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然呢？飞机我也负担不起呀！”苏云烟笑嘻嘻地反问道。

他们走上了公交车。在整片昏黄的穹顶的笼罩下，公路上几乎全是密密麻麻的闪着橘色灯光的小汽车。远处河对面的高楼大厦亮起了耀眼的灯光，用浮华吸引着人们为其中的一间小房间而奋斗。“整个世界就是个假世界！”苏云烟挤在人群中，望着车窗外漂浮着化学物质的蓝色小河，显得又有点忧伤，默默不语。不一会儿，两人跟着人群下了车。

“就跟学生排名一样，经济排名只是一个追求快节奏的欲望罢了！没有了人，没有思想，就没有了灵魂，学生精神都不正常了，最后自杀了，要这班级排名还有何用？”走在路上，她突然愤懑不平地感叹道。

“这就是你进那个刀片群的原因吗？人生大师！”安材业哈哈笑道。“你都说了，没有了人，一切都没有了价值，那你为什么还要寻死？”

苏云烟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心酸，嘴角微微上扬，但奇怪的表情被一个侧身路过的人挡住、转瞬即逝、消失在了拥挤人群的喧嚣中。不一会儿，一起下车人群四散开来，苏云烟平静的表情又显露出来。

安材业的心中一阵莫名其妙地不安，仿佛有些东西深藏在水底让他难以捉摸。两人默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朝停车场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整个天幕变成了酱蓝色的。远处的一个个精致的空中花园亮起了灯，如同一些五颜六色的水母遨游在海洋中一般。安材业开着他的复古红敞篷小汽车，带着她朝远郊的乡村驶去。

“有人在跟踪我们吗？”安材业看了一眼后视镜，奇怪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平凡，还穷，根本没什么价值，谁会花那么大功夫跟踪我们？”苏云烟回头看着后面的车辆，微微站起身来对她们喊道：“喂！你们在跟踪我们吗？”

后面浅黄色小车上，一位副驾驶的女士和蔼地笑笑，友善地对他们摆摆手。

“看，他们没有跟踪我们。”苏云烟坐下身来，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轻松地安慰道。

“你好直白啊，这么直接地对着后面的人喊。”安材业将车停在了一处空地上，看着那辆浅黄小车从他们旁边驶过。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苏云烟对他笑笑，两人随后都一起笑了。“我不是一个纯粹的自然派，应该说的自由乡村派。”苏云烟对安材业说道，“考试什么的，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高压下精神扭曲了。”

“好吧，既然是出来散心，就不提这么悲伤的事啦！你要时刻记住，是被人爱着的，并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起码妈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将你买回来，肯定是会把全部的爱倾注到你身上。”安材业走到一个背着斜挎包的小贩那边，买了盒炒好了的农家饭递给苏云烟。

两人走在乡村小道上，悠闲地看远方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和暗绿的树林。“这不是我妈买的，其实，她也是复制人。”苏云烟幽幽地说道，脸上又露出了那一丝熟悉的悲伤，“是我爸弄的，可是他买了之后就死了。”

“我的父母也不在了，是得肺癌走的。”安材业淡淡地说道，“他们走的时候，我更多的感到的不是悲伤，而是自由和解脱。虽然好像生命中少了一块东西，但精神却更滋润了。”

“我懂你。”苏云烟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靠在他的肩头，将手放在了他的心附近的位置。“我爱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而相视一笑。

“我早就知道你了，每天傍晚的时候都能看见你放学回家，打开台灯坐在桌前学习，有的时候拉上了窗帘，有的时候是半掩着窗帘。”安材业打开手中的那盒农家小炒饭，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