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师兄你听说过水蒸气么？
正午的热烈阳光下，封宁蹲在瀑布落下的池塘旁边，手捧着一碗灵谷饭，就着矮桌上的两盘青菜和一小碟炒肉吃着。
远处，换了一身稍微干净些的弟子道袍的年轻男人正忙于拼装自己的平地自转行走车，连早已做好的午饭也顾不上吃。
和封宁最开始所预想的不一样，这辆所谓的自行车在外貌上和通宝阁的大马车没有太多的区别，只多了几个装在车中间部位的轮子，而且，似乎也可以套上马匹和灵兽拉动。
关于运货一事，两人最后说好的价格是十五枚灵晶。
在支付了五枚灵晶的定金之后，封宁获得了极为热情的贵宾式待遇（指有饭菜招待），但同时，他也彻底确认了一件事。
这位姓白名常青的师兄并非穿越者，自行车也只是巧合而已，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通玄界土著，只是有些奇思妙想而已。
“白师兄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吃完饭再弄？”
眼看着盘中菜不知不觉就少了一半，封宁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停下筷子，扭头向远处的白常青师兄喊道。
“不急，马上就弄好了。”
一边从行走车底下钻了出来，白常青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别之前的惨白病容，神采奕奕的答道。
这笔高达十五枚灵晶的大单若是做成，对于正缺现钱的他来说可谓是久旱得雨。
“对了，再给我三颗灵晶。”
听着白常青这么一说，封宁再扒了两口白饭，便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向着自行车走去，一边掏出灵晶囊，稍显好奇的问道。
“师兄你要灵晶干嘛？不是说人力驱使么？”
“呃...老实说还是灵力驱使走得快一些。”
白常青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虽然话是说新时代模式，自转行走车，但同样的结构用灵力驱使只会更快不会更慢。
暂时他还没有找到一种能够真正替代灵力的能量。
“...也成吧，不过这三枚灵晶是算在十五枚里面，还是另外？”
一边把灵晶递给白常青，封宁忽然又问道。对于同样手头紧张的他而言，三枚灵晶也算不小的开支了。
“......那就算在十五枚里面吧。”
白常青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好意思提价，伸手接过灵晶，便埋头又苦干了起来。
等到平地自转行走车改装完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矮桌上剩下的饭菜早就凉透。
“大功告成，你可以上车了。”
把三颗灵晶分别放入车头的凹陷后，白常青看着眼前时隔许久，终于再一次被启用的行走车，不禁兴奋的搓了搓手。
由于凌霄剑宗的外门弟子大多都认为他是个怪人的缘故，平日里极少有人会上门向他求助，他设计出来的东西往往使用一次，确定性能没有问题之后就得被扔进库房里放着。
遇上封宁，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师兄你这车...是用脚蹬的么？”
直到上了车，在前方的驾车座位上坐下之后，封宁才发现脚下别有一番天地。
一高一低的两个踏板，和中间活动的圆轮，简直像极了前世自行车的模样。只不过在这些令人眼熟的物件上，还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
“嗯，我在后面设计了四个放大的阵法结构，和两个传导联通的核心，你只要用一点点的力，就可以让整辆车动起来，当然，得是空车状态，装了货就没那么轻松了。”
看着封宁满是惊讶与意外的表情，白常青稍微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得意情绪，半带欣喜的说道。
“虽然听不太懂，但确实很厉害。”
封宁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位一脸平平无奇，初看甚至略显邋遢的师兄，语气真挚的夸赞道。
“对了，话说回来，师兄你为什么会想着做不使用灵力驱动的东西？不用灵力都能让这么大的车动起来的话，用上灵力说夸张点都可以飞了吧？”
“......”
封宁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原本还洋洋得意的白常青表情忽然就僵住了，好半天的沉默之后，才是略显消沉的答道。
“研究灵力驱使的前提是你必须要有相当的修为境界和精准感知的能力，而我修行天赋很差，基本没有可能结成金丹，如果找不到一条在此之外的道路，那我一辈子也无法成为炼器师。”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水蒸气其实也是一种可以利用的能量？”
听着白常青的话，封宁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前世开启工业革命的蒸汽机，当即说道。
“水蒸气？师弟你是说，水烧开之后的水汽？”
尝试理解了一下封宁的意思，白常青一时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错，师兄以后若是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的思路。”
为了避免暴露穿越者的身份，封宁也没说的太直接，一句话简单带过之后，便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师兄还是先把饭吃了，然后启程吧，师弟我想在日落之前返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吧。”
一阵思索之后，白常青隐约有些感觉，只是暂时还摸不清楚，听着封宁这么一说，当即便把事情放下，小步跑到池塘边，端起碗就开始大口狼吞虎咽。
毕竟到现在都收了八枚灵晶了，总得给人把事情办好啊。
···
哐当，哐当。
不知道是哪里没有拼装好，平地自转行走车每走一段路就会发出两声异响，惹得封宁频频回头看去，但就是找不到问题的源头所在。
一边驾车的白常青倒是沉稳的多，或许是早就习惯了自己造的东西会有些小问题的缘故吧。
“话说师兄你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弄个顶棚遮遮阳么？”
被火辣辣的太阳光照了将近一个时辰，一边还在用脚蹬车的封宁终于忍不住抱怨了。
在白常青的建议下，行走车并未开启灵力驱动模式，理由是怕三颗灵晶到时候载货可能会不够用。
最后两人选择一起蹬车，虽说一路上蹬过来确实不太费劲，但车速不够快的同时还有那么大一个火球在头顶上照着，这就有点折磨人了。
“...忘了，我也没想过这车能上路。”
听着封宁的话，白常青稍微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答道。
“那师兄你都筑基了，施个法呗？让师弟我也跟着一起凉快一下。”
封宁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着实有些受不住，先前他也想过施法弄个头顶云帽出来，凉快一下，但师兄在旁边，总不能就自己一个人凉快吧？
而给两个人弄两顶帽子，以他那点微薄修为可撑不了多久。
“我会我也想，但我不会这种法术啊。”
同样有些酷热难耐，但毕竟有修为上的优势，并没有像封宁那样满头大汗的白常青挥着袖子给自己扇了扇风，然后一脸无奈的说道。
“师兄你莫不是满门心思全在炼器上了？”
听着白常青的话，封宁着实有些意外，像他这样才练气三层的弟子都会几样五行八法的法术，甚至还自己捣鼓出来了一个变种，怎么筑基期，啥都不会啊？
不过封宁所不知道的是，在凌霄剑宗的外门弟子中，像他这样好学同时又能学出东西来的人，是极少数。
大部分外门弟子除了各人最为擅长的那个类别以外，其他基本都要花相当的苦工，才能磨出一点点的成果来。
“不，我也有接触过其他，只不过炼器算是我唯一有些天赋的。”
白常青摇了摇头，由衷的叹了口气。正所谓是天命不由人，有些事情定好了就很难更改，修行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那就再忍忍吧，快到了。”
终于看到了自家小篱笆院子的依稀轮廓，封宁终于松了口气，没再多说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
“等一下...怎么元师姐还在？”
蹬着平地自转行走车过了自家院子之后，封宁看着极远处的那堆麦垛，忽然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