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领袖”龙丽语
“你说什么？”龙筱语问:
“往哪转？咱们学校可是安逸县最好的中学啊！”
“我要转就转出安逸了。”曹永刚说。
龙筱语听着曹永刚要走，眼前浮现了曹永刚给自己打车，与于建丰吵架的情景；借给自己笔记本的情景；替自己上讲台做几何证明题的情景……
不由得语气缓慢地问到：
“怪不得你一周没来学校，那就是说以后都不见面了呗？”
“我正在给父母僵着，我——我不想转走。”曹永刚说。
“那你父母的态度呢？”
“还没有明确说。”曹永刚的声音很悲伤。
“那韩老师知道吗？”
“知道。”
“我想韩老师不会想让你走的。你是第一名。”
“不，你才是。只是因为你上周没有上课才……”
龙筱语给曹永刚说着已经来到家里，龙江一看龙筱语回来了说：
“大姐，二姐在屋里哭呢。”
“我知道了。”
曹永刚问龙筱语：“那你去哄哄妹妹吧。”
“哄哄？”龙筱语问。
“是啊！”曹永刚说:
“谁愿意在学校受了批评，回家还挨说的？”
“哦。”龙筱语说：“那我哄哄她去。”
按龙筱语的一贯作风，那就是把妹妹数落的一无是处。
可由于有妈妈的铺垫在先，她准备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是龙丽语做错了，她还是准备批评妹妹的。
但曹永刚这么一说，龙筱语一时不知道怎么做好了，她决定先安慰一下妹妹。
她微笑地坐到妹妹对面问:
“别哭了，已经在家里了。有什么事你给姐姐说说，姐姐帮你出气。”
龙筱语这么一说，龙丽语睁大了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着龙筱语微笑的脸，她心里更没底，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哭的更厉害了:
“姐，你批评我吧，我错了……”
“我今天不批评你，真的！”龙筱语走到龙丽语跟前给她擦了擦眼泪。
这一幕让龙丽语感觉是在梦里，而卢氏和龙江也目瞪口呆：
“今天龙筱语哪根筋搭错了？”
卢氏拉着九岁的龙江说:
“快去，把这个榴莲酥给你大姐送过去，她最爱吃了。”
龙筱语接过榴莲酥问妹妹和弟弟:
“你们吃了吗？”
“吃了。”龙江说:“我今天不学习了，明天再学可以吗？”
“可以啊！”龙筱语爽快的答应了:
“今天我先了解一下你二姐的情况。”
“好的，那我玩去了！”龙江高兴地出去了。
龙丽语也不管大姐今天为什么反常了，就开始说今天在学校的经历:
今天下午，学校来了一个教官，教高年级的同学练习齐步走。
龙丽语排到了队伍的最外侧，走着走着，教官说:
“这位同学，咱们刚才说过了，甩胳膊的时候轻轻的攥起拳头就行了。
可看看你，把拳头握的那么紧，好像两块大石头。”
“那我应该怎么做？教官。”龙丽语问。
“你把你握紧的拳头松开就行。”
可令教官和老师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次龙丽语把手掌伸的平平的，且五指并拢。
教官看了大笑着说:
“这位同学，你怎么就不知道这手该怎么做呢？我说了几次了？
要自然握拳，自然握拳！
可是你，刚才把手攥的紧紧的，像个石头，现在又把手完全打开，还伸的那么直，看着就像两把切菜刀！”
龙筱语听到这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哎呀妈呀，你这也太逗了，你怎么走的，能走给我看看吗？”
听着龙筱语笑了起来，卢氏和龙江也进来了。
龙丽语看着龙筱语咯咯乐着，没有一点要批评她的样子，就站起来给龙筱语做了她在学校做的两个动作。
只见龙丽语在齐步走的时候，把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看着就像两个硬硬的球在胳膊下吊着，随着胳膊前后机械地摆动着。
乐的龙筱语和卢氏还有龙江都笑起来，卢氏说：
“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啊！”
龙江说：“二姐，我看着别人的手好像握的跟你不一样。”
龙筱语说:
“你后来怎么做的？”
“这样。”龙丽语说着把手指伸展了，展的不能再展，还是五指并拢着。
龙筱语看着笑得前俯后仰:
“你这手真像两把切菜刀，教官比喻的一点没错。”
“切菜刀？”卢氏和龙江也跟着笑起来。
龙丽语也笑了:“真的吗？我两种做法都不对？”
“不对。”龙筱语还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碰上你这样的学生，教官生气倒也是——正常的了，就一个自然握拳你都能做——成这样，我——我——也是服了！”
龙丽语不高兴地说:
“还不止这些。”
“还有？”龙江问：
“二姐，你比我们班最淘气的男生都会找事了。”
“别打岔，让你二姐说说还有什么事？”卢氏笑着问。
看着奶奶今天难得高兴，龙筱语说:
“说吧，今天是咱们家高兴的日子，演员，上场吧！”
龙丽语撇了撇嘴，有点笑意地说：“那我就让你们高兴高兴吧！
我是怎么也做不好自然握拳，教官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龙丽语。”
教官又问了我名字怎么写的，是哪三个字？
然后说:
“龙丽语，龙利鱼。难道是龙利鱼从海里来到陆地，名字换了两个字，就不灵了？”
教官这么一说，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了，我哭了……”
龙筱语在笑声中看到了妹妹眼里的泪花，心里也一阵难受。
龙丽语接着说:
“我看我们班的刘老师笑得挺欢，我就想好了上课我带着同学们治他的招儿。”
“你怎么做的？”
“我给同学们说了，上数学课的时候，谁也不能用心听，我给他们答案。
可是，上课的时候，刘老师说要陪教官，给我们留了一大堆的作业。
这些作业吧，难的要死，谁也不会，老师还限定放学前做完。
我往讲台上一站，问:
“都谁会做？举手！
上来把答案写出来，让大家都抄抄！”
下面没有说话的，龙丽语说:
“咱们大家有几斤几两互相都知道，既然大家都不会做，那咱们就问刘老师去，总不能做不出来大家都不回家吧？”
“刚才刘老师不是说了吗？不会的题大家先互相商量一下，实在不会的再去问他。”
“那你们商量吧！”龙丽语说：
“商量好了告诉我答案得了！”
看龙丽语生气了，都说:“不会怎么商量啊？”
“是啊，丽语，你给大家出个主意呀？”
“我的主意就是大家一人一道题，问老师去，回来告诉大家。”龙丽语说。
“咱们班二十多个人，这题有三十道呢？”
“那也没关系呀，重新再来一轮。”
“好。”
“那就这么着吧，从第一桌挨着门口的人开始，快点，去吧，一人问一道题！”
“二姐，你们班的人这么听你的？”龙江从来不知道二姐有这个本事。
龙筱语是听说过一点，有人说龙丽语是班级的“鬼领袖。”
龙筱语还问:“什么是“鬼领袖”？”
“就是带着大家一起玩，一起给老师作对，鬼主意一个接一个。
你妹鬼主意最多，再加上你爸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大家都听她的。”
龙筱语没太当回事，知道二妹从来不在书本上用功，爸妈也说二妹不是啃书的虫，混个初中毕业得了。
所以，龙筱语就感觉二妹可能在学校要比在家里淘了点，从来没想到她还真是别人嘴里的“鬼领袖！”
龙筱语问:“然后你们班就开始一个人一个人地去办公室问题了？”
龙丽语说:
“是的。我们班同学刚出办公室出来一个，又进去一个，都是找刘老师的。
我想，这样的话，他肯定就没时间和那个取笑我的教官说话了。”
“后来呢？”
“我们班差不多每个人都去了办公室一趟，刘老师才发现不对劲，从办公室来到了教室。
问我们这是谁出的鬼主意！”
“后来有人说是你了？”卢氏问。
“没有奶奶。”龙丽语说:
“没人敢说我，是老师猜的。就是老师猜，也没人承认！
我正想承认的时候，我爸进来了，说他们班的王芳说的，看见我在讲台上给大家布置任务了。”
“咱们一个过道的王芳？”卢氏又问。
“是的。”龙丽语说:
“我这辈子都不给她玩了！”
“一个过道的街坊，哪能不玩儿啊。”卢氏笑着出去了:
“我给你们做饭去。”
龙筱语问龙丽语:“真的不给王芳玩儿了？”
“那当然了。”龙丽语说:
“你还想让我给她玩儿吗？”
“随便。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老这么下去了，你真的就不想好好学习吗？”
“给你说实话吧姐，书上的东西我是一点都听不懂，我也不想上了。”龙丽语说:
“姐，我打工去吧，挣钱供你上学。
这样，以后爸妈也不用为我的学习操心了，我也——不用挨你的骂了。”
“我——”龙筱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丽语说:
“大姐，这事不怨你，你就是比我好，你看你不光长得漂亮，还学习好，能考全县的第一。
所以，爸妈和爷爷奶奶疼你，都是应该的！
我虽然有点嫉妒你，但我不恨你，毕竟你是我姐吗？
我就想出去风光风光，做我自己。
还有，我想离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