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想·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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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吧儿”的一声,锁一下弹开了。抽屉最上面是几张日落的照片,几张记着不认识符号的笔记本,一张没冲洗的底片,一个塑料面具和一块断砖。在角落里还有一把弯了的铸铁钥匙,极像那种生锈的铁拐。


如果不是因为脚腕折了,我对罗马的记忆也不会这么挥之不去。在开学的第二个礼拜,我因为被对面的雕塑过分吸引,从楼梯的最后两节一脚踩空。躺在平台等待救护车的时候,罗马第一次为我撩起她的裙底。我盯着正上方的穹顶画,意识到有多少次行走于城市时,我的双眼未能发现那些设计匠隐藏的更多创作。


每周两次城市徒步课,架上轻铁单拐,缩在长腿教授的空巷回音中努力想追上大部队。无奈脚力不佳只能低头看着地慢慢行走。脚下不平的路,砖地起伏,楼梯障碍,都在提醒着我,生怕我忘了脚折了而到处提醒正常走路是多么宝贵。人生就是如此,如果不是窒息了才不会想起看不见的空气。


两个月的俯视让我看东西极慢,极难忘记这个城市的凌乱地铺,临街立面的破碎陈旧。跛脚的我也是残缺的罗马,99℃的热水壶,因为迟迟不沸腾而懊恼。同病相怜的几秒,城市成为我的记忆,我成为城市的历史。为了这个仪式,于昼夜交替的时候我靠在桥栏杆上,俯瞰罗马的地砖,而地砖躺在那里,看着我的裙底。不是真的裙子,谁还没点儿什么地方不想让外人看,又巴不得有知音看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