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侠心
天玄低头呼哧呼哧大口吃着晚餐，那样子真的像极了狂野的妖兽。
天玄这一觉睡到第三天晚饭时分，醒来就看见坐在餐桌边吃饭的众人，大喊一声吃饭了为何不叫我，冲到饭桌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几乎让天玄自己干掉多半。天海喜欢的溜肉段，只吃了两块就被天玄清了盘，气的天海哇哇乱叫。
好在奚家之后送来很多糕点和水果，不然其他人就要饿肚子了。
天玄刚吃完饭就跑到院子里，爬上奚家花园北侧最高的建筑八层楼的楼顶。奚家城主宅地本就处于城中最高处，在奚家最高的屋顶处看整个城市一目了然。
八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天玄身边，二人开始悄悄的心语起来。
“小子，又换名字了！你不觉得你对字的名字太随意了吗？扬名立万也要有一个长久的名字呀。”
天玄静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答道：
“其实我现在觉得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标记罢了。一个有着再好的名字，死掉了也就再没有意义了。”
“小子，你这句话说得不错，人要强大起来这样才能生存的时间长久，名字才有意义。”
“八爷，你如何看待死亡？”
八爷弄不清天玄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
“那你是如何看待死亡？”
天玄遥望着远方，很是感慨的说道：
“之前也见过死亡，但没有任何感觉，就觉得生老病死就是天意，都是命中所注定。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多的死亡是可以避免的、可以逃避的。以前觉得死了就是死了，就是应该死去，现在觉得很多人不该死。你觉得哪八爷？”
八爷依旧没有回答他，问道：
“天元门信奉的是侠道，这一侠一道，看似小其实很大。你对侠道如何理解？这侠之心，道之意你可明白？”
天玄第一次十分恭敬诚恳的向着八爷拱手道：
“请八爷叫我！”
八爷摇了摇大脑袋说道：
“天元门的侠与道，不是天下人的侠与道，你的侠与道也不是别人的侠与道。”
天玄失望的催下手，表情失落的再次望向远方。
“不可教吗？看来还的自己觉悟吗？”
八爷看到天玄失望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闭了嘴。一人一龟就静静的望着远方，宁静而悠远的远方。
天玄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想了想说道：
“正是侠道，邪也是侠道？自己认为的侠道如果是叛逆的、坏的甚至是邪恶的，那也侠道吗？”
八爷知道他必有这么一问，这也是很多道门的难关，很多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甚至走入魔道。这才是八爷最想告诉天玄的，以防他误入歧途，但是这个问题必须由天玄问出来他方可说。
八爷的老鬼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但心语时的欣喜语意天玄是感觉得到的。
“善与恶、对与错是谁来评判的？人吗？这个人又是谁？公道哪里来？是非谁来定......”
八爷没有回答反而反问起来，这一下让天玄陷入了沉思。静静沉思了不知道多久，天色已是后半夜。这时窦壁和章朗向这座高楼走，抬头望着屋顶上的二位。八爷向下面看了一眼没做出任何指示，二人很知趣的抱了抱拳，并肩离开。
拐过弯道，窦壁抱着章朗的肩膀说道：
“嗨！小白脸，你的跟屁虫天沧哪？”
极为爱干净的章朗用力挣开窦壁架在肩上的胳膊。
“她现在和奚白芷天天混在一起，你怎么关心其他来了？”
窦壁再次搂着章朗的肩膀，嬉笑着说道：
“嘻嘻，我在想天沧会不会成为我的弟妹？”
“怎么可能？我把她当妹妹看。”
再次挣开窦壁的胳膊。
“怎么相不中吗？”
窦壁再次抬起胳膊，准备搭在章朗肩膀上，章朗立刻快走几步躲开窦壁烦人的胳膊。
“怎么可能？一个小丫头而已。”
窦壁快走几步赶上章朗，笑嘻嘻的问道：
“既然你不喜欢，哥哥我可要下手了，你不会吃醋吧？”
章朗摇摇头说道：
“你不可能喜欢她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怎么样！怕了吧，怕我出手。还是喜欢那丫头是不是？”
窦壁这次用力搂住章朗肩膀，生怕章朗挣脱。
“老窦！你个老怪物能不能不这么无聊？”
章朗左右一晃，像泥鳅一样脱离窦壁烦人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哎！那丫头虽然没胸没屁股，但样子还算上品，不行就收了房吧！”
窦壁快步追了上去，抬起胳膊又要搂章朗。章朗再次较快脚步......
天玄双手用力揉了揉脸颊。
“八爷，我还是不明白。”
“吃多见多就好了，见识抑制人类的想象。”
“八爷，能不能说点我容易明白的话？”
“最好的例子就是冯壬积了......”
“冯老祖？”
“对！想当年他被称为是打魔头之一，无数门派势力不惜重金买他的人头，你说他是侠是魔？”
“如果这么说他是魔。”
“他一人除掉近万人的最大魔教，为江湖无数枉死儿郎复仇，被称为最干净的一次清魔之战，你说这是侠是魔？”
“是侠。”
“冯壬积帮他的结义兄弟千万里，抢走无量门主的爱妾，并诛杀两位无量门祖师和四位供奉，招到无量门几十年的追杀。这是侠是魔？”
“是魔。”
“冯老怪只身刺杀入侵蛮族首领，解救十万掳掠平民，是侠是魔？”
“侠！”
“这混蛋，抢自己的徒媳为妻，并屠杀徒弟与其家人八十八口。是侠是魔？”
“魔！”
“想当年青军初建......”
“八爷，八爷，等一等，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你是想告诉我，我这个祖师既侠既魔吗？”
八爷摇着脑袋说道：
“我要告诉你，看到听到都不一定是真的，也不是世人认为的对与错。冯壬积被称为妖魔冯老怪，但在一个更高的圈子里称他为心圣，意思他的心境已达到圣人境界。称为心圣有些大了，但是可以证明冯壬积所做任何事都不愧于心。”
“心！”
“对！心！有一颗侠者之心、道义之心方是正道。”
天玄好似明白了，但似乎不太明白。
“小子！还是吃得少见得少呀，好好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世间的善恶，好好体会着人间冷暖，等你慢慢就会理解那些玄奥其实通俗的道理了。”
“八爷，你说我也有可能......”
“有！你可能成为任何一个你曾经遥不可及的存在，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你曾经厌恶至极的存在，更有可能成为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你想好了，可愿意与老祖我一起......”
“愿意！我愿意去寻找我的侠者之心！”
果然是年轻人，都有一颗侠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