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污角暗面
洁白无瑕的空间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柔和的白色所覆盖，仿佛一片未被玷污的雪地。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位少女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她的身影在纯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手里紧紧捧着一本书，那是她心爱的宝贝，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她深深的热爱与向往。
少女的眼神专注而明亮，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手中的书籍所吸引。
她的心灵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与书中的角色共同经历着冒险与成长。
她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对梦想的追求，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在这个纯白色的房间里，少女与她的书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她的存在，让这个空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也让这份宁静变得更加深邃与动人。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了少女与她的书，共同享受着这份纯净与美好。
少女在阅读书籍时，每一个翻页的动作都显得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不是一张张普通的纸张，而是承载着无尽智慧和知识的宝藏。
她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与书中的文字在对话。这种投入和专注，真是让人为之沉醉，仿佛自己也被带入了那个充满智慧和魅力的世界。
站在门口，半人的目光不禁被那位正在专注读书的少女所吸引，她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半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被她的专注和认真所打动，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痴迷之中。
“老师，你站在那里多久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如果不是少女转过身来，用充满惊喜的眼神凝视着他，半人几乎无法察觉这是在对他讲话。在少女的话语中，所流露出的那份特有的温柔，让他在喜悦中感受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他试图回应，然而，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答应我，无论以后怎样都不要后悔将我创造出来，好吗？”说完，少女蓦然起身。
当那一抹如春天般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少女脸上时，半人竟自觉地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他的内心深处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触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溢出。
“我就知道，老师不会将我忘记……”
少女依然保持着微笑，然而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脸颊滑下，悄然滴落。在这悲喜交加的瞬间，半人突然发现，一抹幽蓝色的纹路竟从少女的脖颈处悄然蔓延开来，如同藤蔓般迅速攀上她的面庞，瞬间便将她那如玉般清透的容颜覆盖。
“不，不要……”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半人，仿佛唤醒了他心中沉积已久的痛苦回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渴望将那个无助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给予她温暖与安慰。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那份渴望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他拼尽全力，试图摆脱束缚，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劳，他无法触及那个需要他的女孩。这种无法实现的愿望，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无奈。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少女的面颊滑落，尽管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半人的深深眷恋与不舍，然而她却以坚定的步伐向后退去。就在这一刹那，巨大的轰鸣声骤然响起，那名正在后退的少女犹如绽放的幽蓝色花火，绚烂而夺目。
与此同时，原本纯白的房间也在那幽蓝色花火的映照下，开始逐渐坍塌。
在崩塌的瞬间，半人随着四溅的碎石，犹如一颗流星般向着深不见底的虚无深渊疾速坠落。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他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泪光的眼眸中仍旧燃烧着那幽蓝色的火花，那是他内心的绝望与挣扎。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声音在深渊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倾泻而出。
“不——！”
“呼……呼……”
【本我系统：氢能源已恢复80%，可提供机体苏醒能量；已苏醒！】
躺在老旧床铺上的半人猛地睁开了双眼，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待半人逐渐平复了呼吸，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异常逼真的梦境。
似乎还沉醉于刚才的梦境之中，那种缥缈的感觉让半人陷入了短暂的恍惚。当他逐渐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更为奇怪的是，那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的刺耳警报，此刻竟然停息了。
这里并非他熟悉的白色房间，而是人工石材质的屋顶映入眼帘。
“醒了？”
半人听到了一声问候，为了回应这句话，他拭擦去脸庞的泪水后，尝试着从床上慢慢撑起身来。
“我让你动了吗？”
“这是……”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景令人惊愕。当半人的身躯尚未完全坐直时，他面对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尽管已经失去记忆，但半人仍然能通过本能，感受到枪口所散发出的威胁；通过改装过的一只义眼，半人的本我系统清晰地告诉他，这是一把足以致命的枪支！
“说吧，我不确定你是机器人，还是废弃到地下的鬼东西。”
“……什么意思？”在对话的过程中，半人带着一丝困惑，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手持枪械的中年女士。
“呵，你是在给我装傻？回答我的问题。”女士示威似的抬了抬手中的枪。
半人只能试图回溯往昔的记忆，然而这种尝试却如同自虐，只会徒增裂颅般的痛楚！他痛苦地呻吟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彼此之间目光如炬，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终于，那名女士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警惕，仿佛在告诫对方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她谨慎地转身，背对着他，缓缓退至一张坚固的铁桌后，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势。
此刻的半人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眼前的这名女士。
由于长期生活在地下，她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并透出一种因营养不良而导致的铁青色。她的面容具有明显的西方特征，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而在这位女士的后颈处，义眼突然再次产生了反应，一个对话框悄然浮现而出。
【本我系统：
姓名：弗莱妮·布朗
性别：女
职业：地下隧道维检师。
身份编码……】
“你能够扫描我的芯片，莫非你是个机器人……“弗莱妮在说话的瞬间，似乎灵光一闪，眉梢不自觉地紧皱起来，“不，等等！是我给你喂水和食物，才得以让你苏醒。“
女士的话语在半人的心中引发了困惑，就在他准备开口寻求解答之际，一道黑影突如其来地划过半空，引起了他的警觉。
出于本能，他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了那团不明物体。他低头一看，发现手中握住的是一个布袋。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请带上水和食物立即离开我的休息室；鲁克！”
随着那名女士的呼喊声，屋门被迅速打开。一台检修机器人以独特的方式扭动着履带，稳步驶入屋内。
【鲁克：你好女士，管道检修机器人鲁克向您报到。】
弗莱妮对着半人抬抬头向鲁克示意道：“带他离开这里。”
【鲁克：是。】
在临别的前一刻，半人却流露出了一丝犹豫，内心深处仿佛在做着某种挣扎。最终他还是转过身来，以一种不太擅长的生硬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你救了我，谢谢。”
弗莱妮去往内室的脚步声明显变慢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阻拦，她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她侧过了身，虽然不愿面对，但她还是提醒道：“在地下的深处，潜藏着各种诡异的东西，你必须格外小心。”
半人深深地看了弗莱妮一眼，随后，他避开了堆积如山的啤酒箱，紧随着检修机器人走出了房门。
地下隧道中，微弱的灯光如同繁星点点……对于半人来说，这条隧道仿佛永无止境。在这幽深莫测的空间里，隧道尽头的秘密始终是个谜。或许半人将永远与黑暗为伴，但至少目前，他并不孤单，因为还有一个机器人伙伴陪伴在他身边。
无法忍受孤独与寂静的半人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尝试与鲁克建立交流。经过一番努力，他成功地与鲁克建立了沟通的桥梁。
“弗莱妮女士，我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何如此对待我？”
【鲁克：疑虑；这可能是因为地下存在着许多潜在的致命废弃物，导致主人感到极度不安。】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救我？”
【鲁克：未知；这一点，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那么，我究竟是如何被救的呢？”
【鲁克：自豪；我在例行检修时，意外发现了你，并将你带回了休息室。我必须提醒你，你是在地热熔炉缓冲室的管道外被发现的。如果你没有及时走出那个缓冲室，你会被焚化。】
听到这里，半人陷入了沉思，或许他内心深处正在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由衷地庆幸。
“如果这里是地下，你知道怎么回到地表吗？”半人思量着问向身边的鲁克。
身边的检修机器人在听到半人的话后突然停顿下来。
【鲁克：警告；如果你是被扔到地底的抛弃物，最好不要再回到地表！】
半人说：“可我必须回到地表。”
尽管半人提出了问题，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令人费解的沉默。一个先进的机器人默默地引领着前行，而在它的身后，竟然跟随着一个不完整的机器人——半个身躯是机械造物。
“不能告诉我吗？”半人有些心灰意冷。鲁克可能察觉到半人的气馁，突然转身，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本我系统：提示，你接收到无线数据传输，是否同意？】
突然间，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让半人陷入了短暂的愣神。他很快回过了神，并作出了决定；他同意了传输请求。随着义眼上显示的进度条逐渐攀升，直至达到100%，一幅广阔无垠的三维地图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在这个地图上，一个绿色的坐标标记清晰地指示着他所在的位置，而另一个醒目的红色坐标……
此刻，鲁克终于打破了沉默。
【鲁克：提醒，红色坐标是唯一通往地表的道路。】
“十分感谢。”
鲁克在听完半人的话语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选择默然转身，继续引领着前行的道路。随着他的步伐，隧道内的氛围愈发显得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半人陷入了微妙的境地，他猜想鲁克之所以保持沉默，可能是不愿意透露返回地表的路径，这让他感到些许的不安和困惑。
“和你交流，比那名女士好多了。”
【鲁克：反驳！弗莱妮女士人很好！】
“抱歉。”
半人和鲁克陷入了沉默，他们并肩行走在幽暗且似乎永无止境的隧道中，周围的静谧仿佛吞噬了一切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法确定过去了多久，只有脚步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隧道中回响。他们默默地前行。
【鲁克：提醒，已经到达目的地，鲁克只能带路到这里，任务完成！】
鲁克在隧道口前驻足，他微微停顿，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力量。随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直面着那位半人生物。
【鲁克：提问，你见识过灰厄的阴暗面吗？】
“什么意思？”半人不明思议。
鲁克突然将点焊器与机械夹的双臂平摊开来，随后再次发声。
【鲁克：警告！请直面地下15千米的压抑世界吧，面对黑暗灰厄的阴暗面。】
当鲁克开始说话时，半人依然沉浸在深深的困惑之中。然而，随着鲁克的转身，他的视线也被牵引到了隧道的尽头。当他的目光穿越黑暗，向外张望时，他的独眼突然无法自控地收缩，仿佛被隧道外的某种景象所震撼。
在这片被称为“阴暗面”的地方，所谓的天空，竟然是由无数黑色巨型管道交织而成，宛如一幅错综复杂的立体画卷！
这些管道错综复杂，宛如巨大的黑色珊瑚脑，在微弱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其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如雾般的浑浊微粒，既有尘埃，也有许多不知名的微小颗粒，它们在空中飘舞，给这片区域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而所谓的地面，则是由铁架台支撑着的污垢管道构成。这些铁架台是锈迹斑斑的骨架，支撑着上方的管道。而铁架台下方的管道间，则夹杂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一个个未知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
在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地方，仿佛每角落都隐藏着危险的隐患。这些黑色巨型管道、微弱的灯斑、浑浊的微粒以及深不见底的管道间，共同构成了这片被称为“阴暗面”的地方的独特景象
在这里如果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在遥远而昏暗的地平线上，微弱的灯光逐渐显现，它们像星星点点的指引，描绘出一个小镇的轮廓。半人无需向鲁克询问，仅凭着他那义瞳眼界中细致入微的地图，便能轻易地辨识出这片区域——它正是名为灰石巷的地方。
【鲁克：警告！小心那些鬼东西，这里是它们盘踞的地方。】
在来时的旅途中，半人通过和鲁克的交谈，得知了关于那些所谓鬼东西的真相。这些生物是被驱逐到地底的变种生物，其起源可以追溯到百年前那场大灭绝事件。不仅如此，地下还隐藏着废弃的战争改造人，这无疑使得这片地底世界充满了极大的危险。了解到这些信息后，半人更加明白了自己此行所面临的严峻挑战。
【鲁克：提示；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半人目送着鲁克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他完全消失在昏暗之中。随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聚焦在了那个被称为“阴暗面”的地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半人长久地凝视着前方，内心似乎在经历着某种挣扎。终于，他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于是他紧紧地抓住了通往下方的扶梯。这一刻，他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重要的决定，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
经过数小时的艰难跋涉，半人终于接近了灰石巷的边缘地带。在他眼前，唯一通往灰石巷的路径是一座锈迹斑斑的铁架桥。这是他首次遭遇如此诡异的存在——一只长着麋鹿头骨的怪物，在铁架桥中央游荡，全身被骨架甲覆盖，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透露出深深的威胁。毫无疑问，这正是弗莱妮口中的“鬼东西”！
半人小心翼翼地匿行至，铁架桥入口附近的一处废弃集装箱后面，他开始凝视着这只不愿离去的怪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他不愿体验那双骨爪刺入肉体的痛苦，因此开始苦思通过铁架桥的策略。幸运的是，桥面上散布着许多被遗弃的锈铁箱、垃圾和石砖堆等障碍物，他计划利用这些遮挡物潜行通过铁架桥。
等半人走过铁架桥将近三分之二的路程后，他与桥中央的怪物拉开了一段距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决定稍作休息，然后继续前进。然而，就在这时……
“啪啦！”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半人惊愕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易拉罐在他脚边翻滚。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呃～”
一声诡谲的惊叫从半人身后传来，他来不及回头，便疯狂地逃窜起来。铁架桥的尽头就在眼前，而怪物的喘息声也越来越近。感觉到耳边传来“呜呜”的破空声，半人侧身闪过，用金属臂迎向怪物的骨爪。
“当！”
怪物的骨爪在半人的金属臂上擦出火花，巨大的冲击力加上半人急转的身形，使他侧身滚了几圈，翻滚中却意外地从铁架桥护栏的间隙摔了出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金属手臂紧紧抓住了铁架桥的护栏，此刻他正悬挂在深渊之上。他拼尽全力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金属手臂旁的护栏，不愿因疏忽而坠入无尽的深渊。
“该死的！”
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就在他即将失去力气时，那只怪物竟然站在了他的头顶上方，再次伸出了骨爪。
“救我！”
半人绝望地呼喊，双手在护栏上一松一紧。他的身体向下坠落了一段距离，惊险地躲过了头顶的骨爪。然而，护栏边的怪物却再次举起了爪子。
半人已经退无可退，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骨爪落下。他已经预见了自己摔落深渊的命运……然而，预想中的破空声并未袭来。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只见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回了桥上。那个生物背后的怪物似乎在畏惧这个身影，低吼一声后缓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