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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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要搞个车?”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外边的天。

“汽派、点型的大男子主义!”依依怀里抱着账本,幽怨的说:“王五找你干什么?”

“喝酒。”

“今天晚上?”

“明天。”

“可别再上错了女人的床?”听的出来,满满的都是醋意。

我苦笑了一下。

“依依过来了?”公司的鲁会计看见了依依连忙拉着她的手,指着头顶的小帽问到:“这帽子在那买的,真时尚。”

“不知道,也许是别人戴过的吧?”依依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净瞎说,是不是意中人送的?”她拍了下依依的肩头转脸看向了我:“王成恭喜你啊!荣升副矿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谢谢鲁姐。”

“账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

“先碰一下总数吧?”鲁姐打开了已经准备好的账本:“我这里收到你们井的煤碳八千五百吨。”

两个人很快对完了账目,我悠闲的看着这座乱七八遭的大院,指着一台闲置的风机问到:“鲁姐那台大风机是好的吗?”

“是啊!准备给十三井的。”

“西二大四层也缺一台这种风机,为什么不给我们?”

“那你的问经理去?成子你到是挺护主的啊!”鲁姐看着我笑了笑。

“张叔在吗?”

“在,你可得快点啊!听说晚间要去矿长家吃饭。”

听了这话我连忙起身奔向了经理办公室。

孙老板敲开了矿长家的门,我拎着东西跟着走了进来。

“小五叫你来就是吃顿饭,竟弄些填眼的事儿。”我把东西一放下陈矿长拉着脸训斥了老板两嘴:“怎么过来的这么晚,这可都等着你哪?”

大大的餐桌上围满了人,张经理的身边还是坐着依依。

“孙老五、你小子用李成真是用对了人,这小子一去公司便将那台新风机给弄走了。”张经理指着我对孙老板说。

“那就多谢张总了,工人们明天就安装,四层的瓦斯太大,这回操做起来可就放心喽!”孙老板很赏识的看了我一眼。

“王成主管安全了?”陈矿长看着孙老板问到。

“是,还有张麻子,也是成子推荐的。”

“是不是矿劳模的那个倔老头?”陈矿看着我与李段长问到。

“是他,本来我留他在矿上再干两年抚助工作的,可他偏偏跑去了西二井。他管安全是把好手,可那家伙抗上,孙老板你可要做好被他炒鱿鱼的准备啊?”李段长坐在那里直很沉闷,这是进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有成子我基本上不安排他工作,只要他俩能够保四层的安全,剩下的我就放心了。”

“那就好,其它地方也不能掉以轻心。大矿开了水采,剩下的乱板溜子都给你们西二吧?明天你安排车拉回去,最好取消推小车运输

的巷道,人员安全产量也高。”陈矿长笑着说。

“我们没有专业的安装人员哪?”

依依又在不停的看表。

“想回家?成子送送去!”陈矿看出了依依的不耐烦连忙给我递了个眼色。

“不用不用,你们喝吧!这才两步远送什么送。”

“必须送,两步远再回来吗?”孙老五推了我一把:“你要是先回井口让小周开车过来接我。”

我知道他是说辞,无非是让我陪陪这位娇小姐。已经订好了九点过来接,还捎那门子信儿。

正月里,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之中。家家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灯光下映衬着暂新的对联。三三两两的人流相互道着祝福。

我俩无声的来到了张家的门前,她用钥匙打开了门。

“阿姨没有在家?”我惊奇的问道。

“值班哪!喝杯水再回吧?”声音虽然很淡,可表情却有些紧张。”

屋子里很冷清,若大的房间很空荡。

“你哥哥姐姐们没有回来过年?”我坐到了椅子上看了眼外边刚刚升起的一颗烟花。

“我没有哥哥姐姐。”她喝了口杯中的茶,慢慢的嚼着一片茶叶。

“这个茶不错啊!”

“想证明自己很有品味是吗?”她看了我一眼。

“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送过来的吗?”

“我到是忘了。”这才想起这是陈矿送给爷爷的,让我给劫了糊。

“那你现在想什么哪?”

“想我这一年都做了什么。”

“没想想害了多少人?”

“如果要从头开始,我会选择回家种田。”

“你不会的,就象刘邦一样永远都不会蛰伏在泥沼之中。”

她说的很对。

“今天去张麻子家啦!”她不喜欢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喝水声。

“去了,他有个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象是突然找到了话题:“他托我在乡下给找个对象哪?”

“那是个可怜的女孩,十八岁时被人强奸了,从那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不会跟你说实话的,必竟这是女人自身的一个黑污点。”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该杀的是谁?”我狠狠的一拍桌子。

“龙三。”

“他现在在那里?”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监狱里,被叛了五年,可也毁了英子姐的一生。”

英子、她叫英子,我第一次知道那个不幸的女人叫英子。

“你爱吴海霞吗?”她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自言自语。

“那只能算是一场误会。”我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哼哼!轻描淡写的误会两个字却能毁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这跟龙三那个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每个字都进入了我的耳朵,就象无数把钢刀一样突然一下子刺进了我的心中。我呆呆的看着她,看着那双让男人痴迷的眼睛里象是喷出了火一样:“谁对你说的这些,是七姐?”

“我现在感到你比那个龙三都可恨,知道为什么吗?你刺痛了海霞,伤害了七姐,同时也影响到了我平静生活。”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走出了那间屋,更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井口。我的眼前同时出现了海霞那绝望的目光,七姐哀怨的神情与依依愤怒的样子。

猛然间我就象一个服刑的罪人,忏悔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张老头满脸煤灰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回去休息吧,我给你盯个班。”

“不用了。”现在的我不敢独自躺在床上,不敢去想象过去的一年突变。错了,确实是错了,我最不该对海霞那么绝情,必竟我对她要负责任。这时我突然有种想见到的感觉,再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山花开满了田野,新绿让枯燥的世界再一次复苏。胡子岭狭长的村落里响声了欢快的唢呐声。海霞结婚了,她嫁给了连友,我不敢保证那是幸福还是痛苦。送亲的队伍绕村子转了一圈,七姐组织了几个同学都参加了庆典,而我的心却充满了忐忑。

井口第一季度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大矿长刘长顺破天荒的在玉龙饭店搞了庆祝酒会,当然是矿上出了一千块。本来我不想凑那个热闹,可老张头生生的调了班让我参加。看着大厅中井口所有的管理人员,自己算是年轻的,他们也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

我听说海霞结婚的消息,心里总算平静了一点。可他对七姐的爱哪?我没有克意的接近他,心却象是着起了一把火。

成子最近就象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工作着,业余时间便是沉默,沉默的如同一只冬眠的青蛙。突然间我有种同情心,想再一次唤醒一个二十岁人该有的激情。也许今天就是个好机会,我克意的打扮了一下走进了玉龙饭店。

“呦!依依今天打扮的象相亲一样这么漂亮?”刘长顺总愿意逗我。

“说什么哪叔!”我脸上一红坐在了成子身边(井口管理层只有我们两个年轻人)。

“金童玉女,怪不得孙老板总想着让你俩发展发展哪!”

“发展什么?我有对象了。”今天我克意让自己笑的很甜、很开心。

“那个幸运儿能配上我们咋子镇的一只花呀?”刘长顺惊奇的问到。

“我不告诉你,老板今天不来了,克意的嘱咐我一定要陪大家吃好喝好。”说着我从餐碟中拿起了能装二两的白瓷酒杯来,一推身边的成子:“倒酒啊!”

他象是突然反映过来一样,拿起了小麦酒依次倒上。到了我这里停了下来,冲着忙碌的薛大姐喊到:“拿瓶香槟来。”

“唉唉唉!你小子捣什么鬼,人家是代表老板过来陪客的,什么香槟,白酒。”安全大矿长王庆吉一把夺过了我手的白酒给依依倒了一杯。

“就是即然来了怎么也得陪着大家喝点儿吗?在坐除了叔叔就是大爷的,她说不喝了谁还能攀她啊?”刘长顺冲着成子递了个眼神,慢条斯理的说到。

“没事,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就行了。”我象是吩咐下属一样的口气。

他看了看我又摇了摇头,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今年第一季度咱们矿取得了辉煌的业绩,这些成绩都离不开在坐诸位的共同努力。仅此我代表孙老板对大表示衷心的感谢!满饮一杯为今后的再度辉煌献计献策,勇闯难关!”我第一次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也是第一次喊出这么响亮的口号。

我也看到了成子他皱着眉头,这是为什么?不用想,也无需去想。辛辣刺激着食管,我连忙吃了口菜。

“好事成双,我们再来一个。”自己是不是疯了,好象失去了自我。

“好了,我陪诸位吧!”成子一下子摁住了我倒酒的手,连忙制止到。

“依依没事的,再来一杯。”刘长顺拍了我的肩头:“还没怎么着就护上了。”

“没事,醉了还有你这护花使者吗?”我眯缝着眼睛盯着他又倒上了一杯。

“不要干,今夜无眠咱们慢慢的喝。”王庆吉学着电影里的口吻幽默的说着。

“不、这一杯一定要干,我做为老板的代表,感谢大家黙黙的贡献。我干了你们可以随意。”说着我一仰脖干了下去。

“巾帼不让须眉,干了。”刘长顺代头干了一杯。

我的头隐隐的有晕,还好事先吃了二颗正痛片。成子有些焦急,他不时的看着我已经发红的脸,又为我挟了些菜:“多吃点压一压酒。”

“没事。”我克意的稳定了一下。

闹闹轰轰的到了半夜,我在成子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

“要不要洗漱一下再休息?”成子关切的问到。

“陪我坐一会儿吧?”我下意识的拉着他的胳膊,觉得天旋地转。

“你坐好,我给你倒杯茶?”他站起去忙碌着,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不能喝非要逞能,明天有你好受的。”

“你说什么?”我浑身无力的仰躺在椅子上。

“你回屋睡吧?”他一只手端着茶,一边问到。

“抱我上去。“这时的我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他犹豫了一下:“叔叔阿姨没有在家吗?”

“回乡下了,今天他们休息。”我嘴里嘟囔了一句。

他无奈的抱着我,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沉的象铅一样重。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也许是在班上吧?我看了一下表,今天星期天,我再一次仰躺在了床上又有了一些困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心中一阵的发烦,由床上坐起身来。咦!十二点了,我扶着扶手下了楼,不耐烦的问到:“谁啊?”

“我,还没有起来啊!”外面响起成子的声音。

“正做梦哪!”我打开了门,他拎着两个水果罐头走了进来。

“逞能了吧!怎么没去上班哪?”他边说边看着我披头散发的样子。

“休息一天不行啊!”我撒了个娇进了卫生间:“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十一点了呗!”

“没有赚我便宜吧?”只有不看着她的脸我才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瞎说什么,也没看看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他不屑一顾的说着:“吃饭了吗?”

“没有,胃里直恶心什么也吃不下。”我的感觉有点儿要吐。

“出来吃点罐头吧!怎么也得明天才会好。酒醉一回就象大病一场,你昨天那来的一股豪气,就象个男人一样。还知道喝了多少吗?”

“三四杯总是有吧?”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

“六杯,这下你可出了名,连王矿与刘矿两个人都服了。要是叔叔阿姨在家,一顿臭骂是逃不掉的。”

“你怎么也跟个长嘴妇一样唠里唠叨的。”我一边埋怨着他,又吃了两口苹果罐头。凉凉的到也清爽了许多。

“七姐要转走了,你听说了吗?”

“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去?”我吃惊的问到。

“八道沟矿中心小学。”

“那不是很远的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而去个陌生的地方,但相信一定跟成子有关系?

“是的。”

“不送送她吗?”

“咱俩一起好吗?”他肯求着说道。

“什么时间?”

“今天晚间吧!”

我突然有种窃喜,这样成子的身边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

“大白天的怎么不去上班?”母亲一进门,看见了成子与我阴沉着脸问到。

“成子过来了?”父亲看到了成子到是很兴奋:“听说西二井最近干的不错吗!”

“是的,这个季度产量与安全方面都取得了辉煌,昨晚老板还克意开了个庆功会哪!”成子极力的炫耀着。

“你俩是不是喝多了?”

“我还好。”成子瞅了我一眼。

“那就是依依喝多喽!你不是最烦喝酒的人吗?”张叔看着女儿嗔怪的问到。

“我代表老板吗?”

“西二井的管理人员都是老人儿还用的着你带头了,准是逞能来着。成子你也不劝劝她?”

“她倔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我可劝不了。”成子极力的推脱着责任。

“妈、我们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我在楼上换好了衣服来到了客厅。

“又出去得瑟什么?”母亲说话永远都是那么严厉。

“七姐要转校了,我俩去送送。”

“别在喝酒了知道吗?”

“知道了,啰嗦!”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跟成子走了出去。~

“依依,你也过来了?”七姐看到了我显得很吃惊。

我看着雅间里几个学校的老师,虽然人很多,但都露出了留恋与惋惜:“为什么要转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我想换个环境,在这里不回家去住,公公婆婆的面子上还过不去,回去心情又很沉重。人挪话、树挪死,与其这么煎熬,不如不见不烦。最近还好吗?成子是个好人你要珍惜。”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七姐别这样,你跟成子就没有可能了吗?”

“傻妹妹,姐懂得他要的是什么?这一切只有你能帮上他。凡事不要想的太多,爱就大胆的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