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短暂的雪地时光

昨天晚上，曹永刚给丁梓萌打电话：

“怎么画梅花最漂亮？”

没有美术天赋的他画了一遍又一遍，给丁梓萌打了不下五通电话。

最后画到自己水平的最高限度后，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曹永刚虽然睡得晚，但他睡的很香，他梦见：

他把自己画的梅花拿给龙筱语，龙筱语接过画看了看说：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梅花。”

曹永刚在龙筱语美丽的笑脸和盛开的梅花中醒来。

当他在教室里满怀希望地等着龙筱语过来，然后梦里的情景出现在现实时，丁梓萌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这“水”让他那颗火热的心一下冷却了，就像一团热气腾腾的水汽，在意气风发地往上冒时，突然碰上一股寒流，让这股气的温度一下子从百度以上降到了冰点。

相比之下，赶了五百公里路的李晓俊就比较幸运，他现在和龙筱语一起在桃林里，正摆着各种姿势拍照。

尽管桃树上没有叶子，没有果实，却挡不住两人心里的热情。

拍累了，两个人往桃林深处、也就是距离大路越来越远的田地里走去，脚底下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龙筱语问李晓俊：

“你知道雪下面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了，是冬小麦。你别忘了，我也是这里的人，我是在安逸长大的。”

李晓俊看着龙筱语，害怕龙筱语认为他是五谷不分或者说是麦苗韭菜分不清的城里人。

“你说，造物主多神奇，冬小麦不怕冷，不怕踩。”龙筱语接着说自己的。

“大自然神奇的东西多了，放寒假后，我带你去全国各地旅游，好吗？

咱们一起去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李晓俊说着走到龙筱语的对面，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龙筱语受不了李晓俊直视的眼神，不自觉的低下头：

“寒假时间短，又那么冷，我想我去不了。”

龙筱语明白李晓俊内心的想法，自己也有想法，但她突然有一种理智的决定：

“我不仅是大家心目中聪明的美女，当然，我也是个乖乖女。

现在是初中，怎么可能让玩儿的心思超过学习的心思？”

可李晓俊接着说：

“我们去南方啊，那里……”

“不，我们哪都不去，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是玩儿。

等我们上大学了，到时候如果你还想去，每个寒暑假我都可以陪你去。”

龙筱语说完从李晓俊的侧面继续往前走。

李晓俊跟了过来：

“那，我们不常见面的话，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

“上次在五里山你就躲着我了？以后会吗？”

“不会，因为在五里山——开始我不知道你是谁。”

“那我高中回来安逸上。”李晓俊说。

“你户口在哪？”

“北华。”

“那你就别回来，各地高考分数是不一样的，北华比这里要好考。”

“我不怕。”

“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是朋友了。”龙筱语扭头往回走：

“我回学校，你回家。”

李晓俊用手拉住龙筱语：

“我回去还早呢！”

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他已经拉住了龙筱语的手，就赶紧松开了：

“对不——起。”

“你还回来上吗？”龙筱语看着李晓俊问。

龙筱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能的希望李晓俊好，希望他在大城市接受比自己更好的教育。

“我——不回来。”李晓俊对着天空大声喊。

龙筱语看着他笑了：“说话算数。

咱们来场比赛吧，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我，我可是我们学校秋季运动会的跑步冠军呢。”

龙筱语在前面跑起来，李晓俊追了起来，追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追不上龙筱语的脚步。

就从地上捧起一捧雪，攥成一个雪球，朝龙筱语的身上扔过去。

刚好扔到脖子上，雪进了脖子里，凉的龙筱语停下来脱下棉袄，去打脖子里的雪。

这时，李晓俊跟了上来：

“别感冒了。”

“没事，我都跑热了。”

再看龙筱语，明亮的眼睛里有点羞意，刻意避开李晓俊的眼睛，看着雪地。

纯净无瑕的脸上的那嘴唇因为跑步的原因变得红润无比，这让李晓俊想到木心经典语录中的一句：

“那口唇美得已是一个吻。”

李晓俊更能想到的是：

在女孩面前，尤其是心仪的女孩面前，他目前的年龄只能是发挥青春的遐想，却不能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就慢慢地说：“你比梅花可漂亮多了。”

“梅花呢？”两个人同时说到。

“在那边的桃树上。”李晓俊说：

“刚才照相，接着又散步、跑步，忘了拿了。”

“那我们往回走吧，你也快回去了吧？”龙筱语穿上羽绒服说。

“现在十一点钟，我下午两点的高铁。

十二点再走绝对来得及。

咱们再合个影吧？”

“好。”

李晓俊在龙筱语的对面，把相机高高举起，然后给龙筱语说：

“看镜头！”

他自己却转过头，把目光放在了龙筱语的脸上。

“你怎么看我呀？”

“风刮的我一冷，一扭头，刚好就这样了。”李晓俊说。

龙筱语刚要说什么，看着桃林那边有个人要去“摘”他们留在桃树上的梅花。

“喂，花是我们的。”李晓俊喊了一声，和龙筱语一起往桃林跑。

可那个人，看了看他们，接着“摘”梅花，这让龙筱语和李晓俊跑得更快了。

龙筱语刚才跑的多，这在雪地里，脚底下软软滑滑的，一着急反而没有力气了。

李晓俊回过头来，拉起她的手：

“我带着你跑。”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桃林，只见那个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梅花在观赏。

“您好，这些花是我们的，您能——您能还给我们吗？”李晓俊喘着气说。

对方慢慢转过身来。

“爷爷！”

“李爷爷！”

两个人同时叫到。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李爷爷一问，龙筱语才回过神来，自己的手还被李晓俊牵着呢。

“哦。”两个人赶快松开了拉在一起的手。

“你们两个疯了？”李爷爷看着也不生气：

“大冷天的在雪地里遛弯，不怕生病？”

“李爷爷我——”龙筱语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来谈论冬季活动的，爷爷，您怎么来了？”李晓俊一副责怪的表情。

“你个兔崽……”李爷爷刚出口，感觉对着龙筱语教育自己孙子不合适，就改口说：

“我这不不放心你们，找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李晓俊并不领爷爷的情。

“我本来是想去学校的，走到这，看着雪地里有两个人，我猜就是你们。”李爷爷说。

“您真是闲不住。”李晓俊对着爷爷撇了撇嘴。

“走吧，跟我回家看看你奶奶去，也好圆一圆我给你爸妈撒的……”

李晓俊给爷爷试了个眼色，李爷爷马上又改口：

“也好解解你奶奶想你的苦。”

“那我就回学校了，李爷爷再见，晓俊再见。”龙筱语说着往外走。

“姑娘，等等！让我孙子给你叫辆车。”李爷爷说。

“拿着梅花。”李晓俊依依不舍地补充说。

“梅花——给奶奶带回去吧。”龙筱语说：

“她身体不好，刚好看看这外面的梅花，肯定能让心情好很多呢。”

“那这样。”李晓俊从爷爷手里夺过来梅花，拿出一支来，剩下的递给龙筱语：

“这是给你的。”

“我不能——”

“拿着吧姑娘，你奶奶年纪大了，什么都见过了。”李爷爷说。

“那——好吧，谢谢李爷爷，我下午做活动的时候可以用。”龙筱语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那股灵动又开始在眉宇间闪现。

这时，车来了，龙筱语说：

“你们上车吧，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司机却探头说：

“我就拉到学校这一段啊，赶紧的，你们谁上车，赶紧的。

我刚接一个电话，我老婆要生孩子，远了我不拉。”

“快上去啊！”李爷爷和李晓俊都对着龙筱语说。

“那好吧。”龙筱语上车给他们再见走了。

李爷爷给李晓俊说：

“赶紧的，再打一辆车快回北华。

好让你爸妈放心啊！”

“爷爷，你就不该来，我和她还没探讨完呢！”李晓俊说：

“我这大老远的过来见她一面，还让你给搅了。”

“孩子，你才多大啊！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怎么能谈恋爱呢？”李爷爷和孙子之间什么都谈。

所以，李晓俊感觉跟爷爷在一起比跟爸妈在一起要舒服多了，关键是爷爷对他的好多想法和做法都持支持的态度。

“谈恋爱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就要娶她。”李晓俊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长大了就要娶她，娶龙筱语，而且非她不娶！”李晓俊对着爷爷大声喊：

“您听清楚了吗？”

“我没意见，这个姑娘多好啊，做我孙媳妇我求之不得。”李爷爷说：

“我听清楚了。”

“啊，爷爷。”李晓俊说：

“那你过来干什么呀？把你孙媳妇赶走了。”

“孩子，你长大了可以娶她，不是现在吧？”

“当然不是，现在谁能同意啊？”李晓俊说。

“那你们现在该干嘛？”

“学习！”李晓俊对着爷爷嚷。

“这就对了，所以你得回去好好学习，也得让你心爱的姑娘回去好好学习，否则，你们将来还怎么结婚？”

李爷爷这么一说，李晓俊笑了：

“我爸妈要像您这样，该多好。”

“行了，下午几点的车？”

“两点。”

“赶紧叫车吧，把我送到回值班室的路口就行，你赶紧赶回去。

回去就说看到你奶奶了，还给她带了梅花。”李爷爷举了举手里的一支梅花。

“好吧，只是我——”

李晓俊往龙筱语学校的方向望去。

“被牵走魂了？”李爷爷逗趣地问孙子。

“差不多吧，真想快点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