。
云衫侍女，频倾寿酒，加意动笙簧。人人心在玉炉香。庆佳会、祝延长。”
“六十馀年真一梦。朝来寿斝儿孙奉。忧患未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
早岁风华供世用。晚年称帝疑天纵。大唐初立无一缝。谁与共。人间天上随他送。”
“先来这三个吧，多了我怕你记不住。”
秦珝见好就收，直接给了三首词，然后就这么看着程处默。
此时程处默已经痴呆如同一个傻子一般了。
看着秦珝过了片刻之后，程处默说道：“兄弟，俺是个粗人，记不住啊，这么多字，俺都能够听懂，但是连起来的意思俺完全不明白啊，听不懂啊，能不能跟我详细的说说这事什么意思啊？”
秦珝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这到底有多蠢啊。
这么显白的意思，怎么就听不懂了？
想了想，然后秦珝跟程处默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这些词的意思，然后还让程处默将身上的内衬给脱了下来，用流民营的炭笔抄录好了，将这三首词递给了程处默。
“啧啧啧，兄弟，你这文采可以，可是这字写得比俺老程还难看啊！这些字写得好像残体字一般啊！”
程处默二话不说，看着秦珝的字，直接就嘲讽了起来。
秦珝看着程处默，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我是不怎么识字，但是那又如何？我的文采好，咋滴？”
“额……”
程处默直接无言以对，他说得没有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好好的帮我，以后会有你的好处的，对了，现在是武德九年六月下旬了吧。”
秦珝突然问了一下程处默时间，这段时间真的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知道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只能猜到一个大概的时间。
“没错，今天是武德九年六月二十三。”
程处默点了点头，但是他不知道秦珝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送你一场大造化吧，今年是武德九年六月二十三，两个月之后，突厥就会兵临渭水剑指长安，这是我所知道的消息，现在长安空虚，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庙堂之上的人去斟酌对策了，若是想不到好的办法，你就告诉他们一句话，一硫二硝三木炭，所到之处，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