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五种符码
运气想这样吧(但什么是运气呢?)[1],最初三个阅读单位(这中篇小说的题目及开首一句),业已提供给我们五个主要符码[2],文的一切所指均可依此分类:就是说,不必费劲了,直至篇终,除了这五个以外,不会有另外的符码了,每个阅读单位,都可在五个符码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们不想把它们分出等级来,现以出场先后总结一下。阐释符码的清单,在于辨别出不同的(形态)项目,随着种种项目,某个谜被指向、提出、阐明、继而拖延、最终豁然解开。(诸项目不时时出现,却常常重复;它们不以固定的次序呈现。)至于意素,只是将它们指明而已,也就是说,既不欲系之于某个人物(或某类处境,或某个对象),也不想在种种意素间作出安排,好让它们形成为纯一的主题区;我们听任其不稳定性,离散性,这使得它们成为尘屑的微粒,意义的明灭不定的微粒。此外,我们避免构筑象征区(le champ symbolique);此区乃是多元复合性与可逆性的专有领地;首要任务乃总是表明此区可自任何一处进入,以此,其内深幽莫测度和隐秘性遂成问题。行为(布局符码的术语)可组成诸多序列,而序列仅以清单形式标示出来;因为布局序列只不过是阅读的人为技巧的结果而已:无论谁阅读文,都要在情节的某些一般名目下(漫步,谋杀,约会)来积聚一定的信息,正是此类名目造就了序列;我们可赋予序列某个名目,当此时,由此因,序列才存在,序列随着寻觅或确定命名这一进度(rythme)而展开;以此,序列的基础与其说是逻辑,还不如说是经验,欲将其强行纳入关系的法定秩序,必枉费心力;序列的唯一逻辑即已做过(déjfait)或已读过(déjlu);由此而有种种序列(或呈琐细状,或具故事性),种种项目(多寡不定);在此重复一遍,我们不谋求构造序列:(从外部和内部)指明它们,即足以显示其错杂缠绕的纹理(texture)的复数意义了。最后,文化符码是对科学或智慧符码的引用;我们指出这些符码,仅仅点明其所引及的知识类型而已(如物理学、生理学、医学、心理学、文学、历史等等),并未越俎代庖,去构造或重新构造其所列举的文化。
译注
[1]巴特在此依然使用了赌博术语,hasard指轮盘赌、骰子戏之类纯粹凭偶然性的赌博。可参见马拉美《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