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孙女婿上门（3）
就因为梁羽曦姥姥的那句关心，餐桌上其乐融融的气氛逐渐被一种沉默而诡异的氛围所取代。
三个人，梁羽曦、周延，还有梁羽曦的姥爷开始默默地低着头吃饭，不仅话变少了，就连眼神都变得闪躲起来。
餐桌上唯一的正常人就是梁羽曦的姥姥。
她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脑海里蹦跶出了三个完美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们此时此刻的状态：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三个人，绝对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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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饭，终于吃完了。
各怀心事的三个人就跟红军刚万里长征结束似的，这心路历程简直堪称曲折而坎坷。
周延乖巧地帮着梁羽曦的姥姥和姥爷收拾起餐桌，梁羽曦见状也一起将剩下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里。
“周延，你放着吧，我和曦曦来就好了。你让姥爷给你瞧瞧后背去。”梁羽曦的姥姥从周延的手里接过碗筷，“老头子，你去帮周延看看哪伤着没有。”
“姥姥，我真的没事。”周延站在原地，“不用麻烦姥爷了。”
“听话，让姥爷给你看看比较保险。”听到老头子说周延为了外孙女受伤后，老太太心里就一直记挂着，“不然姥姥不放心。”
“周延，走吧。我给你瞅瞅去。”老爷子说完，就拉着周延往书房走去。
转眼间，厨房里就只剩下了梁羽曦和她姥姥两个人在收拾卫生。
梁羽曦一如往常地站在水池前清洗着碗筷。手里的动作娴熟地进行着，可是她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只要一想到姥爷目睹了那一切，心里就乱得跟什么似的。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和周延也没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就是抱了抱，牵了牵小手……
而且，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原因绝对不是早恋！
不过，姥爷能相信这牵强的解释吗？
刚才姥爷在厨房里都是怎么跟姥姥说的？
现在姥爷带着周延去了书房，说是去看伤，会不会是去“刑讯逼供”了？
还刑讯逼供？梁羽曦！你个小白眼狼，你就是这么想你的亲姥爷的啊？我算是白疼你了。我这可怜的老心脏啊……
老爷子的世界，宛如六月天理下起了鹅毛大雪一般。
“周延那孩子看着还挺不错的。”
梁羽曦的姥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梁羽曦的身边，她说这话的时候，梁羽曦差点手一抖把碗给“卒瓦”了。
梁羽曦心虚地不敢抬头看老太太，只是一头雾水地应道：“啊？”
“人家不是都替你挨了一球，还不好啊？”姥姥接过梁羽曦已经洗好的碗，将它们有序地放在沥水架上。
“我，我没说周延哥哥不好啊。”梁羽曦一时语塞，她难以启齿，却还是说出口了：“姥姥，姥爷还跟你说什么了嘛？”
梁羽曦姥姥侧过脸瞧了瞧梁羽曦，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姥爷还能跟我说什么，就说还好早上有周延替你挨了那一球，不然现在受伤的人就是你了。”
看来姥爷没有把自己担心的事情告诉姥姥，梁羽曦瞬间舒了口气。
但是，转瞬间她的愧疚就再次涌上了心头：“嗯……早上都是我走路不注意看，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件事。”
“傻丫头，这不是没事了嘛。”姥姥安慰道，过了一会儿又对梁羽曦说：“我听你姥爷说，这星期都是周延送你回家的？”
老太太的这句话听着是问句，可是口气里却无比肯定。她不是在问梁羽曦，而是在倾述一件她已经知道的事实而已。
梁羽曦也没否认，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既定的事实，不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本来她和周延也确实是没什么事，反正谁也没有说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呗。
“嗯。他家就在伊禾雅园，咱这小区隔壁。顺路。”梁羽曦承认是承认了，但是该解释清楚的还是得说明白了。
姥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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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周延和老爷子两个人正相看两沉默着。
“周延，你把上衣脱掉。我看看你后背的情况。”老爷子打破了寂静，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示意让周延坐下。
周延很听话地照做了。
老爷子一瞧那伤势，赶紧拿出云南白药喷在周延那红肿的后背上，“还说没事，你这后背都红了一片。”
喷雾的冰凉让周延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老爷子轻轻地擦拭，以疏通后背那些有淤血的地方，“忍着点啊，姥爷给你揉两下，好得快一些。”
周延背对着老爷子：“谢谢姥爷。”
“是姥爷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受伤的就是曦曦那丫头了。”
虽然老爷子尽可能地减轻了力道，但是为了能起药效，该用的力还是一点都没减少。
老爷子能够感觉到周延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栗，也能够感觉到周延在咬牙忍受着。
“姥爷，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羽曦受伤的。”周延一边把衣服穿起来，一边对姥爷说道。
“周延啊，你实话跟姥爷说，”老爷子认真地看着周延，“你是不是喜欢曦曦那丫头？”
周延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打从老爷子第一次见到他送梁羽曦回家起，老爷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而且，几次相处下来，周延也能够感受得到老爷子对他这个人并不反感，甚至明里暗里都在给他制造和梁羽曦相处的机会。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姥姥那么一说破，周延就知道姥爷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不过，他也知道姥爷并没有把那些事情告诉姥姥。
只是，他没想到老爷子现在居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也猜不到老爷子这么做的原因。
周延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我喜欢羽曦。”
老爷子用一种令人猜不透的眼神看着周延，看得周延心里渐渐没了底。
思来想去，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老爷子看到自己抱着梁羽曦，拉着梁羽曦的手，以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虽然老爷子对自己不反感，但是自己和梁羽曦毕竟还在读书的年纪，老爷子说什么都得替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着想，不能让她因为早恋误终生。
见老爷子一反常态的沉默，周延开了口：“姥爷，我是真的很喜欢羽曦。但是她不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您别误会，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小，要以读书为重。您放心，我不会耽误羽曦的。我可以等，等到我们高中毕业了，我再告诉她。”
显然周延的答案不是老爷子想要的。
老爷子愣了愣，随后笑了出来：“等？那你就不怕在你等的过程中，羽曦被其他男孩子追走啦？周延，我可告诉你，曦曦这丫头身边可多人追了哦。”
显然老爷子的回答也超出了周延的意料。
“啊？”周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我以为您会反对羽曦早恋……”
“合着在你眼里，姥爷我就是一个思想封建、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呀？”老爷子开玩笑地周延说道。
“不是的，姥爷。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周延紧张地解释着，“我是以为，您担心羽曦的学业，不希望她因为早恋耽误学习。”
“你别紧张啊。待会儿曦曦那丫头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再跟我急眼咯。”老爷子看到周延紧张得汗都要冒出来了，笑着说：“你这一口一个早恋的，说得好像早恋就是不对的一样。……这有什么呀。我跟你说，羽曦她妈妈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羽曦她爸在一起了，两个人大学一毕业，结婚证和毕业证就一起领了，隔年我和老婆子就抱上了外孙女。”
听到老爷子这么一说，周延那紧蹙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这感情呐，并不是说你想它什么时候来，它就能什么时候来的。说得玄乎点，这事儿啊，都是看缘分。再说了，这早恋也不都是坏事，那种能够激励彼此成为更优秀的人的感情就是好的感情，好的感情能够让两个人都得到成长和进步，这不挺好的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着，“如果你们真的喜欢对方，那我们俩老人家也拦不住啊。”
周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如果我真的和羽曦在一起了，您和姥姥不会反对，是嘛？”
老爷子心里很是支持，但是又怕待会儿被自家的小祖宗念叨，于是赶紧撇清关系：“诶诶诶，这锅我不背啊。我可没说我支持你们俩早恋。但是，如果你们顺其自然在一起了的话，那我还是很乐意看到你成为我外孙女婿的。”
您可真是我的青天大姥爷。
周延一听，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放下：“谢谢姥爷。您放心，我对羽曦绝对是认真的。如果她肯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我也不会耽误她和自己的学业。”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帮你看看伤口而已。”
周延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姥爷的药。我的伤好多了。”
老爷子努力地抿住嘴，却掩盖不住笑意：这外孙女婿，聪明！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