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姓争杀夙沙氏,七帝继传承天下
却说炎帝一日升殿,两班文武朝贺,山呼礼毕,群臣奏曰:“今有北方诸侯夙沙氏叛乱,贪财好色,远忠近佞;重敛百姓,擅动杀伐,有臣箕文谏而杀之,行此不仁。奏请我主,兴兵征之。”帝曰:“非夙沙氏不仁,皆朕不修厥德,故有夙沙氏叛乱,朕当益修厥德,则夙沙氏反邪皈正矣。”不肯动兵。众臣退出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夙沙氏之民自相言曰:“今圣君又不忍兴兵,而夙沙氏叛乱猖獗益甚,则我等父母妻子皆不可保。为今之计,到不如众人会议妥当,约至八月十五日,同至朝中,除此残暴,我等免得反遭涂炭。”众民大喜,各各回家预备器械,至期举事。夙沙氏不知,仍旧虐民。百姓鼓操杀入,放火烧宫。夙沙氏自出迎敌,众民齐心,乱枪戳来,登时杀死,将首级入都见帝奏曰:“自圣君治天下,无不施恩于民,民受其赐,颂德沾化。不想民等命乖,遭逢国君不仁,不听臣谏,反杀谏臣箕文,臣等恐动圣上之兵,百姓同心,以杀夙沙侯,来归其地。今入朝请罪。”帝曰:“主既不仁,民何不安?既杀谏臣,汝等岂有不遭其害者?此非汝等之罪,乃一国民之功也。”言罢,厚赏众民,遣归本国。随颁赦书,大赦天下,民皆大悦。
自此,炎帝以德服民,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至旸谷太阳升处,西至三危,莫不从其化。于是,宇内奠安,天下太平。帝南巡狩,崩于长沙之茶乡茶陵。在位一百四十年,寿一百八十一岁,历八世,至榆罔帝而亡。神农既崩,天下百姓嚎啕恸哭。今人受五谷食者,帝之力也。
却说炎帝既崩,群臣奉太子名临魁即位。临魁系皇后莽氏所生,享太平天下,在位八十年而崩;传子名曰承为帝,在位六十年而崩;传子名曰明为帝,在位四十九年而崩;传子名曰宜为帝,在位四十五年而崩;传子名曰来为帝,在位四十八年而崩,传子名曰里为帝,在位四十三年而崩。帝里生子名节茎,茎生子名克及戏,节父子三人皆不在帝位。克生子名榆罔,乃帝里之曾孙也,即帝位,迁于空桑河南开封,为政专求急务,乘人而斗其捷,法多酷民,群臣怨望,诸侯携贰,多有不归。
却说蚩尤,乃炎帝之裔,自小喜兵书,好争战,及长,作刀、戟、弓、弩,荒纵无度,日肆其恶,兴兵作乱,登九淖,出洋水,杀至空桑。榆罔帝一日设朝,两班文武山呼毕,使臣奏曰:“今有涿鹿姜蚩尤作反以乱天下,兼并诸侯,无人敢与争锋,今已杀至空桑,声言欲夺我主天下。人民惊惶,望我主早作良图,发兵迎之,以解朝野之忧!”帝闻奏大惊,忙问群臣曰:“蚩尤不遵王化,妄自猖狂,今兵至此,卿等谁去迎敌?”连问三声,无人可应。忽右班部中闪出一人跪下,帝视之,乃少颢也,见居左卫将军之职,奏曰:“文武诸臣皆知我主为政专求急务,乘人而斗其捷,今皆不肯用命出力。”帝曰:“为今之计,然则若何?”少颢曰:“臣愿舍微躯,领兵出敌,以报陛下!”帝大喜:“即发兵三万,命少颢出城迎敌。蚩尤退兵之后,大加封赏,赠酒三杯。”少颢谢恩,文武朝散。
次日黎明,少颢领兵出城扎营,排开阵势。怎见得:头戴一顶凤翅紫金盔,身穿一领花锦绛红袍,身长一丈八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手提一口大刀,骑坐一匹青鬃千里追风马。
跨出阵前,大骂:“背逆之贼何在?”蚩尤即出马,怎生打扮:
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百花战袍,手持方天戟,身长二丈,浓眉浊眼,巨口刚须,坐下乌龙马。
立于阵前应曰:“姜某在此,来者何人?”少颢曰:“吾乃帝前左卫大将军少颢便是。”蚩尤曰:“彼为君,汝亦臣;我为君,汝亦臣。今榆罔不德,人民怨恨,故某举兵以伐无道,汝何助恶阻吾?”少颢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有定位,汝何不守乃职?妄自尊大,杀害生灵,起兵造反,是何道理?”蚩尤笑曰:“正为你朝堂君不君、臣不臣,民心不安,某故兴兵与民除害。何言我不臣耶?汝若知命,及早退去,自守其职,唤榆罔来!我杀性起,玉石不分矣!”少颢大怒曰:“狂贼,焉敢阵前摇唇鼓舌!”舞动大杆刀,分头劈来。蚩尤亦怒,举方天戟赴面交还。两家这一场厮杀,两匹马,八只蹄,荡起一缕征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刀来戟架,戟去刀迎,约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蚩尤暗自施法,大雾迷漫,涌出洋水,少颢兵那分东西南北?四散奔走。少颢迁入城中,坚闭不出。蚩尤督兵围得水泄不通。少颢入见帝,言战败事:“今围城攻打甚急!”帝大惊失色,谓之曰:“似此怎生奈何?”少颢奏曰:“蚩尤勇冠三军,况其有妖术,难以制之。臣料蚩尤来此,涿鹿空虚,不如今夜杀出城去,奔涿鹿以避之,再作区处。”帝依奏暗传号令,三更时分,少颢保驾,撇下宫眷,从西门杀出,亡奔涿鹿逃走。蚩量尤追之不及,杀入朝堂,走马登殿,大赏三军,整兵复来涿鹿不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