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测试
在这九汶街整整游荡了一上午，让这两个孩子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孩子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摆脱束缚的快感与刺激，另一个孩子则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奢华、美丽的一面。
最后，少爷家的下人找到了他，连哄带骗地将他带走了。少爷被拉走时，还回头挥手跟他新交的朋友告别。
转眼间，他又是一个人了，独自走在街上，继续向魂灵塔走去。张家二少爷告诉了他很多关于魂灵塔的事，现在唯一对他有帮助的大概就只有变异天赋了，只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终于找到了魂灵塔，金碧辉煌的殿门一下子映入他的眼帘。塔内外厅人头攒动，大人们带着自家的孩子来这里测验。那些孩子大多衣着华丽，富贵至极，他们牵着大人的手，趾高气扬。他们可不愿意在同龄人面前被比下去，虽然不太清楚大人们的地位有多高，但知道当有困难的事发生，身边的大人一定会出面摆平一切。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无人陪伴。他找到了接待处，踮起脚尖，将黑袋子放到高高的大理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钢铁碰撞声。接待员抬起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好似没有看到他。
“叔叔，我要测试天赋，这是测试费用……”他将头搭在石板上，看着接待员。
过了一会儿，接待员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情，摇了摇头。
“唉～小孩，不是我要打击你，你也应该明白，在这里，贫穷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活的困难，更是一种天赋上的副产品。你把钱拿回去吧！何必浪费这些钱做无用的事呢？给自己买顿好的，尤其在长身体的时候。”说完，将黑布袋推了回去。
“平平淡淡的生活，长大找一个平稳的工作，像我，还找到一个在通灵塔接待的事情做做。”
孩子没有说话，又将钱袋推了回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这个测试，他准备了太久。
从小，他过着与同龄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哪怕是最穷苦的孩子，只要有个能接纳他的家，也会受到呵护和长辈们的疼爱。而他，是个奴隶，没有身份，甚至没有名字，连只阿猫阿狗都不如，干着与成年人同等的苦力活，只因为他天生怪力，小小的他力气就与壮硕的青年不相上下。
那时，他的父亲得知此事后，十分惊喜。然而，他们并非感到欣慰和骄傲，只是因为早就打算卖掉的孩子又多了一个可以升值的地方而高兴。
天下竟有如此父亲……
果不其然，他被卖掉了，卖到了九汶街双雄之一的侯家。从此，他过上了寄人篱下、为人卖命的劳役生活。
从七岁到十四岁，他在侯家做了整整七年工，每年只能得到内院新年派发给劳役的赏钱，还被层层克扣，花了近两三年的月供才攒够测试的费用。
他常常被侯家的纨绔子弟玩弄，被命令做各种离谱的事来寻乐子。在寒冷的冬天，他被推进带着冰凌的荷塘，多亏劳役中有老中医，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否则他六七岁就得命丧黄泉。
自从那次被救后，他就一直在想，难道自己要过这样非人的生活一辈子吗？直到他听到有人讨论天赋者，他才明白，自己除了参加天赋测试，别无选择。
只有被魂灵塔记名，他才有翻身之日，才能得到魂灵塔和侯家的关注。
接待员看着他，突然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困兽，虽然幼小，却仍然对着敌人尖锐地嘶吼，磨着并不尖锐的爪牙。
“唉，也对。有没有试过了才知道，票拿着别弄丢了。”说着，站起身将票放在孩子手中。
孩子接过票，说声谢谢，转身向里面走去。
这里只有要测验的孩子，各个都是适龄的。他们大多穿着金丝墨色绸缎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用上好玄玉打造的家世玉佩，手持象牙折扇。而他，一个穿着麻衣灰布的穷小鬼，在这里显得格外寒酸。
那些七八岁的贵族子弟，还无法理解自己下意识对待这位与自己相差甚远、格格不入的同龄人是什么态度，但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些针对他的嬉笑。
身为奴隶的他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与经常欺负他的侯家子弟极为相似，是嘲笑、不屑与蔑视。
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那个张家二少爷一样的。
他还是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手中的票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突然，他听见有脚步声朝他逼近。
“咦！你不是那个二长老家的狗腿子吗？”
没错，他就是侯家二长老家的奴隶。
他哆嗦着身子抬起了头，是这个人！
大长老唯一一个儿子，大长老是有夫人的，曾经为他生下两个孩子，但都早夭，后来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于是大长老就每隔两年纳一妾，就这样年复一年，终于在五六十岁时，他那二十岁的妾为他生了一个孩子，老来得子，成为大长老的心头肉，宠着，惯着。
而这个大长老的宝贝，就是经常欺负他的其中一个，名为侯方。
这侯方在长辈面前极为乖巧可爱，引得长辈们的欢心，但他对待奴隶却十分霸道、无理。
他曾将铁钳烧热，烫伤那些不知情的奴隶，听着他们的尖叫取乐；在奴隶劳役期间，强迫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丝毫不管他们如果没有做好工作就要挨饿、受到鞭打的折磨。
而一个与之同龄的奴隶看到他，就会产生优越感。
今天侯方又在这里看到了这个奴隶站在这里，怎么会不生出折磨他的念头呢？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因为他知道这个少爷又要折磨他了……
“哦呦！你来这做什么？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我们家的工作做好了吗？”侯方用脚用力地踢着他。
“难道你是想要来这通灵塔记名吗？别笑话了！别忘了，你只是我们侯家的，最下等的奴隶！”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下头。
侯方转头看了一下周围，旁边人并没有看他这里。
侯方皱了下眉头，突然另一个人跑上前抓起这个小奴隶的衣领。
“喂！你没听到吗，老大，问你话呢！”
这个小孩叫侯勇，同属于侯家的人，但却是一个没落的旁支子弟，地位与侯家的主族子弟相差甚远，平常也一直跟随在侯方的身边，讨好着这位大长老的独生子，也是一直跟着少爷一起玩弄着他面前的这位奴隶。
他低下头，声音哆嗦着：“今天是家族的祭奠日，没有资格进入的，我们的劳役被移到了晚上……”
“嘿！二长老去祭拜，你这狗东西不就应该乖乖待在原地吗，不要乱跑，老大！测试完后把他送到侯家的刑司去好好领个赏，让他有点自知之明。”
侯方看着这个场景，笑了，点了点头，答应了侯勇的这个做法。
侯勇看到少爷高兴了，还支持了自己的做法，自以为迎合了少爷的心意，十分高兴。
侯勇转过头，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看着他。
“待会回去，有了老大的授意，你死定了。”
侯勇看着他的脸从营养不良的枯黄变到惊吓恐惧的苍白，感到有一种无比自豪的虚荣在极度膨胀。
强者的强大体现在弱者身上，而弱者想要证明自己强大，要么去战胜比他强大的人，或是去欺凌比自己更为弱小的。
前者的行为至始至终是被人赞叹，而后者就是令他人唾弃、所不齿的。
侯勇他属于后者。
侯勇笑眯眯地扔下他，转身要回到侯方身后，霎时间他的目光一片血红，充血！
看不清！
什么也看不清楚！
体内突然迸发出折骨之痛，痛苦得双脚跪在了地上，侯勇挣扎着，身体蜷曲着。
很想呼喊救命，甚至想要痛出声来，但是他怎么都发不出来，有一种对死亡的畏惧从喉咙直穿到心脏，直达灵魂。
有人要杀我！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怎么成熟、大胆，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对死亡有觉悟呢？
侯勇冷汗直冒。
自己还不想死，不想死！
自己家门还等着他来光复荣耀，自己好不容易交上侯家大长老儿子这条粗膀子。
在这里的孩子们突然看到侯勇这个犹如被鬼上身的样子，吓得连连往后退。
侯方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离开了这个“怪物”。
过了一会儿，侯勇软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刚刚的疼痛突然消失，只有刚刚的感觉还在隐隐作痛。
侯勇大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突然侯勇听见有人说道：“看！他尿裤子了哎！”
这时大厅里的所有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此起彼伏，或许小孩子的笑，只是因为发现趣事，因笑而笑。
但是足够让被嘲笑的人心理受到沉重的打击。
侯勇羞得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在场的孩子没有人会去深究，更何况在他们认为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
比如有人尿了裤子。
但是更关键的是今天的主事，他们是来魂灵塔测试天赋的。
这时测试屋的大门被打开了，吱嘎一声，孩子们的视线一下子转到那处地方。
孩子们的眼神各个展现出惊奇，又迷茫的眼神。
屋子里很黑，非常的黑，黑到仿佛这里面没有一丝光芒，幽幽的，好像这个大陆的光芒从未有过经过这里，也没留下过一丝足迹。
一些孩子早早地听自己的父母讲过。
这里是这片大陆，皇城之内，唯一一处被神界圣光照耀的地方。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接受神的赐福，让激发天赋者拥有美好之物。
就算是天赋极少，只要生活在这个大陆，也能获得一些福分。
但是也只有强大的天赋者，才能被圣光护佑。
而且一个人的一生只能接受一次照耀，否则就会遭遇惩罚，爆体而死。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他们痴痴地望着这个屋子，对那个神秘又对自己影响深远的地方，充满敬畏和虔诚。
这时，他们身后又响起一阵阵整齐的跑动声，铁甲碰撞的声音。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将视线离开那个黑屋，向后看去。
只见两列整齐的士兵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小跑着，一直跑到了刚刚那间小黑屋才立定。
看着这些士兵，穿着坚实的盔甲，头戴着银白色头盔，还插着几跟羽毛，腰间挂着一把重剑。
是战士，整整一连的战士。
只见队列中出来一个将士，他其他地方与别的士兵无异，但是头盔上却插着五只红银羽毛。
有些孩子的家庭跟军部交往颇深，他们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这是……五勋皇将！”
有些孩子并不知道，就询问那些吃惊的同伴。
同伴压低着声音：“我家是跟军部有关系，我常听长辈们说，这种头上戴着五羽的将士，是皇城五保殿里掌握一些兵权的人，可厉害了呢！”
这位将领转过身，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豪然一副战将之威，睥睨战场的豪迈。
没有人敢再议论一句，个个屏气凝神。
那软趴在地上的侯勇，吓得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站起身，好不容易蹒跚地挪到前边，靠着用墙壁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又因胯下那片令他羞耻的地方，不得以张开大腿。样子极为滑稽。
其实侯勇放下对方衣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入了大厅。
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看到一般，在侯勇倒地时也未有人前去帮忙。
因为军列中将军一直将眼神放在那个刚刚被欺负衣衫褴褛的孩子身上，一直在看着他。
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低下了头，被睫毛遮住了的忽闪忽闪的眼睛。
这时又有一人拿着一本书匆匆忙忙地跑到将军旁边。
双手捧着弯下腰，将这本封面镶上钻石的书，碰到将军胸前。
这本书，非常神圣。
将军并没有看他，一只手拿过，看也不看书一眼，直接将之夹到腋下。
那个人看着将军这个行为，露出吃惊表情。
“你这么能这样对待圣典，你会遭到神罚的”。
但是马上被士兵粗暴地拉走了。
将军如同将之当成空气，没有应答。看着眼前的这群等待测试孩子。
“孩子们！我们托神志而来，将要赐予你们神的祝福！”
“当你跨进着身后的这扇门，你们就将得到高贵的，伟大的神界所赐的圣光沐浴着你们，你们要拥护他！信仰他！服从神的神谕，皇上的谕旨，无怨无悔！”
孩子们望着这个伟岸的身躯，对他们讲的神圣的信仰之词，顿时热血沸腾！纷纷应道必将用一生为神服务。
但是后面的一群士兵开始大眼瞪小眼地开始叽叽咕咕地议论起来。
“欸，将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了……？”其中一个士兵悄悄地问着旁边的战友。
“不要乱说，哪里变了，小心被听见。”那个战友赶忙说道。
“将军怎么会说这种尊神之语，他不是一直……那个……的吗？”士兵觉得很疑惑，但说完也没再问下去。
在他的眼中他们的将军，无所畏惧，蔑视神权，所以在皇家那的风评总是不太好。
“你小子刚来不懂，毕竟圣命难违啊！别看将军严格我们的的军纪，但是他的底线就是自己的下属，他怎么会做出因为一个人的事情而连累他人呢？”摆出一副前辈训晚辈的神态。
“可是神那么伟大，是他们给予了人的自由，将军为何要这样呢？”士兵还是不解，甚至有些气愤。
“有些事很难说，曾经的我也像你现在一样，但是在那待的越久，就越能知道一些事情，总之将军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战友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士兵还想再询问下去，但是他突然心跳加速，感觉有人在看着他，赶紧立正，站得规规矩矩，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他从额头顺到下巴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敢肯定，将军已经发现他在窃窃私语，等待着将军转头呵斥、处罚。
但是将军并没有回头，还在对那些孩子说着话。
许久，这些孩子排列成一列整齐的横排，站在测试屋门口等待测试。
一个神徒走上前，站在测试屋门口，摊开他手中的记名册。
神徒叮嘱道：“孩子，即将要开始进行神赐，请你们抱着对神虔诚的心进入里面，切记万不可带入其他生物个体，或一些灵力或源力，这可能影响这次测试！”
“第一个！”神徒大声道。
一个孩子捂着胸口，不断地吸气呼气，来调整着自己，但还是哆哆嗦嗦走入屋内，紧闭双眼。
“天神，引出万物者也！以神之赐，壮吾族之血脉！”
这时他的手臂出现了亮光，透过衣袖。
男孩紧闭着双眼。
“感觉怎么样！”神徒询问道。
“有点……烫。”第一个睁开眼睛孩子回答道。
“挽起你的左手边袖子。”
这个孩子赶紧照做。
他的左臂上出现一轮绿色的光圈，非常奇特，里面有着图案，复杂，但是模糊，远远地看不太清楚。
“嗯，觉醒好了。你叫什么？”神徒挥了一下下，叫他出来，这里面可不能待太久。
那个孩子听到这个询问露出狂喜的表情，这说明他被记名了。
“吕家吕林！”
将军在旁边看着，喃喃道：“吕家，怪不得……”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望着通灵塔顶层，那个塔悬厅。
这个通灵塔的最高执行机关，总理是办事处。
“想不到，百年前参与深渊之战吕家，如今的血脉也到这种地步了……；见他们的嫡长子快要连个禁军都不够格了，可惜了，又要衰败一个。”
这个人正站在这塔悬厅内，眺望着，自言自语。
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进入测试。
因来测试的，多半是些名门望族的天赋世家的子弟，所以记名的人占了大部分。
除了一些，世家分支子弟，或一些历史悠长的世家没有做完善血脉的禁锢导致血脉枯竭，使得不符合标准。
“第十二个，进来测试！”
侯家大长老的儿子走出了队列，步入测试屋。
“符合标准，孩子，你的名字是？”神徒点了点头，看样子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侯家，侯方！”侯方咧开嘴角，感到异常愉悦。
侯方走出测试屋，并没有放下衣袖，而是让他手臂地金黄色的光圈亮着，里面的图案清晰可见，线条复杂柔美，有一种不怒自威之相。
将军看着候方的手臂。
“果然是侯家的【日月吟】，好一个侯家，为了保住血脉，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啊！让侯家分支为他们祭祀，提升血脉纯度。”
侯勇看到自己到老大出来时，用自己刚缓过来的身体，赶忙跑到老大身边，帮他拉下袖子。
“老大，恭喜啊！完美的继承了侯家的天赋，当家主和长老们知道了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他日，侯家的之位，必然是老大的。”侯勇赶忙道。
侯勇赶忙说道。侯方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那是自然，我侯家乃是天赋世家，血脉本就应极为强盛。”他顿了顿，还是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还未有我大哥那般强盛。听闻我大哥刚觉醒时，就已然是【神灵熔—迁迭】，与他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家主之子，血脉纯度相差无几，据说血脉未有折损。”
侯勇听了，更是喜笑颜开：“那是！我们侯家自然是最厉害的。”说着，他下意识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屑，暗自想道：“这些杂种奴隶，生来就是为我们这种天赋血脉高贵的人服务的！怎么会妄想攀上高峰呢！”
……
“第十八号，喂！谁是十八号，你难道不想测了吗？”
侯勇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这呼喊声猛地拉回现实，赶紧应了一声，快步上前。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我能行的，看！侯家那么强大，我是侯家的人，怎么会不被记名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侯勇迈进了测试屋。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正中央有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石台。侯勇紧张地站在石台前，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左臂，期待着光芒的出现。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没有一丝光从衣服里透出来。
侯勇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又惊出一身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不敢再做下一步动作。
“挽起你的袖子。”神徒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侯勇听到这句话，如同听到了最后通牒一般。他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挽起了袖子。
果不其然，光圈虽有，但是亮光淡薄，中间已无图案可循。
神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孩子，非常遗憾，你的血脉不符合，但是神是宽容的，他一直与你同在。”
侯勇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心灵受到的打击，远远超过他之前肉体上所遭受的痛苦。他的嘴角不停地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侯方跟前。他强忍着泪水，脸上拼命地挤出讨好的表情，声音颤抖地说道：“老大，求你，去跟他们讲讲，让我记名吧……”
侯方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当帮手的侯勇，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叹了一口气。
他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这里是通灵塔，是皇族的地盘，侯家根本没办法，我更没有资格。”
侯勇听到这番话，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一下子抓住侯方的衣角，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强忍着哭声说道：“求你了，我家就只盼望着我这次测试，如果我没有记名的话，我们全家会被本家赶出去的，我就不能再跟随在你后面了。”
侯方看着他死拉着自己的衣角，闻到那股令他作呕的臊味，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用力将衣服拽回来，丝毫没有理会侯勇的哀求。
“哼！只是分支罢了。”侯方丢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去。
侯勇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侯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此时的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心中满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