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念情深
“阿眠姐,你没事吧。”秦九州扑过来关切的问。
江柳眠大臂一挥:“快走!”随即拖着九州躲回角落,一刻不敢停歇,连忙查看街道情况,幸好刚刚仅有一个杀手。
肃穆的街角,倒地的杀手,零落的树叶,处处显示着一场酣战的结束。
“咱们怎么办?”江柳眠有些慌乱,杀手如此凶悍,如果再多一人凭她一己之力怕是很难护住不会武功的秦九州和钟红,更不用提韩轻沉。
韩轻沉略一沉吟:“石城郡怕是不能待了,当下有两个选择:第一,你们在此地躲藏,待我回来咱们再汇合;第二,你们现在便回去吧,离开这里。”
秦九州一听立刻明白,双手一下握住韩轻沉:“韩二哥,你怎么能甩开我们。”
钟红气愤:“韩轻沉,你当我们陪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玩,你自己,走路尚且不能长久,还要一个人去喂野兽!”
韩轻沉淡淡的说:“你们两都不会武功,仅凭一个江柳眠,咱们最后的结局都是死。”
秦九州明白韩轻沉所言不假,但和韩轻沉相处近一年,此人是个什么性情他已经摸出了八九不离十,单是口是心非这一点就是板上钉钉。
他正欲再劝,突然看见江柳眠笑了,阿眠姐竟然...笑了。
江柳眠确实在笑,笑的花枝招展的,好像他们并没有刚刚经历杀手的追杀,而是在一起谈笑风生。
韩轻沉面色沉静,目光微动。
“韩轻沉,亏我们拿你当朋友,你却把我们当累赘。”江柳眠笑着开口,确是最狠的语气。
“阿眠姐...”秦九州突然觉得内心有些害怕。
“你要自己去便去吧,”江柳眠毫无情感地说,“我们三个呢,就是有病,就是闲的,白白陪你走这一遭,你不是有钱嘛,你不是不怕死嘛,你快自己去寻解药吧。但我告诉你,我江柳眠以后不认识你,这一年权当我瞎了眼,快滚吧。”
诸如此类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韩轻沉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由来的一疼。
他晃了晃神,难道自己说错了,难道刚刚地话也让江柳眠心痛吗?
江柳眠当然心痛,简直想要剥开韩轻沉的心看看,到底这个人的是怎么长得,是不是都被毒药填满,才冷的要命,怎么都捂不化的石头,她江柳眠任劳任怨心甘情愿的陪着,根本不值。
秦九州尴尬的要命,心疼江柳眠,但还得开口道:“阿眠姐,韩二哥是个病人啊,你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
钟红叹了口气,江柳眠心中一片空明,却摊上了个不知感恩的自大狂。
江柳眠紧咬嘴唇不发一言,突然转身,身体微微颤抖,乱发纷飞,衣服上还有刚刚杀手留下的痕迹,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当真是可怜极了。
韩轻沉心中微叹,声音骤沉:“你们当真以为咱们会遇上野兽?”
钟红站直:“此话怎讲?”
韩轻沉软了下来:“若是野兽并不足惧,但那个郎中显然说了假话,比人还高的野兽,我不信世间会存在。”
“你的意思是...”钟红心思微动。
韩轻沉沉声:“世间能威胁一个人的不会是野兽,而是人。”
人心最是险恶,人心最是狠辣。
只有一个人才能另旁人害怕的闻风丧胆,岂是没有意识的野兽能够办得到的。
如此才是,秦九州猛的抬头:“那一切便说得通了,郎中因为有人威胁才拿谎话便我们,今天的杀手也是受人指使才追杀我们,他们这两拨人的目的相同,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腹地。”
韩轻沉淡淡的道:“你倒也不笨嘛。”
“可这是为什么啊,无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药罢了,又不是什么琼浆玉露,值得这么多人花心思的保守秘密。”
韩轻沉道:“单是解毒这一条,怕是引来太多人趋之若鹜了,所以...”
江柳眠背对着听,心中恨呐,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这个人,明明刚刚还想离开,此刻一听又反悔了。
韩轻沉这个坏人,就知道吊着她,让她死心塌地。
转过身来,泪痕未干,叹了口气,但斗志重回:“我们必须得去。”
当烟花爆发到最高点,最终炸裂的那一刻,一切便都不同了,黑暗的夜空被炫色点燃,冰冷的心底被温暖填满。
最珍贵的友情,最真挚的爱情。
无畏的朋友,无双的爱人。
寂静的街道下,是最勇敢的同行人。
如此真情,岂能辜负,韩轻沉一下子被点燃,他反复在心中问自己,抛开一切可好,忘记一切可好。
“好。”
只记得此刻有何不可。
声音传来,似山水间流动的小溪,似森林中吟歌的小鸟。
浓浓的情意,藏在另一片天地里,欲盖弥彰。
秦九州牵回马匹,兴奋得大叫:“韩二哥阿眠姐,上车!”
江柳眠轻松一跃,朝韩轻沉伸出手,掌心的温度传来,是迫不及待的热爱。
“韩二哥,咱们直接去西南腹地吗?”
韩轻沉摇摇头:“当然不是,出发前总得有所准备,九州,咱们再回医馆。”
“好嘞。”
马鞭轻扬,马蹄达达。
一天的惊吓,郎中正睡得深沉,突然一声巨响,一下子把他惊醒,大门被踹开,他定了定神,大吃一惊,白天的“瘟神”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不是走了吗?”郎中心道不好,怕是谎言被发现了。
“老先生,看来你还睡得着啊。”江柳眠直接把剑架到他脖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郎中依旧不松口。
韩轻沉从门口走进来:“是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害怕的人是谁?”
郎中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你都知道了...”
还真让他们给猜对了,江柳眠也微微用力:“刀剑无眼,你说不说。”
郎中还是摇头,双手作揖:“不能说,不能说啊。”
江柳眠轻轻一动,出云剑已经划破郎中的皮肤,微微鲜血渗了出来。
但老郎中依旧不动,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江柳眠威胁却不想杀人,面上无恙,心中焦急,这可怎么办?
这时又一个人跑了进来,竟然是庆书,也是刚刚被惊醒的样子。
“别杀我师父!”
郎中道:“庆书你回去!”
庆书紧张的结巴:“师父...你说吧,是不是那个什么...圣堂大人。”
圣堂大人?
“庆书,闭嘴!”
老郎中竟不顾脖子上地出云剑,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喝:“你给我出去。”
“师父,我不想你死。”
老郎中激动不已:“庆书啊庆书,他们是假把式根本不会杀我,可你这么一说,我便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