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难以置信
霄天宇摇了摇头，眉头深锁，半晌后才又说道:“不可能，我开的药一向以药效生猛著称。即治即愈是我惯用的方法，我给你开的那张药方，药效几乎已经是你能承受的极限了。效果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的。”他看向了上官清婉，两人目光相遇，上官清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说？”上官清婉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霄天宇单手一翻，一枚细长的银针出现在了手上。他向门外看了看，确定左右以及屋外都没有人之后，便利用内力传音进入上官清婉耳中，“我帮你验一下，看到底有没有人动手脚，忍一下。”上官清婉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抖了抖袖子，露出了雪白的手腕，霄天宇看了看，深吸口气，直接从旁边刺了下去。上官清婉的秀眉微微皱起，不过好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片刻过后，霄天宇收回银针，对上官清婉说道:“如果有人下药，这根银针便会变色，如果没有就会保持原色。”说完后，霄天宇凝神看去，下一刻，瞳孔猛然收缩，喃喃道:“果不出我所料，的确有人在我药里动了手脚。”上官清婉吓了一跳，“怎么，是毒药吗？”霄天宇摇头，擦干净银针之后，才低声回答道:“不是，如果是毒药，你肯定活不到现在了。但相比起来，这种药更加阴险。他们下药明显十分小心，添加的药量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如果长年累月的服用下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的精神便会彻底垮掉，乃至神色呆滞，甚至有可能直接疯掉。”
“好狠辣的手段。”上官清婉面露怒色，直接问道:“那我服了多长时间了？”霄天宇思索片刻，回答道:“时间倒不是太长，大概就是我送来药方，他们才开始用这种方法的。”“那就是说……”上官清婉有些不敢说出下面的话。霄天宇接过话来说道:“你这边有奸细，而且是和你很近的人。”“那我该怎么办？”上官清婉多少有些慌了，尽管她也遇上过几次这样的事，但在此之前，她身边的人没有出现过问题，她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放心，我会帮你的。”霄天宇拍了拍上官清婉的肩膀，“权当我还你一个人情了。谁让我欠了你那么多人情呢。”
听到霄天宇这么说，上官清婉莫名的安心。“你接下来一切照常，只是送药来的时候，你不要喝。我要先确定他们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下的药。对了，每天给你煎药的到底有多少人？”听霄天宇这么问，上官清婉有些苦恼，“人可不少啊，只要是我身边的人，他们谁有空都可以进药房。所以我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哪几个人。”“这样啊，确实有些不好办了。”霄天宇皱了皱眉。“主要是百花坊内部我也进不去呀，否则我就可以帮你看着那些人了。这样吧，你先让玉儿看着，如果她能发现更好，如果不行，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我要嘱咐你另一件事，哪怕玉儿是你的贴身侍女，也不可全信，有时候奸细往往是你最意想不到的。”
上官清婉沉默不语，她能说什么呢？她知道霄天宇说的在理，可她实在不敢想，如果玉儿是奸细，她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安排好了一切，上官清婉径直离去，而霄天宇也开始恢复自身。
清玉山现在也是一片紧张，在清玉主峰之上，小木屋当中围了不少人，所有清玉山达到触月境的高手都在这里。方青山也在，至于在他们面前的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位老者。此刻，这位老者已算是奄奄一息了，此人正是清玉山掌门方万长啊。
一名郎中将手收回，摇了摇头，对着方青山躬身道:“副门主，在下已经尽力了。但确实没有一点办法。在下医术不济，无法医治掌门大人。”方青山急促地问道:“当真没有半点办法了吗？”郎中默默点头，提起药箱便离开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方青山无奈道:“清玉山范围之内的好郎中，几乎都找过了，个个束手无策，再拖下去，父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还有谁可以找吗？”朱思梦却在这时开口了，“我觉得还有一个人，还可以让我们抱最后一丝希望。”“谁？”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转过来。朱思梦依旧是那般淡漠，面色不改的说道:“此人还是我们清玉山的人，是掌门的大弟子霄天宇。霄天宇他得到了《医圣宝典》，医术更是十分精湛，或许他还有办法治愈掌门。”
“就他？”方青山似乎有些怀疑，“一个才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才学了几天医，他怎么可能治得了呢？要知道父亲可是中了鬼帝的毒啊？他要是能治就怪了。”朱思梦皱了皱秀眉，“副门主，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我见过霄天宇给人治病，绝不是那种普通郎中，而是绝对的医道之人，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用，副门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方青山抿了抿嘴，说句实话，他的确不怎么信任霄天宇，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那样东西吧。不过朱思梦说的完全在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请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放在霄天宇身上。
“那你准备一下，立刻派出几队人马去找霄天宇，务必尽快把他带回来。而且他身上还有至尊石图，尽快让他回来也好。”
玉儿给上官清婉端来一碗药，“小姐，药好了。”上官清婉头也不抬，依旧处理着手中的事情，良久，才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再去抱一些文书过来，这几天的动作有些慢了。大姐那边又占到优势了，我不能再放松了。”玉儿应了一声，直接退出了房间。
而在玉儿退出去之后，脚步声响起，从屋中的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人，不是霄天宇还能是谁呢？他轻挥着手中的折扇，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你表现得倒是轻松啊。”上官清婉回眸一笑。霄天宇无奈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紧张，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麻烦了。”“对对对。”霄天宇又说道:“你也真厉害，竟然做了暗道，让这里和客房相连。这样一来，我来往这两处就方便多了。”“在百花坊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怎么办呢？”上官清婉苦涩一笑，同时将药递给了霄天宇。
霄天宇用银针微微试探，银针再度变色，看来还是下了药。“依旧下药了。”霄天宇沉声道:“你有没有告诉玉儿，让她看着？”上官清婉为难道:“目前玉儿的嫌疑还不能排除，因此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告诉她。”“倒也是啊。”霄天宇赞同道。
两人都沉默下来，犹豫了片刻，霄天宇直接尝了尝药。“喂，你，怎么直接尝药啊？”上官清婉有些意外，霄天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皱起了眉头，“我感觉有些奇怪，这药里的药量和我刚才用银针试出来的量不一样。现在的药效似乎更强了一些，这不大对呀？”霄天宇很是奇怪，难道自己试错了吗？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将碗放下不想了，霄天宇有些苦恼，开始在上官清婉的房间里转悠起来。
不得不说，上官清婉的风格很对霄天宇的味口，一副清新淡雅的感觉，没有过于奢华，只有简单的装饰。不过从这些装饰中就能看出，上官清婉是很喜欢白色芍药花的。她所有的瓷制器皿都纹着白色芍药花的纹路。“这些器皿是不是都是一套呀，上面的花纹我看着都一样的呀？”反正也无事，霄天宇忍不住问道。上官清婉点了点头，“是啊，我很喜欢白色芍药花，因此我定制了一套，还不错吧？”霄天宇边点头边环顾整个房间，忽然他把目光落在了一个地方。那是刚才的药碗，旁边是一个白色的花瓶，而让霄天宇注意到这个的是两者之间的颜色。
上官清婉刚刚说过，这是她定制的一套，颜色和纹路应该都是一样的。然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盛药的药碗颜色、纹路明显要黯淡几分，就好像上面落了一层灰。霄天宇本能的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他拿起碗用手指狠狠地抹了一下，然后将其放到嘴中，淡淡的苦涩传来，霄天宇呸的一声，吓了上官清婉一跳，“你怎么了？”霄天宇变得兴奋起来，“我大概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下药了。”
上官清婉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霄天宇解释完一切之后，她才有些明白。要说这种办法，还真是阴险，首先给上官清婉煎的药，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盛药用的器皿是让人动了手脚的。据霄天宇推测，首先这个药碗已经长时间在那种药水当中煎煮过了，碗的内部就已经有药力了，而在将药盛入其中。药效自然会相互交融，加之上官清婉手中要做的事很多，一般不可能立马就喝，它浸泡的时间越久，药力便会越强。这也就可以解释，霄天宇为什么两次试出来的药效是不一样的，因为浸泡的时间不同，所以才会不一样。
如果不是霄天宇无意中发现了这碗的颜色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这一点？“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都用到这种方法。”上官清婉脸色冰冷，隐隐有一抹杀气，霄天宇沉声道:“恐怕不止这碗，煎药用的砂锅也用这种方法处理过了，因此药效才会这么强。煎药这个环节，我们不能确定到底谁动了手脚。但送药来给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这次连霄天宇都不愿意说出这最后两个字。”上官清婉连咽了几口唾沫，“你是说，玉儿？”霄天宇长叹了一声，“不然怎么可能每天这个碗都用来盛药呢？碗可是她一个人选的。”
上官清婉感觉到了一阵无力，果然是这样，是玉儿下的手。玉儿便是她身边最大的奸细，真不敢相信！上官清婉低下头，不断的理着自己的长发，显得很是无力，霄天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试想一下，如果这种情况放在自己身上，假如方灵玉要害自己，自己知道后同样难以接受。而且自己和方灵玉不过待了五年，而玉儿和上官清婉可是从小长到大的，也就是发小，出现了这种问题确实令人发指。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霄天宇不想看着上官清婉这么难受，于是说道。“还有什么可能啊？”上官清婉表现得很颓废。霄天宇想了想说道:“或许玉儿早都叫人调包了，这个玉儿本身就是假的，所以她才会在你的药里下毒。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能性。”霄天宇的话再度唤起了上官清婉的希望。“不错，这个玉儿一定是假的，真的玉儿一定不会害我的，一定是这样，你说的对，玉儿被人掉包了。”听着上官清婉自言自语，霄天宇表示无奈，这应该就是人的自我安慰吧。其实这种说法，霄天宇自己都觉着不大可能。你说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还成天跟在上官清婉身边，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呀？不过为了安慰上官清婉，霄天宇胡乱的找了个说法，让她暂时不要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