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道扎营
这章有配图,不过由于书友圈上传图片都需要人工审核,晚上没有人工审核,所以看不到图,明天下午之前我会把图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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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之初,南国的天气已渐渐炎热起来。赣县西南四十余里的章水畔,一阵和风吹过,漾起微微波澜。也给江岸之畔行军的清海军将士,带去一丝凉爽。
刘岩大军从信丰开拔算起,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一百多里的路途,在紧赶慢赶之下,只剩下了最后一程。
随着一阵旌旗招展,马蹄扬尘;刘岩的中军也行过了杂草密布、蛇虫众多的丘陵小路,来到章水之畔的平地上。
不过后军的辎重过起这片道路却没有那么顺利了,在殿后的左前军与左虞候军的帮助下,艰难前行。
刘岩身旁的谢贯望着这条并不宽的河流蜿蜒而向东北,竟在远处与另一河汇流,不禁问道:“章水与贡水交汇之处不应该就是赣县所在吗?那么大一座城,我为何什么也看不见。”
“噗嗤。”刘岩笑出了声,引来谢贯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自顾自地在马上笑了不短的时间,刘岩终于忍不住显摆道:“谢贯,你看舆图也忒不仔细,咱们眼前这条,叫章水;远点与这条河交汇的河水,名为上犹河。上犹河与章水交汇之后,才是人们常称的章水。”
说罢还扬了扬脑袋,一脸得意的样子。
不过谢贯一点不以为羞,反而憨笑,“郎君,我不是看舆图不仔细,我是没看过舆图,只是整天听郎君念叨赣县,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
做了刘岩的亲兵都头后,谢贯也是不管公私,一概称刘岩郎君,俨然一副亲信做派,刘岩倒也是受用。
不过看着远去的章水,刘岩心里可不想外表那么轻松,只因为这赣县的地形真是有些奇特。
上犹江向东与章水汇合之后,先拐了个小“几”字弯,然后流向东南;往东南流了约十里左右后,折了九十度,直接又转向东北去了。
不止如此,拐向东北的章水,流出也不超过十里地,又折了个九十度的弯,流向了西北;跟刚刚流往东南的河道接近形成了一条平行线。
这还没完,曲折的章水流向西北后,还没“玩够”;它又向西拐可个稍大的“几”字弯,才像贪玩的小孩一样,恋恋不舍地回到赣水的怀抱。
赣县城池就处在章水最后一个“几”字弯的环抱之中,它北面是章贡两水交汇之处,西面与西南是章水,东北是贡水,只有东南是陆地。
如此优越的地理位置,加上卢光稠对赣县的常年修葺。骄狂有如危全讽,也不敢说占尽优势的自己可以旦夕之间攻破此城;这也是他对诈降选择欣然接受的原因。
“司马、司马!”一阵叫喊把刘岩拉回了现实,刘岩听出是苏宇的声音,抬头一看,苏宇已至身前。
“赣县城门紧闭,戒备森严,不像是有机可乘的样子。”苏宇没等刘岩发问,立即补充道,语气也较为沉重。
刘岩失望的甩了甩头,“这变成一场硬仗,便不好打了啊,有没有什么好计策。”然后望向苏宇,摆出一副“计将安出”的模样。
苏宇一时半会哪里想得到主意,一脸严肃地回道:“仓促之间,宇也想不出什么可用的法子,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或许能用水攻呢。”
“能用吗,截哪里的水,掘哪处河。”刘岩眼神一亮,赶忙发问。
“赣县地势并不低洼,方才我令斥候用水平去测量沿途地势高低,皆不如愿,尚有去的远的几人还未回来。”
听了这话,刘岩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倒是没有再表现出沮丧。他叫苏宇再回前军,向赣县周围寻一处好地方,先安营扎寨。
回前军的苏宇没多久又折了回来,还领着一个骑卒;待到两人靠近,刘岩才发觉这骑卒有些面熟,只是叫不上名字。
“吴珣!你这家伙怎么来了。”谢贯的一声叫喊让刘岩想起这人是谁,之前他用铜钱收军心之时,就是吴珣首先提问赌约内容是什么。
“原来他也是斥候营的。”刘岩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未太放在心上,而是问苏宇:“怎么折回来了,又有何事。”
苏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指着身边的吴珣,“让他说罢,他亲眼所见,讲得清楚。”
吴珣连回谢贯话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刘岩的一双慧眼盯上,他立即下马禀道:
“司马,小人此去勘探水攻地势,并未发现哪里有适合的地方,”听到此处,刘岩整个人都滞了一下,不过吴珣低着头也没看见,他继续讲道:
“小人走的有些远,贴着章水北行,靠近章贡交汇入赣水之处时,发现对岸四五里外立着一座军营。”
刘岩心中又是一惊,满脸的焦急,“可曾看清楚是什么人的营号!”这要是再有敌援,他可以率军立刻打道回府了。
“司马稍安勿躁,对岸也有游骑摇曳,像是对南边颇为戒备,所以小人推测,是赣县之敌而非赣县之友。”刘岩内心活络,吴珣倒是没卖关子,两句话连着就说了出来。
“嗯。”刘岩装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颔了颔首,表示已经了解。并许诺会记下吴珣一功,吴珣先是谢过,而后随着苏宇返回。
没过多久,大军陆陆续续到了苏宇选的下营之点——赣县以南十里的一处要冲。这是通往虔州安远县必经之路的入口处,虔州军若是从潮州返回,必定经过此处路口。
虽然不知潮州战况,但苏宇还是未雨绸缪,想着隔断潮州虔兵与赣县守军之间的联系,已有名将之风。
待全军到齐,苏宇开始指挥着军校,监督众军士扎营;他令大军北凭东北流向的这一段章水,面南列营,扎成一个偃月营。
偃月营背靠大河,中军在最中,其余六军依次列成一个弧形,将中军拱卫在内;与却月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日薄西山之时,大营已渐渐完成,刘岩望着慢慢落下的夕阳,思索着如何与北边两股不同的势力捭阖,以攫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