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〇　读《椒山集》奇遇

【原文】

曹学士洛禋①言：少时过市，买《椒山集》归。夜阅之，倦，掩卷卧，闻叩门声，启视，则同学迟友山也。携手登台联句云：“冉冉乘风一望迷”，（迟）“中天烟雨夕阳低。来时衣服多成雪（曹）“去后皮毛尽属泥。但见白云侵月冷，”（迟）“微闻黄鸟隔花啼。行行不是人间象，手挽蚊龙作杖藜。”（曹）吟罢，友山别去。学士归语其妻，妻不答；呼仆，仆不应。复坐北窗，取《椒山集》，掀数页，回顾，则身卧竹床上。大惊，始知梦也。少顷，友山讣至。

【注释】

①曹学士洛禋（yīn）：即曹洛禋，清朝康熙年间大臣。

【译文】

曹洛禋学士说：年少的时候有次路过集市，买了一本《椒山集》回家。晚上就开始读起来，直到困倦了，就盖上书睡了，突然听到敲门声，起来开门一看，竞然是同学迟友山。于是便拉着迟友山的手登上高台和他一起创作联句，曹学士说：“冉冉乘风一望迷”，友山说：“中天烟雨夕阳低。来时衣服多成雪，”曹学士说：“去后皮毛尽属泥。但见白云侵月冷，”曹学士说：“微闻黄鸟隔花啼。行行不是人间象，手挽蛟龙作杖藜。”说完，迟友山就作别离去了。学士回到家中跟妻子说话，妻子没作应答；又呼唤仆人，仆人也没有回应。于是重新坐回到窗边，取出《椒山集》，翻看了几页，转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大为震惊，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没过多长时间，迟友山去世的讣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