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定神闲
“你放心了吧。”姬正坐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放心什么？”江柳眠见姬正盯着他们两个，脸刷的红了。
即使身处险境，韩轻沉依旧悠闲自得起来：“先生，您就别取笑了。”
姬正道：“孩子，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就是担心你呐，看来你小子真是幸运，有这么个姑娘陪在你身边。”
韩轻沉点点头：“是我的服气。”
江柳眠倒不知所措起来，觉得今天的韩轻沉仿佛吃错药一般，她浑身不自在，挣脱开来，站起身道：“能不能说点正事。”
韩轻沉拱手请教：“先生，这个姬南就没有弱点吗？”
姬正细细思索，良久才说：“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但我这侄子越长大越古怪，不仅心狠手辣还及其乖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韩轻沉淡淡一笑：“有一件事一定是他的命门。”
“什么事？”
韩轻沉不愿多说，但明显胸有成竹。
江柳眠也不过问，只是再三嘱托：“韩轻沉，待会儿见到姬南，你可千万别在神色中有所显露，否则我这几天就白费功夫了。”
“几日不见，怎么话这么多。”
一句话怼回来，江柳眠定了定神：“嗯，这才像你。”
韩轻沉瞟了她一眼：“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
再次回到正堂，已是傍晚。
韩轻沉想起刚刚江柳眠的话，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微笑。
这个傻丫头，还是担心我嘛。
“怎么样，江小姐是不是过得很好！”姬南大步一跨，迈入正堂。
韩轻沉迅速恢复，扫视了一圈：“秦九州呢？”
姬南哈哈大笑：“你说那位公子啊，本寨中房屋甚多，我让秦公子随便选了一间。”
韩轻沉冷冷道：“你拿他威胁我？”
“岂敢。”姬南走到他面前，“江小姐有我叔叔护着，几日也没见到，我见秦公子谈吐不凡，交个朋友而已，别太激动了。”
韩轻沉强忍心头的反感：“放了他。”
“凭什么？”
韩轻沉念了声：“我能帮你解惑。”
姬南仿佛在听什么笑话：“美人在侧、吃穿不愁、又有你这种人给我解闷，我有什么困惑。韩轻沉，你也太小瞧我了，以为几面就能抓住我的弱点，别忘了，你的毒未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韩轻沉姬南面色依旧，却突然笑了：“仅仅在这个小小的古寨称王算什么本事，若是能统治整个西南，可好？”
姬南愣了一下：“难道我的威慑力还不够吗？”
韩轻沉微微挑眉：“威慑力有但不够。”
姬南恨恨道：“整个西南谁人不臣服于我，我有那么多杀手，不服的人就死吧。”
韩轻沉摇摇头：“人的杀不完的，况且人言可畏，杀人的方式不能让别人敬畏你，反而会恨你。”想到这，韩轻沉轻笑一声：“杀了那么多人，不知大人午夜梦回时，有没有被噩梦惊醒呢。”
“岂有此理。”姬南拍案而起，大怒地呵斥。
韩轻沉稳稳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他。
一路走过来，韩轻沉发现，虽西南之人对圣堂大人多为崇敬，但更多的是惧怕，甚至有很多怨声载道，他隐隐有些猜想，或许民众的态度并非如同石城郡的郎中所言。而见到姬南现在的反应，更加印证他的想法，他心中了然，才故意激怒。
姬南的一声呵斥，已引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死盯着韩轻沉蠢蠢欲动。
韩轻沉闭上眼睛，已做好准备，但预想的棍棒结果并未来到。
“退下吧。”姬南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不少：“我倒想听听。”
孺子也可教？
此时不便多想，韩轻沉道：“大人，如果能用人心拉拢别人，不比杀人要强上百倍。”
姬南忍不住发笑：“韩轻沉，别假慈悲，我从小便不是个善良的人，什么人心，无非是狗屁，人性本恶，没有权势的压制何以称王。”
“据我所知，你在西南并未有足够的话语权，如果我能帮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姬南冷冷道：“韩轻沉，我有野心却不傻，我能在西南有此威慑力无非是两点原因：一是我父亲打下的基础；二是我足够隐忍并未引得大离的怀疑。如你所言，有了人心却无兵力如何获得权势。”
姬南脸色逐渐阴沉：“韩轻沉，如若你再无良计，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韩轻沉道：“我说你获得权势的方式不在兵力而在人心，是因为你根本无法获得人心，你困于这个地方无法离开，怎么获得人心。”
姬南的眼神瞬间亮了，韩轻沉此番话确实点出了关键。
韩轻沉道：“我幼时居于京城便中了毒，大人，我请问你，既然西南和京城相隔甚远，为何我中的毒需要紫星苍耳才能解。”
“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定有人找到了破解之法，否则，他无法将此毒带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破解之法，解除诅咒，获得人心、实现梦想、西南称王指日可待。”
一语中的。
在整个西南称王，甚至和大离能够并立而行，是姬南从小的梦想和目标，但出师未捷身先死，因为这个“病”，他们根本无法远离这片土地。为此，他找了很多郎中，吃了无数药，却都无济于事。
叔叔姬正出门游历那么多年也不得不回来，名医尚且困于此，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韩轻沉的话倒勾起了姬南的回忆，他细细想着，却大失所望，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能不顾一切的离开。
姬南的眼神黯了黯，但韩轻沉没有，自己就是个特例，来都来了，就算把古寨翻个底掉也要找到原因。
而姬南不会是他的敌人，而是帮手。
“你有什么线索？”姬南问道。
韩轻沉适时提出条件：“放江柳眠离开，并且给我解药，我就告诉你。”
姬南见韩轻沉胸中有数的样子，有些窝火，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岂容他这个外人如鱼得水。
“选一个吧，是要紫星苍耳还是江柳眠？”姬南问了同一个问题。
韩轻沉没有犹豫：“江柳眠。”
姬南心中暗暗佩服，听说大离人最重视礼节，虽说那个姑娘是为了他甘愿委身于别人，可眼前之人竟然毫不嫌弃，倒不是个迂腐之人。
既然如此，他倒想“成人之美”了。
姬南道：“我答应你。”
韩轻沉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说服这个倨傲之人。
但他显然忘了姬南这个古怪的性格，此刻的他猛地站起，恍然拍案：“韩轻沉，我要你们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