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牛角战斧

千年之前，当古蒙人还生活在雪域高原时，寇德的信仰虽有传播，却并未像现在这么普及，屠龙大剑自然不是那时古蒙人的首选。

而分散的部落生存状态，也决定了少有军团作战的模式，长矛和盾牌也不普及。

那时，古蒙人最常用的武器其实牛角战斧，以雪域特有的獠牙牦牛的牛角打磨作为斧刃，再以雪域杉木的枝干做斧柄。

虽然粗糙简陋，但古蒙人就是以这种武器，在雪域高原上，在恶劣的环境中，在魔兽的围攻下，生生搏杀出一片生存的空间。

而要说牛角战斧最出名的使用者，莫过于古蒙人的第一任领袖，奥多亚克家族的首位族长，力量和勇气之神的神眷者，凯尔玛城的建造者和守卫者，也是阿蒙的曾曾曾曾……祖父，利维坦-凯尔玛-奥多亚克。

千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将红龙之王，雪域之主，坤古冕下诱到了布罗河畔，以天然的环境压制了红龙之王的力量，再以手中的战斧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是的，虽然寇德的武器，那一把名为‘凯尔玛’的神器大剑是举世闻名的屠龙武器，但终结红龙之王坤古冕下生命的却是一把战斧。

自那以后，牛角战斧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利维坦战斧。

手握战斧，阿蒙随手挥舞了两下，只见两道寒芒闪烁，仿佛在虚空画出了两圈半圆。

战斧不似大剑长矛，不讲究武器的平衡和支点，战斧的斧刃很重，斧柄又长，天然的就破坏了武器的平衡感，若是用惯了长剑战矛的战士陡然拿起，只会各种不适应。

可阿蒙要的就是这份沉重，因为沉重，因为他现在身体内的这份巨龙之力，挥舞起来才分外有感觉。

阿蒙没练过斧技的，但这不妨碍他尝试，只见他以最粗暴的方式旋身，转动，带着一溜的尖啸，斧刃划出一圈圈匹练寒芒。

初始，这寒芒还只是在斧刃边缘徘徊，但不消片刻，阿蒙就开始以特殊发力技巧震动战斧，斧刃颤动，有一条条刃锋吞吐，开始撕裂空气。

阿蒙越转越快，战斧吞吐的刃锋带着尖锐的呜咽，划破体外数米内的空气，只见铺面黄沙的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痕迹，而转到极处，‘刃锋’伸缩，仿佛形成了一道龙卷旋风。

旋风中央，阿蒙已经感到一阵头晕，他身子一停，战斧脱手而出，尖啸着划破空气，劈向百米开外的一处箭靶。

阿蒙的投掷技能堪忧，虽准备瞄准的是靶心，却斩在了箭靶边缘，可即使如此，那以实木打造的箭靶，仍旧在一声巨响中炸裂，木屑散落到方圆十数米内，飘飘洒洒，犹如细雨。

那箭靶已然剩下了半片，还在摇摇晃晃，透过箭靶，牛角战斧已经插入了墙壁上，斧刃没入青石，只余下把柄颤抖不已。

看了看那箭靶，又瞅了瞅战斧，阿蒙最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嘴角止不住的咧出了一个弧度。

他笑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

他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慰藉，因为，他的这双手也有了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当然，以后这一双手应该握持的武器就是牛角战斧了，耍起来着实带劲。

呃，在此之前，还得好好学学战斧技，最好再找一把更重的牛角战斧。

……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三月，春芽之月到来，隆冬已过，凛冽的北风渐渐消退，天气回暖，旷野的大地上已经有点点绿意冒出。

整个凯尔玛城也在这个时候开始热闹起来。

其一，经过漫长的冬季，凯尔玛城势力辐射范围内的村庄和聚居地，会组织人手来城市内购买生活必需品。

其二，有其他国度的外来商队将陆续到来。

这个世界交通不便，物资匮乏，只要是能将各地的特色货物运输到其他城市，基本上就不愁销路。

只是荒原太过危险，能够组成商队，进行跨城市贸易，已经是实力的象征了，而一条通往其他城市的安全商路永远是一个商队，甚至一个家族最大的财富。

在凯尔玛城，商队会集中在每年的春芽之月赶至，他们会带来粮食，绸缎，香料，酒水，银器，书籍等等各类城市急需的物品。

他们也会从凯尔玛城换取足够的皮毛，晶核，兽骨，草药和……精良武器。

没错，就是武器！

自从帕丽兹王后来到凯尔玛城，奥多亚克家族第一次在对外贸易上获取主动权，并形成属于自己的拳头产品——精良的武器铠甲。

凯尔玛城外，东北方向，雪域高原下延绵的群山中，从不缺各类矿石，甚至不时有精金秘银之类的魔法矿藏被发现，而精灵的铸造艺术虽然不如矮人那般独领风骚，却也别具特色。

由此，当凯尔玛城的精良武器闻名整个北地后，春芽之月的交易会就有了成型的基础，发展到现在，每一次交易盛会都要持续足足半月之久。

这些大大小小的商队之所以冒着凛冬之月的寒潮出发，带来足够的物资和财富，为的就是这些价值能翻上数倍，甚至十数倍的铠甲武器。

当然，人多了，繁荣热闹了，可治安就不好了，尤其是来自各大商队带来的佣兵，都是刀口舔血的职业者，指望他们安稳平和，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每年的春芽之月，也是凯尔玛城三大军团最忙碌的时刻。

当第一支商队跨过荒野，进入凯尔城时，裂城者军团和狂暴军团就开始抽调人手，由最熟悉城市的城卫军领头，组成一支支小队，满城的游弋巡逻，日夜不停。

而近卫军团自然也跑不了，除了古堡的日常守卫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抽调安排，各自负责一块片区。

近卫军的战士都是强者，自不需要参加常规巡逻，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巡逻小队解决不了的佣兵高手，专门镇压各种不服。

这才是大清早的，训练场内空无一人的原因，春芽之月，交易会到来，可以说是整个凯尔玛城最忙碌的时刻，连夏普老爷都没空理会他了。

当然，好在夏普老爷没空理他，否则就他现在的状态，怎么也无法躲过真正强者的注视。

而他，根本无法解释这一身堪比‘巨力’天赋眷顾者的蛮力从何而来？

另一方面，阿蒙必须知道自己的实力极限。

跨入春芽之月，万物复苏，野蛮荒原上的大部分魔兽也会结束冬眠，自老巢地穴中钻出，他们饥肠辘辘，亟待捕获猎物。

而对于凯尔玛城的少年来说，这也成年的季节。

他们必须独自迈上荒原，猎杀一头魔兽，以魔兽的鲜血和头颅证明自己的武勇和实力。

这是独属于古蒙人的成年礼，虽然危险，虽然残酷，但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古蒙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