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山西古庙:晋中、晋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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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岩琉璃牌坊

北辛武村靠近介休市辖区的北界,村庄面积很大,在村中部偏东一点的一处旧工厂院子里隐藏着一座琉璃牌坊,从看到它的那一瞬间起,我就被彻底折服了。

这座牌坊面南而建,下部垫有条石台基,通高8.5米,宽度近10米,由四根粗壮的方形立柱撑起了“品”字形排列的三座歇山顶,身形魁梧,体态健硕,除了四个石雕须弥座柱础外,周身上下所有构件均以琉璃烧造,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斑斓的光泽,是一座罕见的巨大琉璃艺术品。此坊建于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至今已有120多年的历史,原本是村中真武庙前的牌坊,因正面明间檐下悬挂的蟠龙斗匾书“太和岩”而得名。太和岩即指武当山,是真武大帝修炼和飞升之地,意指来到本村真武庙宛若亲临武当山一般。牌坊正面明间额枋下悬横匾“紫极腾辉”,左右柱上楹联为“北极极也,本无极为太极;玄天天也,乃先天而后天”。两次间檐下小匾分别是“无上道”“众妙门”,次间两柱上也有一对楹联“汾川宝地,殿庭观壮,玉虚正玉,衡调玉烛,玉者犹玉;玄岳佐玄,宴躔玄武,玄之又玄,净乐前星,针杵功成”。背面当心间横匾是“天枢真宰”,楹联配“道事半百年,飞真自天上帝适;名留一千古,游王避地下宇寒”。两次间小匾是“契真源”“除俗障”,楹联题“净乐钟灵三三诞降;太和得道九九飞升”。

介休市义安镇北辛武村太和岩琉璃牌坊

介休市义安镇北辛武村太和岩琉璃牌坊

太和岩琉璃牌坊虽然造型厚重却不显沉闷,在屋顶、斗栱、额枋、雀替、匾额、楹联甚至柱础等处都极力加以雕琢装饰,众多的道教故事、吉祥纹饰与花卉图案都成为信手拈来的题材,雕刻手法灵活多变,塑造形象生动逼真,充分体现了清代晚期追求极致装饰效果的特点。但这些装饰被牌坊本身所用的黄、绿、蓝三种釉色很恰当地统一在协调的格调之中,显得既富丽堂皇,又艳而不俗。檐下到雀替之间,纹饰雍容贵气,在阳光照耀里显得晶莹光洁,给人一种名贵丝绸锦缎般的错觉。

介休作为琉璃之乡虽然名声在外,但是随着几十年来的破坏和建设,大量古建筑或是被盗被拆,或是失修坍塌,经过修缮者也多是焕然簇新,真正的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代表曾经琉璃之乡高超艺术成就的原构件和文物越来越少。想来,昔日介休境内应该不会只有太和岩这一座琉璃牌坊,但现在却真的成了孤例,以其巨大体量和集各种精华于一身的高超水准能够得以完整保留,对于本地历史、建筑和琉璃艺术研究与欣赏来说简直是无价至宝。

从牌坊的华丽程度来推测,当年后边的真武庙也应该会是一处极其奢华的建筑群,可惜早已灰飞烟灭,没能多留下一点信息,只有牌坊孤零零地耸立在原地,却已和如今的村落面貌显得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