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城定居
四人吃了点东西，休整一番后，按照石睿所说，在树林中摸索前行。
那边管道上，城内的推官并没有看到石延煦，狗子被胖揍了一顿，众人也没有继续寻找。
傍晚时分，石睿几人已经等待了多时，借着夕阳的余晖踏上了北上的道路，这次他可以骑驴了。
夜里的风有些冰凉，四人走了大约有二十里，已经是午夜，石睿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让石氏兄弟停下，他们要在附近露宿。
就这样，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赶路，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契丹中京，没有人追击他们，也许从来没有人注意他们，仿佛石睿过于小心了。
就在石睿到达城门口的时候，陪都中京的一座宫殿中，一个身穿古怪服饰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对着旁边的侍者道：“他来了，派人暗中帮帮他，不要露面。”
“是。”
女子头戴“神帽”，身上穿着一件“神衣”，是用龟、四足蛇、蛙、蛇等兽皮缝制而成。
神衣相似对襟马褂，衣的前面有蛇六条、龟、蛙、四足蛇，短尾四足蛇各两个；后面较前面少短尾四足蛇两个，两袖底有小皮带四条。
下身是一条“神裙”，神裙前幅有布带18条、皮带3条、铃铛9个、小铜镜3面、龟3个、蛇3条、四足蛇3条、有珠3串、求子袋9个；后幅有铃铛6个。
手上带着手套，是用龟皮制作的，各缝有龟一个，四足蛇两条；脚下一双“神鞋”，是用蛙皮制做，鞋头、鞋帮、鞋跟有黑皮边须，鞋头面系有铃铛一个，鞋上缝有蛙，蛇图案。
如此奇异的打扮，如果石重贵在此一定一眼就认出来，她正是给石睿施法的大巫师！
……
中京城外，石睿看到那辉煌的古城，不由得有些感慨。
其实他来过这里，中京正是后世的乌兰哈达，当初他被派遣到塞北，曾经和同事旅游观光过。
后来的辽中京由城市布局，是仿北宋汴京制度营建，有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城。
城墙全部用版筑，现残迹最高达4米，是辽代城址中保存得较好的一处城，此时完整的都城正展示在他面前。
弹指间沧海桑田，历史车轮滚动不停，他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其实是因为他心里的一副画面。
契丹国的那些汉子，在镇子里散落着的穹顶帐篷前，围着篝火，用刀子切割烤羊的场景，呈现为一幕幕绚烂多彩的舞台剧，定格时，则像一幅幅浓丽的油画，那羊肉，很香，很筋道……
他的记忆有些混乱，觉得这是很美好的一幕，但是他好像并没有经历过，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他。
外城很大，平面呈长方形，东西绵延很远，南北无法目测，南城正中有门，并有瓮城，四角有角楼，但未发现马面。
南门名为朱夏门，正中有一条宽阔的大道，道两侧有用木板覆盖的排水沟，两侧城墙下的石涵洞。
在外城南部东北角，靠近内城南墙，有一座宝塔，在大塔的西南方，另一较矮的与大明塔形状相同的塔，只不过比较小。
在二塔的西北侧，另一座与大明塔形状相同的，却只有底部的塔，还有一座塔，三塔处在同一条线上，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后世的这三座塔也在，只不过已经损坏，石睿真希望此时有台相机，他就能拍摄下这真实的画面。
看到石睿停驻不前，石延煦担心地问道：“睿哥，我们进不进去，城门口有士兵把守，我们怎么办。”
此时石睿已经成为了几人的主心骨，一路上石睿展现出的见识，也许比不上当世聪明人，不过忽悠他们几个够了。
“进，怎么不进，我只是看看这座都城，这里距离中原如此之近，将来恐怕会不太平。”
为了安全考虑，石睿给几个人说了很多地理常识，且不说征战天下，将来如果要跑路，不认识路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继续北上，一旦大兵来袭，我们在城中岂不是很危险？”石延宝道。
“有燕云十六州在，这个问题暂时不用担心，后汉并没有力量收复燕云，所以我们暂时安全，我们进去吧。”
得到了石睿的答复，几个人心中稍安，牵着驴打算进城，果然被守城的士兵拦住。
“站住，干什么的？”
“回大人，我们是从蓟州来的，到这里来投奔亲戚，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吧！”
石延煦笑脸回答，躬身相迎，偷偷塞给军官一串铜钱，那军官面不改色的收下，打量了几人一眼。
只见石睿和花蕊都很瘦弱，此时站在一起，身上穿的很破，脸上有不少泥土，一看就是农家孩子。
而石氏兄弟二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石延宝一脸傻相，本色出演，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个傻子呢。
军官见几人如此寒酸，石延煦还算懂事，也没什么可盘剥的，蓟州离这里不近，风尘仆仆也是正常。
“行了，进去吧，进去后不许闹事！”
“是，是。”
四人有惊无险地进了成，隐藏在暗中的侍者有些惊讶，没想到不用他出面，几个人就已经混进来了。
石睿装出一副无知无畏的表情，等几人远离了城门，这才恢复了从容。
从正南门朱夏门到内城南门阳德门，有一条中心大道，两侧对称布置街道网，其间为坊区，主要居住汉人。
这也是石睿选择这里的原因，因为契丹为游牧民族，居住方式是毡殿、毡帐，这个石睿一定不习惯。
不过中京这里民族比较多，汉化程度比较大，他们没有资格进内城，契丹平民和一些身份低微的官吏。
远处的皇城居住的是契丹贵族，皇城内建有祖庙和各类宫殿等大型建筑，造型优美，气势恢弘。
几人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让石延煦去找房子，虽然他们带的钱财不少，可此时也花的差不多了，买完房子恐怕就没有了。
就在外城的坊区，石睿让石延煦找了一处住所，房子不是很大，有点类似四合院，正房里外两间，还有两个偏方，中间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看到这个院子，石睿有些意外，问道：“煦哥儿，这个院子花了多少钱，它的主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卖它呢？”
石延煦：“我也是在坊间打听，正好这个院子要卖，它的主人是契丹人，说是要搬去内城住。”
石睿闻言点头，外城的契丹人确实不多，如果是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自打燕云十六州归契丹后，汉人潜移默化影响着契丹，中京和燕云比邻，这里已经有了商业的雏形，已经有了经济中心的趋势。
这也是石睿选择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房契地契都拿到了，石睿索性不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决定在这落脚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他是受够了。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平时你们多注意中原的动态，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
如果我猜的没错，后汉很快也要覆灭了，至于谁取代他，现在还不确定。”
几人闻言点头，花蕊欣喜地去收拾房间，三人坐在院子中，石延煦有些忧心忡忡。
“睿哥，如今住处我们是有了，可是我们的钱财已经花光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没钱了，这是个大问题，石睿努力回忆赚钱的方法，后世这地方好像盛产矿石，不过这个根本行不通。
他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放在这会儿根本无用武之地，契丹当时瓷器好像很发达，不过那是建州那边，中京这边并没有。
至于酿酒做玻璃，这个更不现实，酿酒需要大量粮食，这年头全天下都在打仗，浪费粮食可不行。
至于做玻璃也等于做梦，玻璃在古代可以赚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说白了也就是垄断。
可是他们现在无权无势，做出来了让人眼红，弄不好小命都要搭进去，石睿可没这么傻。
这样剩下的只有行商了，契丹人行商并不少见，后晋的时候就有，石敬瑭还曾驱逐过商人，结果耶律德光就是以这个理由灭了后晋。
所以现在的中原王朝，一般都不会针对契丹商人，商人的作用是互通有无，对于双方的经济都有益处。
想到这里石睿道：“盘点一下咱们还有多少钱，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一块玉佩，应该也值些钱。
带着这些钱去进些货物，马上就到冬天了，燕云那边应该缺皮草，过去贩卖应该很容易。
皮草卖出后买些茶叶回来，辽国不产茶叶，从古至今一直都是稀缺物品，一来一回应该能赚到一些钱。”
石睿说完，石延煦眼前一亮道：“还是睿哥聪慧，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只是这玉佩是叔祖留给你的，这样卖了不好吧。”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一路上承蒙二位照顾，我和花蕊日后免不了劳烦二位。”说完起身施了一礼。
见石睿这么客气，石氏兄弟也很高兴，石延宝道：“这算什么，只要你能带着我们发财，我们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