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如果要交流案件，这是我的名片，您随时可以联系我。请客就不必了。”
“付律师，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一步。”
徐文钰说完，和秦晓苒一起转身离开法院。
付亿看着徐文钰的背影，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名片，嘴角上扬又略带无奈的喃喃低语：
“卿本佳人，奈何学法？”
掏出手机，付亿登陆自己的社交网络，在关于李㽯案件的话题中，写道：
“我是一名律师，我支持徐律师。”
和张律师道别后，徐文钰转头问秦晓苒：
“为什么忽然放弃张律师的调解策略，选择把陆鸣的日记本交给陆业。”
秦晓苒看着徐文钰，自信的说道：
“文钰，我不懂法，但我懂陆业。陆业他现在对我而言就是个人渣，但是他是陆鸣最爱的父亲，同样，陆业也爱陆鸣。陆业不愿意给我钱，但是他一定愿意给陆鸣钱。”
说完这话，秦晓苒看着徐文钰，语气柔和下来说道：
“文钰，你要理解我，我将来一个女人带孩子必须有经济基础，我不是在为我自己争取利益，是在帮陆鸣要钱。”
徐文钰看着此刻眼前的秦晓苒，有些陌生。
仿佛秦晓苒已不再是那个会躲在徐文钰身后哭泣，或是无助的询问徐文钰怎么办的秦晓苒。
徐文钰看着此刻冷静又胜券在握的秦晓苒开始思考：
人是很早之前就变了，自己没有发现。
还是，一下子就变了？
秦晓苒和陆业打感情牌没有错，她以陆鸣为底牌为自己争取利益，外人也无法论是非。
他们夫妻走到对薄公堂这一步，若还谈夫妻情谊，难免是虚伪了。
只不过，徐文钰无法想象她认识的秦晓苒，那个始终把陆鸣视作自己生命的女人。
在开庭后，可以冷静的拿陆鸣与陆业的父子感情作为和陆业谈判的底牌。
而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陆业，在看到陆鸣日记本的一刹那的动容，让徐文钰意识到，她低估了陆业作为父亲的人性。
人，复杂又多变。
人性，容不得细细窥看，但又仿佛只有在现实的显微镜下认真观察，才会发现浮尘下闪光的片刻。
三天后。
法院通知徐文钰，陆业同意调解。
秦晓苒拿到三套房产，全部登记在陆鸣的名下。
同时陆业公司股份的变现以及现金，全部公证到了陆鸣名下，由秦晓苒代为保管，在陆鸣18岁的时候交给陆鸣。
徐文钰从法院出来，看着手中的《调解书》想起秦晓苒开完庭说的那句：
“我不懂法律，但我懂陆业。”
法律是武器，但伤不到人丝毫。
情感不是武器，但伤人于无形。
秦晓苒爱陆业时，陆业可以随意把秦晓苒描述成一个好吃懒做的妒妇。
当秦晓苒对陆业彻底失望时，她利用陆业对陆鸣的情感，成功为自己扳回一局。
这场离婚官司，不是徐文钰的胜利，而是秦晓苒的胜利。
与此同时，
网络上也因为付亿的那句“我是律师，我支持徐律师。”再次掀起一阵舆论。
攻击的矛头有一半都转向付亿。
那些攻击徐文钰的言论，因为有唐书言安排白洋联系以前的平台合作方控评，所以话题一直停留在为李㽯提供辩护正义与非正义的层面，对徐文钰个人并无过多攻击。
至于徐文钰和唐书言的流言，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各大网站删帖，基本很好控制住了舆论。
但是攻击付亿的言论却直接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因为付亿是出名的离婚律师，有的人甚至直接攻击付亿的职业是拆人婚姻丧尽天良。
桐市电台。
唐书言看着手机上的舆情，转头问白洋：
“付亿，是吗？”
白洋凑过去看了一眼唐书言手机上付亿的社交网络上的头像，摇摇头。
唐书言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是在蹭我们徐律师的热度。”
白洋在一旁，扶着眼睛，听到唐书言的结论，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种热度，只要脑子没病，谁会去蹭。
唐书言放下手机，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恢复了平日里的认真严肃。
“《全民追凶》的预热怎么样？”唐书言问白洋。
“导播版的视频，网站播放量是4个点，完全超出预期。”
唐书言点点头，左手大拇指下意识的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戒指自从他带上、就再没有摘下来。
“老大，《全民追凶》的衍生访谈节目《释》的节目主持人，上边定了佳人姐。”白洋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而唐书言的表情越来越冷，即使他是总编，他对他亲手打造出来的节目，依旧没有完全的话语权。
“我早就说过《释》的定位是深度访谈类节目，这个节目主持人要余老亲自主持！他们都聋了吗？”
“试录的第一天，上面就换了余老，如果不是因为您的面子，余老现在可能已经和咱们电台撕破脸了。”白洋越回答越心惊胆战。
“这么大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唐书言将文件狠狠摔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白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平时唐书言不苟言笑的样子已经自带三分不怒自威。
虽然以前也遇到过节目主持人临时被换，但是唐书言作为总编这类事可以处理的很好，甚至无需唐书言过问，白洋就可以解决。
这是白洋第一次见到唐书言发这么大的火气。
白洋知道，《全面追凶》和《释》是唐书言最在乎的两档节目，从他三年前给唐书言做副助开始，唐书言就在筹备这两档节目。
可偏偏，就因为唐书言在乎，所以电台高层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这两档节目中，他们知道，唐书言会再次把这两档节目打造成现象级的节目。
因为在乎，所以想要守护。又偏偏，因为在乎，而无法守护。
白洋看着唐书言极力抑制自己爆发的情绪，心里一阵苍凉。
总编在他心里仿佛一直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可是，即使是总编，在面对自己想要守护的节目时，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即使被视为天之骄子的唐书言，也有他不得不遵守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