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少年

待她抬头看清来人的脸，才笑自己痴傻，“怎么可能会是上神大人呢。”只是穿了件类似的衣衫罢了。

眼前的少年温柔俊雅，让她想起书里看到的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人正贴合她对这句话的想象。

“你是何人？”对方微启朱唇，语调平和，口气里略带清冷，向她问道。

春分的脑海又现出了上神大人的音容。不仅仅是穿着打扮相像，连谈吐都让人倍觉相似。

“你是何人？”

少年原封不动的将四个字又问了一遍。

凶神恶煞的管事，她都没害怕，面对少年的提问，反而战战兢兢。

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拽着衣衫，摆弄手指，想找一个借口。无意间，少年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桃花烙印。

思绪飘到了几千年前的某一日。

那日的少年还很年幼，他调皮玩耍，不知怎么的在般若湖边迷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着急的哭了出来。正巧遇上一个小女孩。女孩很善良，看他在哭，跑来安慰他，还陪他说话，给他讲她生活里有趣的故事，让他不要难过。

明明自己才是大哥哥，她却牵过自己的手，说道：“虽然我也不认识你家的路怎么走，不过我可以陪你找找看。“

记忆里的小女孩，在同样的位置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没错，他记忆里的小女孩正是春分。那一日，也是她唯一一次溜出晓云斋。

后来，来了位上神，身后跟着位白须长眉的老爷爷。那位上神面若冰霜，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寒冰一般，没有感情起伏。“带她先回去。”他吩咐完老者，转过脸对着自己说:“跟我走。”

从头至尾，上神一共只说了八个字。

但对他而言，却印象深刻。

上神一路送着自己，到了少年认识的地方，本想对他行礼，说声谢谢。回头一看，上神早没了身影，不知所踪。

正是那日，让他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有朝一日也要像送他回去的上神一样，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曦穹成了少年模仿，并想超越的对象。他对他的崇拜留在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衣服照着记忆，全做成了和乐神一样的款式。他学着他讲话的方式，活成了第二个乐神曦穹。

“还以为情深缘浅，此生不复相见，没想到竟会在这遇上。”少年心底掀起涟漪。他清浅一笑，嘴角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想必是迷路了。”他替她圆谎。

“对对对，都怪这里太大了！”

她见来人并无敌意，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我叫春分，是……”她转念一想，今天是来找“无知镜”的，要是报了晓云斋的名号，不就等于堂而皇之告诉天下，她来府上另有所图，赶忙改了口：“四海八荒仙家太多，我这区区小仙，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尽如尘埃，不值一提。”

她瞧着少年英俊的脸庞，总让她忍不住联想到上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