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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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要做佞臣

一个光着膀子太监,还拿着两把斧头,看上去不伦不类,陈寿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这种情况下,说不感动,是假的。

魏宁奔到跟前,戴毅赶紧缩在几个番子后面,身为北司的晚辈,他可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老太监曾经的脾气是多么火爆。

据说他曾经在辽东兵营中为将,和契丹人血战,只是后来作战伤了下体,才被当时的大将军魏柔安排进的北司。

“戴毅,你要杀我义子?”

戴毅吓得屁滚尿流,浑身发抖,虽然他也想打起精神来和这老东西对抗,但是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其实说起来,魏宁的右哨营,只是负责仪仗的花架子,姚保保手里的左哨营才是真正的皇城精锐。

不过魏宁一言不合真敢砍了戴毅,他却没有这个勇气真的对这个老太监下手。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戴毅抱拳作揖,畏惧地说道。

魏宁手里把玩着两柄镔铁的斧头,浑似微不足道小玩意一般,他的嗓门奇大无比,也没余一般太监那么阴柔,低吼如雷,“回去告诉姚保保,这些年他上蹿下跳,我们几个老骨头心灰意冷,不稀得跟他争斗,却不是怕了这鸟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若是再敢打我干儿的主意,这几年的帐,一并清算。”

戴毅愣在原地,双腿总算是站稳了,只觉得耳边炸雷一般,没有听清魏宁的话。

“还不快滚!”

这四个字总算是听见了,戴毅领头,带着手下的番子一窝蜂似得逃开了。

“干爹。”陈寿揪去了身上紧巴巴的丫鬟服,赤1裸1着白净的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袴裤。

魏宁伸手,陈寿一搭手,被他从马车上一把拽到马背,爷俩都是赤着膀子,倒像是带着儿子乘凉的老汉。

外面有两个半裸男,李灵凤早就回到车里,拉住了帘子。

魏宁对着马车,大声道:“李家女娃,这次谢啦,以后用的着的,尽管吱声。”

说完也不等李灵凤回复,一拽缰绳,双腿夹马腹,一声长鸣之后就要策马离去。

陈寿赶紧在马背上回头,大声喊道:“谢啦,救命之恩,一定涌泉相报。”

李灵凤脸色有些古怪,双手捏着裙子,夹紧了双腿,在车内啐了一口。

魏宁带着陈寿,直接到了营中,其他三个人也收到消息,在这儿等候。

爷俩进了大帐,三个老太监一块看了过来,岳祥呲着牙道:“没少啥零件吧?”

魏宁把斧子放到武器架上,大笑道:“完好无损。”

“那就好,要是少点什么,虽然跟咱们更像了,小枝儿那可就不愿意啦,还不来锤死我们四个老东西啊。”

陈寿尴尬地挠头笑了笑,他们自嘲可以,自己可不能拿他们的缺陷开玩笑。

他的心里也更加好奇,到底苏寡妇是什么身份,怎么这四个人对她这么好。

陈寿也知道,太过客气,反倒生分,也不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坐下之后喝了一杯茶水,心有余悸地说道:“要不是二爹去的及时,这回就栽了。”

“这次虽然吓跑了戴毅,就怕姚保保不死心。”苗德叹了口气,面带忧色地说道。

“嗯,是得想个办法。”

陈寿的这四个干爹里,魏宁是武力见长,苗德是资历老,岳祥是精明能干,但是说起脑子好使,就属曹广亮,是四个人中的智囊。一般的大事都是他来决断,才让四个人,在当年腥风血雨的宫廷争斗中全身而退。

此时其他三个人,很有默契,齐刷刷地看向他。

曹广亮沉思了片刻,道:“咱家早就想过这个事,寿哥儿得罪了姚保保,自然也就得罪了大半个外廷文官集团,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世人皆知。想要出京城,只怕刚出去就死的莫名其妙了,要活命只能留在京城。留在京城又不用担心姚保保暗害,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陈寿心中隐隐有点眉目,觉得三爹曹广亮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试探性地问道:“皇帝?”

曹广亮眼睛一亮,神色多了一份赞许,拍手道:“正是。”

他细细地打量起陈寿来,这小子出身寒微,没有军功,竟然能在西凉混的风生水起,足见不是一个蠢人。

这要是他们四个选中了陈寿的一个原因,如今看来,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捏住了心思,不再直抒胸臆,反倒引着陈寿问道:“你若是能引起皇帝的主意,让他离不开你,姚保保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你下黑手。可是问题难就难在,你觉得该怎么引起陛下的关注呢?”

陈寿敏锐觉察到三爹的神色变化,心中暗道,这应该是要考校自己一下。

三爹心里,肯定有了答案,他凝神一想,慢慢说道:“陛下年迈,却依然宠幸武贵妃,说明人老心不老。此时最想要的,怕不是返老还春,长生不老。”

他站起身来,仔细想着古往今来,那些蹿升速度最快的幸臣,无不是献药的人。

四个太监干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陈寿一边踱步,一边道:“寿儿一无功名,二无战功,三无家世,想要获得陛下的垂青,唯有献药!”

曹广亮连连拍手,笑盈盈地道:“寿哥儿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这四个人,曾经是內侍中的柱石,风光时候掌管着整个皇城。

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皇帝的喜好,有他们做内应,想要蒙蔽住皇帝,再简单不过了。

苗德有些不放心,叹了口气道:“咱们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再说献药一时好,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若是陛下....寿哥儿献药不成了佞臣了么,就怕被清算啊。”

陈寿笑道:“大爹,如今是什么时候,我这脑袋已经到了随时掉下来的凶险时刻了,哪还顾得上以后。再说了,陛下百年之后,我等的生死荣辱,在新君。而新君,为何不能是我们来立?”

他被姚保保这么一害,心中彻底醒悟过来,伟人说的对,以斗争求生存则生,以妥协求生存则亡,真希望李威也能领悟到这一点。

“既然要做佞臣,连新君人选都不能左右,死了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