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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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石头心

洞房花烛夜,笑姿和自以为的凡莲一起度过。仁怀对笑姿的吻都是带有慰人的意味在里面的,像是要治好笑姿的病,用吻去治疗,用他的爱。而笑姿呢?起码她以为对方是凡莲,也不会感到痛苦。只是这种自欺欺人的瞒,不就如包着火的纸吗?到时候笑姿清醒了,还不知道怎样的悔恨。

天已大亮,仁怀早就醒来,在笑姿身边不发出声响,很认真的看她的睡容。她睡觉后的样子乖的像一只小猫,还是一只蜷成团的小猫。期间她有几次动作,仁怀还以为是她要醒来,就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着。可她只是想靠近他的怀抱一点,挪动挪动到仁怀怀抱里。好乖,好乖,好需要去保护。仁怀心疼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肩,她感受到了,就更加的往仁怀的怀里钻,还蹭了下仁怀的下颌。

仁怀一面心疼她,一面又心疼自己。她想依恋的想要依靠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凡莲”的将军。可,那又如何,要是笑姿就此肯放弃对凡莲将军的爱,那就算不上深情了。而他看中的不就是这姑娘的深情吗?不过她已嫁为我人妻,她那深情不应该属于我吗?是属于仁怀,不是“凡莲”!

现在她害病,得需要人照顾。仁怀相信他能感化一颗深情的石头。病中只认“凡莲”,就如那石头一样,顽固而又不会思考。又因有情,那就是深情的石头。

仁怀想到这里,挽了下笑姿掉落到脸颊的睡发,给她挽耳后去。可能是感觉痒了,笑姿睁开了眼,还没等说话,就已经变了脸。幸好一晚的冷静清早的她是清醒的。她仰起脖子看仁怀,她就瞬间知晓了。她已经嫁给除凡莲的其他人,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要认。可她这一看,仁怀有些急了,害怕她会受不了,就去说。

仁怀:娘子,醒了?可认得我是谁?

笑姿没嚷没闹,仿佛认命般,她把千滴万滴的眼泪咽进肚里,勉强换得一笑。堆在脸上。

笑姿:当然知道,你是我千选万选的丈夫,我的夫君啊!

仁怀:那为夫我姓甚名谁?

笑姿继续堆她的笑在脸上,说:夫君你是傻了吗?你不是叫作陈仁怀吗?

她知道我是陈仁怀,她知道她自己嫁给的是陈仁怀!

仁怀:那你昨晚还叫了他人名字?

笑姿的笑冷了,说:我已嫁作你妻,还去管什么我口中的别人名?

仁怀:可,我想要你的心也是我的啊!

笑姿坐起来,肤如凝脂又白如雪的窈窕的后腰身,玉手指挑起一件内衫穿起。边穿边说:你欢喜我,欢喜的不就是我的深情?现在你却贪恋这份深情想要独属于你?你好好想想,一小动物死掉,人尚且会流几滴泪,对于爱慕多久的男子逝去岂能是这样容易就移情别恋的。别渴望你能感化谁!现在这样你应知足。

笑姿穿好所有衣服,也不让什么下人使唤,就自己走出房门。

留在房中的仁怀,用手掩面,想:总需要个过程的,总需要个过程的……

而出了房门的的笑姿,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不出声音的哭泣。哭自己就真的这样做了,这样对的起凡莲吗?对得起自己的心吗?对凡莲来说,他希望他死后她可以忘掉他,另嫁作他人,笑姿知道,所以违了心依着凡莲真的嫁作了他人妻。可后者的,她的确对不起自己的心。她为了慰凡莲天上灵,委屈自己嫁给了自己不心悦的人。要是凡莲生前哪怕有一点的私情说一句你日后一定要嫁于我之类的话,而不是一味的推自己出去,让自己不孤单的能受人照顾的过完没有他的余生。可表面上,笑姿不会孤单,可她的心却早已死去,和凡莲一起去了。而现在她跳动的心,只是机械的跳动,没有感情。就如同那石头一般。

她哭的瘦弱的肩膀,一上一下的,但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定不能让屋里的仁怀听到一点声响,一点都不能。

可,仁怀早已经在她身后看着她许久了。

看她抬起头,不哭了,就一同坐下,也没给笑姿披什么衣服。

仁怀:想他是吗?想凡莲将军是吗?想自己就能这样将自己交付给除他之外的人是吗?没事的,我同样也把自己交付给你了。你思念他,我思念你。思念终有一天,你的心会属于,你跳动的心每一下都因为我。等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更加自豪的称呼自己为“为夫”了。你说,是吗?为夫的娘子。

笑姿的视线从眼前的花转移到仁怀身上,笑姿又笑:我真的可喜,遇到了你,你肯定懂得如何珍惜我。

仁怀也笑,笑是真的笑,发自内心的,不是笑姿这样装出来的。说:可,娘子不懂得珍惜我啊!

眼前花,眼前人,爱慕自己的人,说出这样话的人。

笑姿又狠心的将话抛出,说:我的珍惜与爱恋早已花光在一人身上了,再也没有余力去爱上别人了。对你,我的夫君,只能是相扶相伴,而无实情。吾心已随着凡莲一起入了土。

笑姿心里的泪想流出的泪早已流出来,没想到仁怀一个男子,竟也会在女子面前流泪。他流着泪告诉笑姿:那能不能请娘子日后再犯思念的时候,哭出声吧,不要憋坏了身子,好不好?

笑姿白而细的手抚上仁怀的脸,说:你这样的人怎就心悦上了我?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仁怀的手也抚脸上笑姿的手,说:许是这老天迟一步让我遇到你,你才会遭遇如此的事情,错把深情付了别人。现在,为夫终于寻到你,你一时无法意识到,但日后你肯定会感知到的。你也会明白凡莲将军的良苦用心。迟迟不娶你的良苦用心。

笑姿未把手收回,因为她感到了好久未感受的温暖,说:你怎知他的事?

仁怀:你与那将军的深情事,坊间皆知。旁人都清楚,只有你这当局人迷。

笑姿不再去说什么,仁怀看了她也不去说话。最后打破这一局面的是笑姿。

笑姿:你也是,既然如你所说,坊间皆知,那也定都知我的病,你又何苦娶一病妇回家。我要不是想凡莲生前嘱托,断不会将自己这样的麻烦物什交给别人,耽误别人。

仁怀没回答什么,而是站起来,向笑姿伸出手:娘子起来吧,为夫都觉得凉了,娘子这样的单薄身子久坐这样的凉地,肯定会受不了的。我们还要去拜访娘亲去呢。

笑姿自知的接受好意,将手给予他,仁怀握住她的手,拉她起来。

仁怀:日后,我们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笑姿也顿时不清醒,而是说:好的,凡莲。

凡莲,一个人的名字,由笑姿嘴里说出,对仁怀来说,却是一把刀,一把锋利的不能再锋利的刀。割的仁怀痛的不知所以。而他也只能认。他也深情,深情于感化一颗石头。

清醒时分思念别人,不认你;不清醒了,把别人当作你。你在她眼里始终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