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坐而论道

楚水说完，举起自己两个小胖手，摆了摆给王思诚看，继续说。“看到我的手没，是不是很胖？都是在那里，冬天冻得，一年年的起冻疮，冻肿了，后来冬天就算走了，也消不下去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的小胖手。”

王思诚听了这话，也笑坏了，说：“啊，第一次听说，手会被冻胖的。”

楚水一脸认真地答：“是啊，如果人家和我说，我可能也会不相信的，可是我的的确确就是冻肿了。”

王思诚笑坏了。

楚水接着聊：“你说你童年惨，天天被你爸逼着读书写字，可我的童年比你还惨呢，我是被同学们逼得只好天天读书。

我小时候回去后，不会说当地的土话，不仅没人爱跟我玩，还天天被小同学欺负，我每天回家都哭，后来我妈就去找我们学校老师，我们学校老师就把我们班长叫过来，那是个男孩子，老师对他说，叫他保护我，他还不错，有天有个男生又欺负我，我在那里哭，他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就抽抽噎噎地说，马跳又欺负我了，他跑过去一脚就把马跳给撂倒了。可是上了小学二年级后，那个班长和我不一班了，马跳和我还是一班，还和我分了同桌，天天打我，我妈去找了学校几次，二年级那个老师也不管。

男孩子欺负我也就罢了，女同学也不跟我玩，说我年纪太小了，和她们不是一路的，不带我玩。我只好天天读书，从小学二年级起，我就开始在家找书看，只要有字的，不管我认不认识，都拿过来读，就连《古汉语字典》《文心雕龙》《古文观止》《史记》《资治通鉴》《二十四史》这类特不好看，我爸放在床底下箱子里，我都没看他翻过的书，都被我找到了，一字一句地读了，其实我哪里能看懂啊，纯粹就是因为太无聊了。”

说到这里，楚水想起了初中时姐姐带回家的一本《人间词话》，那本书写得实在是太好了，楚水第一次读，便觉满口余香，忍不住问：“你有没有看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面有一段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写得真是太棒了。”

王思诚就念：“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楚水接了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第二天，王思诚带了本《戴望舒诗集》给了楚水，说：“你看看，这个人的诗写得特别好，尤其是里面的《雨巷》。”

说完，王思诚就念道：“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两个人聊得兴起，不禁评起了系里漂亮的女同学，楚水觉得904班的陈珍，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真漂亮，王思诚就来了句：“如百合花般淡然绽放，低眉间，羞涩了一池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