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3章 2024年6月21日

6月21日（农历五月十六）：星期五；阴转晴；风力1-3级；日出5:42；日落20:03

凌晨四点，被楼下哥哥搞出来的动静惊醒。

又是这样。

暴躁！

很想薅着他脖领子化身咆哮帝。

深呼吸几次，勉强压下去。

告诉自己这是亲哥，是一母同胞，不是同父异母，更不是异父异母兄弟。

躺了会儿起来上个厕所。

例行凌晨四点“我这一生”。

想起当年自己出去打工前，哥哥犹在盘算复读事宜。

当年高考没过线，不知道是报的专业或学校有问题还是别的，据说差了十几分。

复读一年考的比第一次还差。

第二次复读，不通知家里自作主张从重点高中调到三四流乡镇中学。

父亲得知暴怒生气不给他钱了。虽然可能本来也供不起了。

那时候小弟在读中专，学业优秀，毕业正好赶上最后一波包分配。

——单位好坏且不论。

要不是供不起，从小出色的小弟同样高中大学一路读下来，前程说不定比现在更好。至少一开始起点比中专高，哪怕它是一所省级重点。

当然，人生没有如果。

没多久收到家里的信。

于是次月开始，某的月薪寄回三分之二到弟弟学校当学费。

至于阴差阳错被人截取那是另一个饮恨半生的故事。

而哥哥的复读之路最终不了了之。

想起当年，某上学时他在学校，某下田干活时他还在学校。

出外打工前，两兄妹碰面机会不多也是咄咄怪事。

原因是男孩女孩交际圈不同，某人从小又宅。

相反的是他时常不着家。

哪怕是学校放假。

一晃眼就不见人，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这是母亲当年时常的慈爱絮叨。

或者应该说，这是真实描述。

（估计那时候某也潜意识看他不顺眼。对于父母不公习惯顺从，但对他不大懂事不体贴家里很是不平。认为他不好好念书，辜负父母的辛苦和期盼）

以前不想承认也觉得父亲严厉不溺爱孩子，然而，作为第一个孩子父母怎可能不溺爱？

尤其父亲因为家贫几个兄弟念书他留守家中结婚晚，二十五才结婚，生他已经二十七岁。

别说那个年代的农村，放现在也是晚婚。

只不过父母的宠溺不是通常表面上的那种模式罢了。

另外，也是父母不懂怎么教育孩子。

也对。

这世上不少高学历高智商的父母，教不好孩子的虽谈不上比比皆是但也并不少见。

更别说只上过扫盲班的父母。

曾经对表妹说，哥哥这一生，前三十年把后半辈子的福都享完了。

话虽夸张，但他念书到二十一岁，家中诸事不理，确是不争的事实。

等走上社会，也因为缺乏实践爱夸夸其谈，不懂脚踏实地导致做事眼高手低。

人到中年基本一事无成，更因为买彩的事越来越落魄，妻子离心，亲属叹惜，几乎人嫌狗厌。

说起来这很像古时候的读书人，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好叭，这是一部分书呆，并不包含所有。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高中毕业生学历不算低，但这点优势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凸显。

不止一次想，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无果。

智慧不够，参不透。

现在看他，只觉得已经魔怔了。

总觉得自己距离一夜暴富只有半步之遥。

痴迷不醒，连现世生活都心不在焉。

除了他自己醒悟，谁也救不了他了。

忘了谁说，他小时候挨的揍少了。

某点头赞同。

甚至现在某还觉得，某扶弟魔对她弟也是打少了。

（不，从来没打过。）

所以，曾经的郁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好在现在醒悟了。

命啊。半点不由人。

思考人生一个半小时，饿了。

心情恶劣不想动。

继续思考。

六点扛不住，终于还是爬起来了。

冲杯奶喝。

六点半，不管外边的纷杂，准备睡个回笼觉。

感觉刚睡着就被闹铃吵醒，难受无比。

浑身酸疼，眼睛困涩睁不开。

关掉闹铃一头栽倒继续睡。

再醒来快八点。

还是想睡。

依然浑身酸困。

听到邻居骂自家傻狗：

MMP，一天就会叫叫叫！叫个屁！没人你也叫！

会心一笑。

这是被自家狗蠢到了。

终于忍不住了。

傻狗鼻腔里呜咽几声表示不服气，显然这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八点半起床。

感觉不爽。

浑身不舒服。心情不好。

近九点下楼。

慢悠悠开始做饭。

昨晚的一场雨，今早院子还没有全干。

晨风习习，空气有点凉。

冰箱里没啥菜，老爹说他去买点回来。

哥哥昨天不知道为何没买。

真是什么都能不要，唯独彩票不能不买。

╰_╯╬

这顿饭吃的有点晚。

哥哥说他不饿，趁着凉快去地里给晚玉米上点肥。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默默不说话。

有这打算为毛不早点去。

睡不着四五点多早早去干活不挺好？

扳一扳作息说不定就规律了。

偏偏昼夜颠倒也不想改变，满心满眼只有彩票。

不知道他将来会否有悔意。

人有时候钻了牛角尖，难搞。

更有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哥哥八成属于后者。

算了。

各人想法有异，随他去。

吃完收拾完，老爹又开始老生常谈说起某老了如何，又问生计问题。

答曰，老了再说老了的话，万一活不到那么老呢。

至于生计，身体状况良好之后会考虑。

反正将来有退休金可维持狗命。

不要求太高的话怎么都是过。

总之一句话，躺平。

至于父亲理解与否，某也无解。

这就是个死循环，已经循环了几十年了。

从某满了十七岁就开始了。

下半生某只想按自己想法活，至于结果，谁知道呢！

也许会有个好的结局——健康美丽地活到一百零九岁，无疾而终。

（这是某念念不忘的执念）

也许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常见结局——老来无靠，再惨点病重、死了多日尸体都臭了才被人发现。

不管是哪种，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没什么好说的。

自己选的路，自然自己承担。

人生无常，过好每一天就是最好的结局。

很多时候，我们能掌握的只有现在。

——emm，这条只适用于某这样的普罗大众，不适合特种人群。

比如精英群体。比如朱元璋和武则天。

没睡好，头有点疼，整个人都不爽。

一点多睡了个午觉，起来头反倒更疼了。

把洗衣机里睡前洗的床单被罩晾上。

早上灰云厚重，中午时渐渐褪去。

这会儿是晴空万里。

老爹在睡午觉，鼾声很响。

哥哥关在自己屋里，不知道是在研究彩票还是睡午觉。

某睡前他还没吃饭，说是不饿，倒是拿了一瓶啤酒喝。

这个下午过得不太好。

连带着自我感觉暴躁易怒，尤其看哥哥吃了饭不洗锅。

好在脾气来的快去得快，并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