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足少女
第十五章失足少女
次日，是正月初一，春节。
夏冉觉得头昏昏的，她虽然也经常这样，但好像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别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只是这个奇怪的想法一出现，就被她给强压下去了。
“起啦？”林麟扬了扬手中的礼盒，“要去拜年吗？”
“拜年？”夏冉摇了摇头，“我不去，你们去吧。今天我还要去启月姐家，她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那好吧。”林麟对着里屋的乐立瑛喊道，“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好了好了。”乐立瑛匆匆忙忙走了出来，“那夏冉……我们去了，早餐就在客厅。”
“知道了，谢谢。”夏冉淡淡地说，“一路走好。”
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呢？
林麟和乐立瑛也没去多想，自顾自的出发了。
大年初一，街上也没多少人。所以，两人很幸运的打到了车。林麟在司机耳边嘀咕了几句，司机连连点头，忙说我知道，这个地我知道，你们尽管上来就是。
闻言，林麟二话没说，拉着乐立瑛就上了车。
“阿麟，你看。”乐立瑛指着窗外说，“外面的雪好美。”
“嗯，确实很迷人。虽不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却别有江南之雪的意境。”林麟叹了口气，又说，“在我的家乡，看雪是很奢侈的，就算是南北极，雪也化得差不多了。”
“你家乡不就是我家乡吗？我们老家看雪不奢侈啊。”乐立瑛直摇头，很是疑惑，“阿麟哪里来的这么多感触呢？”
“没什么，就是一点简单的心得体会而已。”林麟顿了顿，又道，“很多灾难很多事，其实都是可以预防的，只是……人就是这样，非得等到失去，才会追悔莫及。”
听了林麟的话，出租车师傅将车速放慢了些。
“小伙子，你……想说的是……环境吗？”这时，司机开口说，“记得我小时候，老家是有蜻蜓的，但最近……越发越少咯。”
“放心吧师傅，蜻蜓会回来的，国家的政策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林麟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那一日，不久了。”
是的，不久了。因为……时间再也不容许人类犯错误，一但再错，就是万劫不复。
……
……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条幽深的小路旁。林麟付好钱，礼貌地和师傅说了声谢谢，便和乐立瑛下车了。
“阿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拜年啊？”下了车，乐立瑛问道，“告诉我嘛，不然我怕到时候我会搞砸的。”
“龙麟命案。”林麟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此次的目的就是要说服唐糖的父母，让他们配合警方的调查。”
“龙麟命案！”乐立瑛深吸了口气，“好刺激啊！”
“你这丫头，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说是刺激呢？”林麟有时真想把她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坑。
“哦，知道啦。”说着，乐立瑛指着前方的小路，“顺着这条小路直走，应该没问题。”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小区的门口，进入小区，找了半天，两人还是在原地打转。
后来他们求助了一个大爷，在大爷的帮助下，二人顺利来到了唐糖家所在的三单元。
进入里面，顺着楼梯攀爬，两人不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唐糖家门口。
“阿麟，我……按了？”乐立瑛问，“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人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林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按吧，出了事我负责。”
乐立瑛按响了门铃，不多时，屋里走出一四十上下的妇人。
“你们找谁？”妇人仔细打量着林麟和乐立瑛，警惕地说，“我们认识吗？”
“阿姨，怎么说呢？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我们和唐糖是好朋友。唐糖的事，我们也很难过，所以……”林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乐立瑛给接了过去。
“阿姨，我们就是来看看您二老。”乐立瑛笑笑，“顺便再拜个年啥的。”
“进来说，外面冷，大过年的不能失了礼仪。”妇人将二人迎了进去。
“玲，家里来客人了吗？”厨房正在洗菜的唐爸听到动静，问道。
妇人回答：“嗯，是糖糖的同学。”
妇人的话刚落，厨房里就传出了东西碎地的声音。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唐父恶狠狠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你们还有脸过来，要不是你们……我的糖糖也不会……”
“过来坐，别理他，他就那样。”妇人和蔼地说，“你们啊，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乐立瑛给林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看这里不安全，要不咱们先撤出去？
林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接着走进了厨房。
“叔，我也不跟你唠嗑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唐糖的事我管定了。”林麟不愧是曙光少总，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
“小子，你说什么？”唐父举起菜刀，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叔你就别装了，你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要疼唐糖。”林麟丝毫不惧，“之所以你的态度会这么反常，我猜是有原因的吧？”
唐父闻之，身子一颤，菜刀径直掉在了砧板上。
“您看吧，您的内心是拒绝骗人的。”林麟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您是继续要面子呢，还是选择……将凶手绳之以法？”
“你……都知道了？”唐父竟有些泣不成声起来，“我……好矛盾，糖糖……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没用。”林麟说，“逝者已矣。”
“我……你说的对。”停顿了几秒，唐父说，“走吧，去客厅，我给你们说清楚。希望这样……糖糖可以走的好些。”
顺着唐父的讲述，众人去探寻着那段遗失的秘密。
原来，小时候的唐糖过的很幸福，一家三口过的其乐融融。但不久在外工作的唐父就发生了意外，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唐糖的母亲找遍关系，也就借来了点钱。无奈之下，唐母只得干起老本行。没过多久，终于筹够了钱。做了手术的唐父，事后恢复的很好，没过多久就能正常走动了。
“叔叔恢复的不是挺好的吗？”乐立瑛疑惑地说，“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阿瑛，你别打岔，听叔叔讲。”林麟说，“对不起，您继续。”
原来，问题就出在唐母的老本行上。她的老本行是什么呢——贩毒。唐糖的母亲在没有遇到唐糖的父亲之前是一位资深的“毒使”，常年往来于“三不管地带”，只是后来嫁为人妇，有了孩子，她才真正金盆洗手。
“贩毒！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妇人惊讶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糖糖会……”
“嗯，糖糖母亲救我心切。所以……重操旧业。三年前，她……就过世了。”唐父内疚地说，“这一切都怪我，好端端的要出什么意外！”
“叔叔您别难过，这事真不怪您。”乐立瑛安慰道，“世事无常，真不怪您。”
“岔一句，这和您不让警方尸检有关吗？”林麟问。
“你也知道，现在的唐家是个重组家庭。糖糖接受不了她母亲的事，也不许我重组家庭。所以……她不在家里住已经很多年了，生活费我都是定期打过去的。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唐父鼓足了勇气，终是突破最后一层障碍，“我不让警方尸检，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其实糖糖她……怀孕了。”
“啊，怀孕了！”乐立瑛惊出了声。
“怎么回事？”林麟一下子想通了什么，“难不成，杀害唐糖的凶手，就是让她怀孕的人？”
“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唐父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张殄，糖糖所谓的……男朋友。”
照片上的男子谈不上帅，染着个黄头发，戴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耳坠，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及时制止呢！”妇女怒道，“我知道，我是后妈，糖糖不喜欢我。可是……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妈妈啊，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呢？”
“叔叔，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乐立瑛也这样说，“您怎么能看着唐糖堕落下去呢？”
“我……对不起糖糖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唐父追悔莫及，懊恼地说。
林麟问道：“我猜，其实您劝过的吧？只是，糖糖她……不领情，对吗？”
“是的，我也采取了很多措施，甚至还筹了十几万，让许多男的离开了她。但……我弄走一个，她又找一个。”唐父无可奈何地说，“我……实在没法子了。”
“你别伤心了，逝者已逝。我们不能让糖糖白死，凶手一定要……绳之以法！”妇人道，“吃过饭我们就去警局，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警方。”
“小梅，谢谢你。”唐父哭着报住了妇人，“我……一定要给糖糖报仇！”
见事情解决，林麟和乐立瑛悄悄把门带上，离开了唐糖家。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老夫妻相互依偎在一起，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他们就是彼此最大的依靠了。
……
……
路上，乐立瑛紧紧拽着林麟的手，仿佛她拽着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整个世界。
“阿麟，唐糖她……真可怜。”
“所以，你可不许学她。你……”
“我？我怎么啦？”
“不许失足。”
乐立瑛闻之，报以甜甜的笑容。她的头，慢慢靠了上来，靠在了林麟的肩膀上。
这丫头。林麟笑了笑，并没有拒绝她。
两人，踏在洁白的雪上。
他们，也不知道。路，有没有尽头。
不过，若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不错的。最起码对林麟来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