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明智之举
雨山给了两百金，所以他黑鱼那里知道得更多了，除了聂无影在那个奇怪的花匠屋里落网之外，巴王居然还偶尔与他对弈一局。如果一个花匠，可以与国君对弈，那么他一定不是个纯粹的花匠。“看来桑田的秘密很快就会曝光于天下，这怒涛之城的高手会越来越多了，他现在真的只能大隐于朝了，哈哈。”雨山听到黑鱼透露的消息，不由地笑了。
孙辰道：“他并非大隐于朝，至少巴王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并且有意接纳了他，只是没想到他扮做花匠还是被人发现了，难道有人有他的画像？”雨山的其他门客听到这个消息也都非常惊叹，谁也没有料到天下闻名的桑田居然就在巴国的王宫里种花。
“难怪父王对小白鼎都无动于衷，原来他有秘笈在手，这秘笈可比白虎印好使多了。”这时雨山感到无可奈何，心绪有些焦躁起来。
孙辰安慰道：“这事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高手来得越多，那我们就可以趁机扩充实力。现在该是公子爷大肆招揽勇士的时候了。”
华子夜倒没有那么兴奋，现在他眉头紧锁，说道：“有了般墨秘笈，就有了争霸天下的利器，哪怕是无象那样的一介书生，也可以纵横捭阖了，这才是公子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有秦楚那样的国力，在《般墨秘笈》面前也是相形见绌的，而我们的实力即使扩大十倍，恐怕也是不值一提的。”
这时另一个心腹门客接口说道：“何况无象的实力并不弱，他虽然没有招揽门客，但身边智谋之士极多，何况他又天生聪慧，好学不倦，对天下各家学问都有涉猎，如果巴王真的将王位和《般墨秘笈》一并传给他，我想他一定能运用得得心应手。”
雨山感叹道：“没想到老三能用一首曲子就博得了满堂彩，这怒涛之城的意外真是越来越多了。”
华子夜道：“只要还未册封，就一切皆有转圜的机会，怒涛之城龙蛇混杂，大王怀有秘笈而不用，看来真是深不可测。不过请公子放心，三公子聚揽的都是喜好空谈的学士，学问固然也是力量，但这种力量总是间接的，何况他还长得那么丑，巴国的氏族首领都不喜欢，所以这个对手现在还不足为惧。”
雨山盯着华子夜道：“那也要未雨绸缪，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对手。”
孙辰道：“请公子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一切都已布置好了。”
这一日，三公子无象正和一帮学士在府中谈学论道，争论百家之言的利弊长短，众声喧哗，难有定论。其中有一人叫智子的学士，精通各家学说，一向脱落潇洒，散淡不羁，在无象府中已逍遥半年，今日见众说纷纭，心中颇为焦躁，便站出来说道：“各家各派的立论总是要让人评判，各位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恐怕难有定论，依我之见，不如放下歧见，一起寻找快乐之事分享，岂不有益？”
众学士见智子有此提议，便道：“你一向不参与争鸣，当然不知道争论的乐趣。此时你要我们分享快乐，敢问你有何快乐我们可以共享？”
智子道：“公子精通六艺，尤其是音律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这种快乐无门无派，贵贱皆宜，公子曾在寿宴上演奏《来凤》仙乐，满堂喝彩，巴王为此赐公子玉笙一支，今日春光明媚，公子何不演奏一曲，让我等一饱耳福。”
听智子这么一说，众人轰然叫好，纷纷要求无象吹奏一曲。见众人热情高涨，无象便命人取出玉笙，当庭吹奏起来。乐声从玉笙中徐徐飘出，众人顿有春风拂面之感，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连那梁上的燕子，檐下的鸽子，草丛中的虫儿也都歇足谛听。
那些听到乐曲而陶醉的物种里，也有一样异物在闻声而动，那是一条三尺长的竹叶青，但这条竹叶青又有特别之处，就是两只眼睛像血一样红，突兀出来如两粒红豆。竹叶青随着乐曲扭动着身体，并迅速向雨山爬去，竹叶青在花丛中悄然前行，身体的颜色已与绿叶融为一体，众人都沉醉在优美的玉笙仙曲中，无一人察觉到有致命的危险已逼近了无象。
那竹叶青离无象已不足一尺，便张嘴袭向无象，眼看无象就要被毒蛇咬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吱”地一声尖叫，一团黑影直扑那竹叶青，接着便看到那条竹叶青和那黑影纠缠在一起，翻滚几下后，那条竹叶青便被咬成了两段。
事情来得太突然，转瞬间就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无象和智子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这时只见一人立在廊下吹了一声口哨，那黑影便如闪电般地窜到那人肩上。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人生得黑瘦矮小，虽然穿着锦衣，却仍是一脸风雨凄苦面相，而他肩上的那道黑影原来是只灰背黑腹的蜜獾。
智子忙对那人拱手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何时进的府，怎么恰好就碰到这条竹叶青毒蛇了？”
那人抚摸了一下那蜜獾，说道：“在下只是个山野村夫，名字不足为各位道，只是受老友嘱托，听闻三公子今日可能会遇险，所以特来相救。”那人说完就走过来，捡起那死蛇说道：“各位请看这毒蛇有何特别之处？”
众人见那毒蛇并无奇特之处，就是眼睛更腥红突兀。那黑瘦汉子道：“这条竹叶青可不是普通的竹叶青，是经过驯蛇人专门驯化过的，驯蛇人每此投食时，都会先用乐曲激化它，让这条毒蛇闻声而动，这条竹叶青的眼睛如此腥红，显然已经过了驯蛇人日以继夜驯化，这样竹叶青的攻击性就更强，毒性也就更猛了，只要被咬上一口，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必然会毙命。”那黑瘦汉子说完，就将那死蛇向蜜獾一抛，只见那蜜獾几口就将死蛇吞入了肚中。
听那黑瘦汉子一说，众人都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时无象对那黑瘦汉子拱手道：“壮士既然知道我今日有难，那也应该知道这毒蛇是谁放出来的，还有为何要置本公子于死地。”
那黑瘦汉子说道：“在下也是受老友所托，不敢过问公子的大事，只是俗话说得好，君子无罪怀璧其，一曲《来凤》让大王及群臣无不赞叹，大王还将宝物玉笙赏赐给公子，这自然惹人注意了。”
“莫非有人觊觎我的这支玉笙？”无象冷笑一声，说道：“此笙虽然珍贵，但绝非常人可以掌控，如果不懂仙曲演奏的方法，即使拥有这玉笙也吹不出悦耳的乐曲来，如果不能物尽其用，就是占有天下也不会快乐的。”无象没想到这玉笙差点给自己带来了无妄之灾，便要将其损毁。
这时一门客拉住无象的衣袖，说道：“公子慎重，这是大王赏赐，如果有意损毁，则是对大王的大不敬了。”
无象道：“父王拥有无数奇珍异宝，许多都未曾过目，这玉笙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寻常之物而已。”
另一个门客也劝道：“大王虽然不稀罕这玉笙，但大王非常喜爱公子演奏的仙曲，如果哪天大王召公子入宫演奏，没了这玉笙该该如何向大王交代？”
无象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便打消了毁笙的念头，不过也不再将玉笙作为奇珍收藏，而是将其随意悬挂在廊下，以示洒脱淡泊旨意。
这时有宫中内侍前来传旨，巴王要三公子无象即刻入宫，那内侍对无象道：“大王宣三位公子即刻入宫觐见，大公子和二公子已出发了，请三公子即刻前往。”
无象问道：“不知父王宣我入宫有何事？”
那内侍道：“这个不知，公子去就是了。”
无象听罢，说道：“莫非如你们所言，父王又想听我吹奏《来凤》曲？”
众门客都以为如此，便说道：“公子还是带上玉笙为好。”
于是无象领旨，带上玉笙，即刻乘车赶往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