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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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奚筱的到来

“这位姑娘是...”田掌柜见这姑娘的面相,心头涌起些微的亲切,她的容貌,与他的妻子有着一丝神似。

陈山舟说道:“她叫奚筱,我们学院的,比我小三岁。”

奚筱向田掌柜鞠了一躬,她的脸色十分憔悴,似乎已经有很多个夜晚没有睡好,田掌柜于心不忍,道:“这姑娘找谁?”

陈山舟叹着气,道:“老田,你还记得上次我带来的那个男孩儿吗?名字叫赵晓段。”

“赵晓段?!”田掌柜惊呼一声。

方文仕跟在身后,道:“田掌柜,你叫晓段干嘛?”

氛围突然凝滞了,他们呼吸的冷气互相拍打着彼此神色不定的脸颊。

赵晓段的昏迷未醒,就这么昭然若揭,呈现在奚筱和陈山舟的眼前,没有一丝遮掩。

“晓...晓段...怎么了?”奚筱的目光在方文仕出现的那一刻,便没有离开过他双臂之上昏迷的赵晓段,她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了地面上,悄无声息,激起了一层灰。

“他受伤了,还没醒过来。”田掌柜如实答复。

“伤重吗?”

田掌柜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奚筱步步紧逼的问题,他于心不忍,只能狠下心来,一个“重”字从他的口中喷吐而出,他的内心突然放松了很多,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陈山舟突然催促道:“老田,赶紧把门打开!”

田掌柜照做了,方文仕随着田掌柜走进了店门,途径奚筱的身边,奚筱甚至没有勇气再看赵晓段一眼。

赵晓段离开村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每一次途径赵晓段的家门,她都期待赵晓段可以打开那个熟悉的小院大门,向她微笑。

未能如愿,奚筱开始逼问父亲,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以死相逼,父亲才万般无奈地告诉了她真相。

那一天,赵晓段家门口聚集了很多联都城士兵,当赵天方被拖出小院的时候,便已经满身鲜血,伤口无数,冬笑竹身为女人,免受了皮肉之苦。

赵天方万般哀求,那些士兵才答应他将一封信交给奚筱的父亲,她的父亲收到那封信时,信封之上满是血迹,他的父亲询问了情况,才得知,在前一晚,四位士兵在赵天方家中宵夜之后便没了消息。

联都城的军方直接断定,是赵天方预谋杀死了四位士兵,甚至早前失踪的那个孩子,也直接降罪与赵天方。

不问缘由,直接降罪,根本不给赵天方任何解释的机会。

因此,奚筱开始憎恶联都城的政府,同时她也下定决定一定要找到赵晓段,这一日,她看见陈山舟派遣马车准备离开学院,询问得知陈山舟的目的地是联都城,奚筱便果断跟来,甚至没有与导师白荷打招呼。

她虽然不抱期望,但心中还是有所期许,她还记得陈山舟曾带着赵晓段离开学院,以她对赵晓段的了解,十五年来,除了横溪村和白水学院,赵晓段唯一去过的地方便是联都城,这个念想让她坚信,她可以在联都城找到那个她一心想念的人。

现在,她想念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却生死未卜,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的愿望破灭了。

赵晓段被方文仕抱上了二楼,奚筱紧随其后,不敢作声,她虽然奇怪为什么田掌柜没有跟上来为赵晓段医治创伤,但却不敢多问,她害怕田掌柜给她的结果,是赵晓段这辈子也不会醒来。

赵晓段静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安详,虽然面庞惨白,却还有呼吸,打理好了赵晓段的一切,方文仕恢复了以往的微笑,问道:“你和晓段是什么关系?”

奚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论是她还是赵晓段,从来都没有在口头上明晰的定下二人的关系,他们似乎一直都只是朋友,于是奚筱轻咬着嘴唇,道:“他朋友。”

方文仕挠挠头,道:“不需要骗我,你俩如果真的只是朋友,你会来在看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落泪吗?”

奚筱坐在了床边,轻轻抚摸着赵晓段的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

“那就你来照顾他吧,需要什么,你可以叫我,我为你准备。”方文仕简单地嘱咐了一句,便离开了二楼。

奚筱对方文仕的行为充满感激,她沉默地注视着赵晓段,许久的时间,她甚至忘了眨眼,回过神时,她望见了赵晓段腰间的佩剑,不做迟疑,奚筱抽出银剑,左手紧紧握着剑锋,用力的划过,她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剑身顷刻间沾满了她的血液,她忍着疼痛收回了赵晓段的剑,她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这一次,仅仅是因为疼痛。

奚筱走下楼,方文仕正在柜台前清算着药材,他见奚筱的手心流淌着鲜血,不问缘由,便给了奚筱一枚玉瓶和一块毫无装饰的白色长条布,道:“把瓶子里的药洒在伤口上,再包扎一下。”

“谢谢你。”奚筱收下了方文仕的好意,又说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方文仕。”

“方大哥,陈山舟呢?”

方文仕挠挠头,笑道:“你是说刚才那个人啊?陈山舟...他去后院了,兴许是找田掌柜有事情。”

“你帮我告诉他一声,让他对我的导师说,我晚上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照顾晓段。”

方文仕犯了难,示意奚筱稍等片刻,便去了后院。

后院,是田掌柜为了种植草药和炼药而专门扩建的,自由的穹顶,若大的空间,被均分为四片土地,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后院的中心立着一个青黑色的大鼎和古老的研磨台,这口鼎局外巨大,诡异的是,它居然没有任何纹路,看似单纯的如同新生的婴孩,不过走近细看,会发现,它是磨砂材质,仿佛表面被敷上一层暗金碎屑。

这口鼎进火口居然有十个之多,而陈山舟的青色大鼎,进火口也不过六个。更多的进火口意味着需要对火候有着更精妙的把握,炼药师的优劣,唯一的区别便是对火候的掌握,同一种药,往往就是因为火候的细微差别,药效便会有着天壤之别。

田掌柜炼药之时,十个进火口的火焰如同大海的游鱼,肥瘦有致,婉转流畅,他的炼药造诣不知比陈山舟高了多少。

“你来后院干什么?”田掌柜掌控着火焰,陈山舟则立在一旁观摩。

方文仕道:“奚筱姑娘想要留在这里照顾赵晓段,不知田掌柜意下如何。”

田掌柜眉头一皱,道:“这怎么能答应?赵晓段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万一今晚苏醒,少年少女共处一室,出了什么差错,我要怎么和人交代?”

方文仕并不情愿,可是他又不可能反驳田掌柜的话,只能无奈地返回到前厅,是时,奚筱已经包扎好了左手的伤口,坐在店里等待消息,她见方文仕归来,而面容中的笑意散失了不少,便苦笑道:“田掌柜拒绝了吗?”

方文仕点头,道:“奚筱姑娘不用担心,晓段在这里住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不必担心。”

“那他的伤势...”

方文仕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晓段的体内有阴血,他的伤会自我愈合。”

奚筱瞳孔一缩,神情中多了一分释然,道:“嗯,我知道了。”

方文仕虽然对奚筱的反应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奚筱显然是不知道赵晓段拥有阴血这一情况的,但她却对这个事实并没有感到慌张或者不解。

只有两种可能性,奚筱不知道阴血为何物,或者,奚筱很清楚赵晓段的身体状况,但只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