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羹两送
翌日，诺诺还是精神焕发地去上班。
嗯，从今天开始就要回到第一天来公司的那种满槽状态，而且自己还进入了项目组，会很忙很忙！所以关于对大BOSS的所有遐想都要打住。可是在这之前……
诺诺抱着保温桶，站在萧大BOSS办公室门前，只觉头微微发胀。
因为昨晚萧大BOSS不愿留在家吃饭，害的许妈妈唠叨了一个晚上。许妈妈一针见血地指出，认识小张一个多星期，别人天天接送你去看脚，可就是不肯留下吃饭，铁定是自家女儿有什么问题。
诺诺闻言，泄气地缩脑袋，萧大BOSS是怕……爸爸妈妈和自己误会吧？送她去推拿是为了做给女医生看，但如果留在许家吃饭，就好像真对自己有意思，她带男朋友回家吃饭一样，所以萧大BOSS才不答应吧？
诺诺叹息，搪塞地说：“或许小张太忙了吧。”
纵使这样，妈妈还是叨叨了一个晚上，主题围绕着“冰炖火莲雪耳羹”展开，从冰炖火莲雪耳羹的食材、作用一直谈到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一个下午，就是听说两兄弟爱吃，结果两人连雪耳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走了。
为了耳朵不被念出茧子，以及不打击妈妈以后继续做饭的信心，诺诺终于点头答应，第二天送点雪耳羹给小张。所以这就有了诺诺抱着保温桶站在萧大BOSS门口踌躇不定的情景。
纠结良久，诺诺还是敲门进了办公室，闷闷道：“萧总，您的饭打来了。”
“嗯。”萧大BOSS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依旧埋首在众多资料中，手中的钢笔沙沙地写着什么。平时这种状况，就说明萧大BOSS超级忙，没空搭理小白兔，诺诺也会自觉地放下保温桶就出去。
可是今天，诺诺总觉得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貌似和昨天那个怨念的眼神有关，诺诺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虽然说萧大BOSS是老板，老板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帮大BOSS演一个星期的“恩爱戏”完全没问题，而且自己也有互利搭顺风车。可是诺诺心里就是有些小九九，是以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就降到了零点。
诺诺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离开，萧大BOSS也不抬头搭理或者出声让其离开。赌气瞪着萧大BOSS看了大约半分钟，一直瞪到诺诺觉得眼睛生疼，执拗的狼头还是没抬起来，诺诺终于耸肩投降，拉长声音道：
“萧总，工作很重要，吃饭也很重要，不要把身体拖垮了。”
语毕，萧逸的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从刚开始就不知胡乱划着什么的纸被笔尖生生戳出个小洞。小白兔……是在关心自己？
萧逸抬头，盯着诺诺，霎时，诺诺被电击中，脸红红地转开视线小声道：“还有，小浚说你喜欢吃红枣银耳羹，刚好……刚好家里做了点，也给您带来了，不嫌弃可以喝点。”
说罢，诺诺就飞奔逃出办公室，只剩下萧大BOSS怔在座位上，渐渐地，嘴角溢出淡淡甜笑，诺诺，你难道不知道，吃的东西不能随便送给异性吗？
这样我会怀疑，你喜欢我——
萧大BOSS这顿午饭，吃得滋味无比。
在他的观念里，女孩子送异性食物简直比送内衣内裤更加暧昧。饱满辛勤和爱心的食物好像传达着对方关心自己健康的用意，而且，食物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在于——
就好比玫瑰表示爱情，康乃馨表示亲情，这碗银耳羹明明就是小白兔含羞欲苞地在跟自己说：“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萧大BOSS向来镇定沉敛的心，乱拍了。
没多久后，萧大BOSS的情绪更是乱得一塌糊涂，事情嘛，还得饭后说起。往常萧逸吃罢饭要么眯会儿觉，要么继续埋首处理工作，但今天喝了银耳羹精神焕发，竟然有了兴头在外面去走一走，顺便看看小白兔午休在干什么。
结果刚出办公室，就见一群人围着莫子渊的座位唧唧咋咋。
“靠，子渊美人你最近在养皮肤还是在增肥？居然吃完饭还有甜点，啧啧，这银耳羹熬得这么黏稠，又舍得下料，不像外面买的啊？”肥龙盯着莫子渊手中那碗冰炖火莲雪耳羹疑惑不解。
莫子渊淡淡地“嗯”了声，启齿：“这是诺诺给我带的。”
语毕，刚才本还嬉戏喧闹的哥们全断电不说话了，顷刻，肥龙才倒抽了口气，率先出声：“这是小诺诺给你带来的？”
莫子渊不搭理众人，继续喝粥ing……
肥龙两样放色光地拍拍莫子渊的肩膀，呵道：“行啊，子渊美人。我们都以为你是冰山脸、木头心，没想到对付女孩子蛮厉害的嘛，这才几天？居然都亲手熬粥给你吃了，哎呀呀，艳福不浅啊！”
旁边哥们晴川闻言，也是唏嘘不已：“莫哥，看来你离胜利不远了。想当初我老婆也是逼着我当了一个月试验品，天天拉我去她家吃她做的饭，结果就功德圆满了。”
某小师弟闻言，当场泪奔：“诺诺姐不厚道啊，亏得我和她一个组，天天照顾她，把她当师姐看，怎么有看起来这么好喝的粥也不多弄一碗给我？”
“去！”肥龙拍小师弟脑袋，“小屁孩你不懂，这粥不能乱送，有句话不是叫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他的胃吗？小诺诺这是想留在子渊美人的心，你瞎掺和什么？”
“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叫诺诺‘洗碗嫂’了？改成‘银耳嫂’？‘做饭嫂’？”
“应该叫‘子渊嫂’吧？”
众人哄堂大笑，谁也没看见，站在暗处满身散发戾气，阴测测的萧大BOSS。
许诺竟然，一羹两送？！
很好，很好。
事后很多年，当诺诺已经成为“萧夫人”后，某次聚会中，再从众师兄嘴里听说此事，呕得当场吐血。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真的错了，包括萧大BOSS和莫子渊。完全不会做饭，就连蛋炒饭是先下饭还是先炒蛋都不知道的诺诺，自然不能体会“为了留住男人的心，就先留住他的胃”的道理，所以送银耳羹的理由真的很简单。
第一，妈妈太唠叨，为了堵住妈妈的嘴，决定送银耳羹。
第二，因为萧大BOSS连着一个星期接送自己去推拿，刚好小浚说萧逸喜欢喝，所以就送了。
第三，莫师兄虽然平时冷言冷语，但是看得出来他很惜才，这次自己能够进项目组，或者直接转正，他是最大的功臣。诺诺想要感谢莫师兄，偏偏冰山子渊美人向来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瞧不上眼。诺诺想来想去，想到好像大家都说莫师兄没有女朋友，像他这种工作狂，又没有女朋友，生活和吃饭问题应该一直都惨兮兮吧？
So，第二碗银耳羹就这样正式送出。
这是彻底、彻底和大家想的两回事啊！
诺诺很懊恼那个中午，自己居然跑到三楼去找美术的MM们一起聊天，不然的话，自己也在17楼午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纠正同事们的戏谑：“这是俺妈妈做的，大家要是都喜欢，我明天让妈妈再多做点，一人送大家一碗。”
只可惜，诺诺永远再没有机会矫正这个误会，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
《麒麟煞》游戏正式立项，每周一的项目例会也就自然不可少。可奇怪的是，这天下午《麒麟煞》的项目例会，诺诺并被没有被通知参加会议。奇怪地看着所有项目人员都进会议室开会，诺诺还是给行政部的林MM悄悄发了信息。
【策划部 许诺】：林MM，为什么刚才群里贴出来的开会通知里没有我的名字啊？不是已经发公告通知我是项目组的台本策划了吗？还是……会议不用台本策划参加？
信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回音。诺诺又不好老发问，只得对着屏幕傻呆呆地等消息，几乎等到快要睡着了，诺诺的工作QQ才突然闪烁起来，诺诺亟亟打开一看，冷汗淋淋。
发信息者居然是大BOSS，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气势磅礴。
【萧逸】：半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诺诺握着鼠标，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居然……让萧大BOSS亲自给自己发信息，而且预感告诉诺诺，这件事情和自己没去参加项目会议很有关系。
诺诺正纠结，林MM的回复也终于过来。
【行政部 林MM】：（可爱笑脸）诺诺不好意思，刚才走开了一下。那个～～关于开会的事情，萧总说他亲自跟你讲，呵呵。
诺诺默了默，萧大BOSS和林MM一前一后，这个消息时间发得如此准确，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内幕让林MM不好启齿，征求了大BOSS的意见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复信息。
这——
咬住下唇，诺诺突然有点害怕半个小时后的到来了。
半个小时后，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乖乖地站在了萧大BOSS面前，听到了令其震惊无比的消息。
诺诺一进办公室，萧逸就转着钢笔沉吟：“《麒麟煞》项目的台本，你不用负责了。”
诺诺瞪大杏眼僵在原地，完全没办法消化萧逸的话。
怪不得刚才问林MM她不好回答，怪不得萧大BOSS要亲自给自己发信息，可是，“为什么呀？”
萧逸抬头，紧抿唇瓣道：“最近‘Pink Baby’工作组要做一个少女魔法的恋爱游戏，因为这是公司第一次做AVG养成游戏，受众也会针对广大女性，你是策划部唯一的女性，所以和子渊讨论后，决定把你调过去。”
诺诺默了默，这么说，莫师兄也答应了？一时间，诺诺有些为难了，虽然能多做个项目是好事，毕竟是领导们看得起自己的能力，而且还能多拿点项目奖金>_<可是，《麒麟煞》要怎么办？
写文的人，对自己的每一篇作品都像对待亲儿子一样，谁愿意把自己的亲儿子送给别人养？诺诺有些为难。
“那如果我不参加《麒麟煞》的项目组，台本怎么办？”前天，萧大BOSS还在说《麒麟煞》的台本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这样突然调组……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萧大BOSS闻言，扬眉道：“《麒麟煞》的台本子渊会全权负责，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准备一下转组的事情，待会儿项目经理就会来找你。”
诺诺撅嘴，不大乐意了。公司真的是，太太太不人性化了。当初自己好不容易和三楼的姐妹们搞好关系，结果就突然被调上17楼，现在自己花费N多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熟悉了莫师兄工作组的程序，和工作组员工建立下革命友谊，又要调组？
萧大BOSS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太霸道太大男子主义，要调动工作组和位置，怎么也该先告诉员工，和对方商讨，让别人有个心理准备吧？现在酱紫，和先斩后奏有什么区别？
诺诺稍顿，觉得不能再姑息某人，于是认真道：“萧总，我认为这样的调动方式一点都不合理科学，《麒麟煞》的台本是我写的，如果现在换人改剧本，会让整个剧本都变味，因为我和莫师兄的文风、表达方式完全不一样。最好的方法还是莫师兄提意见，指导如何修改故事大纲，我来执笔。”
听了这话，萧逸眼眸深邃，“你认为？”
诺诺感觉到周围气温骤降，知道萧大BOSS已经动怒，一咬牙还是点头说道：“我希望萧总能够同意我接两个项目，并同时进行的请求。《麒麟煞》是我的第一个作品，我不想放弃！！”
说罢，诺诺已经害怕到闭上眼睛。惹怒萧大BOSS的下场，完全没办法想象。可是等待自己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诺诺拽着裙角定了良久，周围除了空调摆风的摆动声和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安静得让人窒息，听不到萧大BOSS的任何言语。诺诺稀奇，终于还是掀开半只眼，就见萧大BOSS犀利的眼神射杀过来，来不及吞口水，诺诺就听萧逸冷冷道：
“不想放弃的，是莫子渊吧？”
如果，你不满你家BOSS的某些安排，会怎么办？
是直接冲进他办公室大吵大闹，还是冷暴力不和同事好好配合，对领导布置下来的任务置之不理？诺诺采取的反抗方式是……拒绝打饭和洗碗。
昨天被萧大BOSS赶出办公室后，很是莫名其妙的小白兔一气之下就给林MM发了信息，言曰：“我腿还没好利索，以后不给萧总打饭洗碗了！”
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诺诺还是第一次。因为诺诺相当清楚，这条信息会被准确无误地粘贴到萧大BOSS那，她这是用无声的抗议在赌气。
什么跟什么嘛！自己明明是灰常认真、灰常严肃地在和大BOSS谈工作调组的事情，结果某人话锋一转，就酸溜溜地说自己舍不得莫师兄，待诺诺还没消化这话，完全反映过来之时，就被赶了出来。
诺诺觉得很气愤，很彷徨。
这次林MM回复得倒很快，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大大的笑脸过来，说“好”。看到信息，诺诺突然又有点后悔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样像小孩子在闹别扭，反抗太小女人太柔弱了，连她自己都生出点“欲拒还迎”的感觉。
计算机屏幕前，诺诺用头磕桌子，心底嚎叫：大BOSS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啊啊——
还是那个让人超级纠结的问题：从萧大BOSS的种种迹象表明，他都貌似、好像、大概是对自己有意思>_<
虽然对这个假设诺诺本人也是很囧很受宠若惊，但萧逸所有反常的行为不得不让诺诺乱想。另一边，小浚又告诉自己，萧逸对她大献殷勤是为了做戏给女医生看，本来听到这个消息，诺诺已经万念俱灰，不对不对，是放缓心态，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谁料萧大BOSS又说出那么酸的话，方圆十里都闻到醋味啦。诺诺不是傻瓜，嗅觉也没出问题，自然也闻得到，可是，这次又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
该不是像美术部MM们喜欢的耽美小说写的那样，萧大BOSS其实喜欢的是莫师兄，所以他吃的不是莫师兄的醋，而是自己的醋？调她去其他组其实是怕她染指莫师兄？
诺诺想到一半，鸡皮疙瘩已经激了一身，唔～看来最近还是要少去三楼玩了，美术部的姐妹们实在太强大了，这才几天自己也开始YY了。
诺诺纠结归纠结，工作还得继续。“Pink Baby”不比蜚龙组和莫师兄的“雅竹馆”，是一个刚成立没多久的制作组。项目经理李叔介绍说，“Pink Baby”正是为这次的少女恋爱游戏而成立的新工作组，制作组老大兰俊彦更是从对手公司挖过来的养成游戏制作高手，诺诺在他手里，一定可以学到更多东西，而且这次公司非常重视这个新开发的游戏，并会将其系列化，希望诺诺好好干。
开项目会之前，诺诺因为“洗碗嫂”的名声在外，很快就和“Pink Baby”项目组组员混熟，并得到了更多关于制作人兰俊彦消息。果然如李叔所言，这个兰俊彦来头不小，诺诺还是小屁孩，在地上打滚玩泥巴的时候，别人就已经开始制作游戏了。
而且这个兰俊彦最拿手、最得意的作品就是少女养成游戏，这次萧大BOSS重金挖人过来，就是想结合枭翼公司的中国水墨画风，开创一款清新淡然的中国古风少女养成游戏，并在游戏中添加宠物系统和家园系统。
一番交谈，诺诺瞬间觉得，自己错怪萧大BOSS了。说不定，萧大BOSS真的什么其他意思都没有，只是单纯地看好许诺这个员工，再加上策划部就她一个女滴，所以才把她调过来想要她学习更多的东西。
诺诺的愧疚情绪维持到兰俊彦制作人到会议室，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兰俊彦一进会议室，诺诺就自动噤声了。这位老大真是愧对他的名字，明明叫什么俊彦俊颜，这么洒脱不羁的名字，又被大家吹得神乎奇乎，结果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秃顶大叔。
OTZ。
旁边师兄赵明见诺诺石化，悄声道：“小诺诺，忘了跟你说，这个兰俊彦是圈内出了名的猥亵男，长相你也看见了，那啥，工作组里就你一个女的，以后小心点啊！这可比不上你的美人莫师兄。”
诺诺泪奔，萧大BOSS是故意的，绝对绝对是故意的！！虽然工作应该和个人情绪分开来，但是每天能看见莫师兄那张虽然面瘫，但依旧赏心悦目的脸，诺诺的工作情绪也会高涨许多。但是……现在……
她一定是得罪了萧逸，所以他才这么对自己。
诺诺咬住下唇安慰自己，“虽然兰老大是长得平面了点，但是也不用‘猥亵’来形容吧？”
赵明师兄闻言，摇头叹息，“小诺诺得了吧，一个三十六岁就秃顶，没结婚、找不到女朋友，又酷爱玩类似‘雅美得’有色少女游戏的怪大叔，你能指望他不猥琐？”
“……”诺诺咬到舌头发不出音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要喊“雅美得”了。
因为被众师兄弟们恐吓+哄骗，诺诺对秃顶怪大叔一直避如瘟疫，除了工作需要，绝对不去“Pink Baby”工作组的小办公室，更是对怪大叔要求诺诺搬进小办公室，这样更方便沟通的邀请坚决否定。
肥龙等人戏谑诺诺舍不得子渊美人，诺诺对这一点只当耳旁风，左边进右边出。不管怎么说，只要坐在大厅，不和怪大叔一个办公室就很安全。而且每次诺诺去找大叔商量剧情或者台本，小办公室里都还有很多同事，于是久而久之，诺诺的戒备终于卸了下来。
抛开怪大叔桌上那些惊人数量的手办玩偶以及大大的魔卡少女樱海报，其实大叔总体而言～～还是个比较正常的大叔。剧情方面，诺诺根据大叔的要求写得也蛮顺利，就在诺诺以为一切井然有序，大叔也没有众师兄们说得那么恐怖之时，怪大叔的猥亵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
这天中午午休，诺诺去三楼找美术部的MM们玩，就听沈晓习拉着自己抱怨，“诺诺，呜呜，你们17楼来了个什么怪大叔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负责画他那个项目的人设（人设，即指人物设定，美术需要根据策划描绘的人物性格或者特殊要求的服装、装备，设计人物形象及装备）。”
诺诺一听又是怪大叔，头跳地突突直疼，“怎么了？”
晓习泪流满面：“什么要求每个妹妹的衣服都材料少点，颜色鲜艳点，曲线再动人点，靠！拐来拐去不就是想让我把衣服设计得暴露点吗？还说什么我画的裙子居然都快到膝盖了，现在街上大妈都不这样穿。”
“我真的无语了，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公司也需要靠这些有色元素打造市场了？那还画什么画？干脆直接裸奔得了！”
另一MM听了晓习的话也泪眼汪汪，忙凑过来点头，“我是负责那个游戏的战斗场面，大叔也嫌弃我做的战斗动画不够炫，说最好有那种抬大腿耍扇子，挺胸冥想，裙子就飘啊飘的那种战斗技能，我……”
两个MM瞬间找到同病相怜的怜惜感，劈里啪啦讲了半天才发现诺诺不说话了，再一抬头，只见诺诺扶额挂三根黑线。良久，诺诺终于启齿：“你们这算什么？大叔现在要我改剧情，加男女主的亲热戏。”
一句话，震飞所有人。
美术部俩MM面面相觑，对看一眼拍拍诺诺的肩，以示哀悼：“这个大叔，果然够猥琐～”
沈晓习：“诺诺，其实作为编剧，你也可以坚持一下自己的原则呀！”
听了这话，诺诺的脸更黑了。
怎么没有坚持？她是据理力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毫不动摇地坚持了原则。诺诺当时很聪明地说：“萧总调我过来，其实就是看重我女性的身份，这款少女恋爱游戏本来就是针对女性玩家开发的，我认为过分的有色元素和轻佻言语会引起玩家的反感。”
诺诺语毕，怪大叔嘴角就露出一抹奸笑，“反感？女性玩家？谁跟你说这款游戏是针对女性开发的？你作为女人，会喜欢和游戏里的美眉谈恋爱吗？实话告诉你，养成游戏占大部分的还是男性玩家！这些元素正是他们喜欢的。”
“……”
诺诺抓狂ing，头贴桌子呈垂死状。
晓习摸了摸诺诺的头，哽噎：“……实在不行，你就写吧。”
诺诺喘了口气，终究没有吐出来。这个世界，果然被“雅美得”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