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中对峙
陈妈妈闻言也只好叹气道：“算了，孩子长大了，也该自己走自己的路了，随他吧。只要别再这么不爱商量了……”
……
思绪回笼，朱妙妙抿了抿唇，想着那句“四年就回来”和“不许恋爱'的话，对这几天自己的相亲行为，忽然有些心虚怎么回事？
不过今天来分手不就是因为心虚嘛？何况她确实喜欢不了别人……
一个小时前，A市机场。
刚从飞机上下来，不同于M国的气候，南边春天自带湿润的气息伴随着风雨吹来。
随着一群人冒着雨坐上机场的摆渡车进到机场内部，拿上行李，衣着一件薄款的浅色衬衫西裤，手肘拎着一件湿润的西装外套的男人，单手拖着行李箱，迈着步伐缓缓走出机场。
“禾郗，这里！”
陈禾郗闻声抬头，在遮雨平台下看到熟悉又有些陌生面孔的中年男子，想了片刻才恍惚过来，走过去的同时喊了声：“刘叔。”
刘叔是陈家的雇佣司机，在他们家工作有十几年了，算是他半个家人。
刘叔笑得很慈祥，伸手帮他把行李放到车的后备箱，又给他拉开后车门。
陈禾郗来不及阻止，只好道谢一声坐了上去。
一辆干净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赫，就这样从机场出口处驶上回家的高速路，被覆盖在雾蒙蒙的雨中。
“后面的柜子里有干净的毛巾，还有一杯先生和夫人给你备的姜汤。”刘叔打开车内的空调，温声提醒道。
“好，谢谢刘叔。”
“客气啥。”
陈禾郗从后座的柜子里拿出了毛巾，先把头发擦干，然后将湿润的临时被他拿来挡雨的西装外套擦了会儿，就端着盛着姜汤的保温杯，一点点喝。
在他喝姜汤的期间，刘叔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的男人，笑道：“四年没见，禾郗彻底长大了，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陈禾郗抿唇笑了下：“刘叔，我都22了，再不长大说不过去了。”
“欸也是，不过就是有些感慨啊……”刘叔看着雨幕中的车流，“你和妙妙同岁，她现在却还是带着些孩子气，这两天听她的父母说，好像前几天不知道悄悄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还把你以前送给她的玩偶直接从二楼阳台丢下来。虽然吧，后来她自己又跑下来捡回去哈哈哈……”
陈禾郗听着刘叔提起朱妙妙，拿着保温杯的手倏地一顿，面上表情毫无波澜：“是吗？估计是在生我的气吧。”
“生气?”刘叔觉得稀奇，“你俩虽然从小打打闹闹，但是关系一直很好啊，而且你出国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嘛，这四年你也没回来。”
'四年也没回来'这句话听进陈禾郗的耳里，再加上几天前从高中同学兼朋友姜闻那里听说的事，他只觉得莫名的刺耳——
“禾郗，我今天去逛商城，看到了你家妙妙欸！”
“我看到她单独和一个男的吃饭，然后俩人还去逛了衣服店，看样子关系不一般啊？你怎么回事，怎么给人钻了空子啊？你出国前没跟人说吗？”
“我靠，你也是心大，四年直接跑国外，过年也不回来！”
“我刚好有个发小和朱妙妙一个公司的，我刚刚问了，你猜怎么着？！他说那个人是朱妙妙的男朋友！”
“完了啊禾郗，你被撬墙脚了！”
……
喝掉最后一口姜汤，陈禾郗抬手摁了摁发疼的额角，放好水杯后沉默地拿出了手机。
没得到回应的刘叔扫了眼后视镜，看出他的心情有点不好，只是盯着手机发呆，只好打开电台放点轻音乐，不再打扰他。
后座，陈禾郗靠着车背解锁手机，打开这四年没怎么登录的社交软件，望着那个唯一置顶的头像，下颚不禁绷直，微微眯眼，后齿细磨。
——一点都不乖。
……片刻后，陈禾郗点开了“姜闻”的头像，打了一句话过去：
“问问你发小，知不知道现在人在哪。”
A市，咖啡店门口。
收拾好心情的朱妙妙见雨势丝毫不停，便开始计算到底是打车回去还是跑回家？
这里是在繁华的商业区中心，隔壁还有条小吃街，综合位置距离她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看着打车软件显示“前方还有约123/位顾客排队”的字样，朱妙妙再三犹豫，决定直接跑回家。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了，正值下班高峰期，打车肯定是错误的选择。大不了湿个鞋子衣服，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这么想着，朱妙妙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蹲下来把小白鞋的绑带勒紧，下一秒直接毫不犹豫地拎着包包冲进雨幕中。
可惜好景不长，跑了两步正欢快的朱妙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啊啊啊！！！她举在头顶用来挡雨的包包是真、皮、的！真皮的呀！！！虽然她家不缺钱，但是这个款式已经停产了呜呜呜……
朱妙妙哭丧着脸奔跑在雨中，途中还被不平的小台阶绊了一下，险些狗吃屎。
她赶紧停下来稳住重心，喘着气打算休息会儿。
在被雨声覆盖的模糊视野中，除了一些远处也在雨幕中奔波的人影，两束车灯突然闯入她的视野。
朱妙妙下意识想让开点位置，结果发现那辆车顺势就停到她身侧，不动弹了。
朱妙妙：？
什么意思？这么大的道路开不过去？
朱妙妙面容带上一丝不耐烦，双眼瞪着右边的副驾驶位，宣示自己的不满。
然而，副驾驶的车窗，就在她不耐烦的目光下缓缓降下——一张轮廓分明，肤色白皙的俊逸脸庞出现在车内，他正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自己，那双修长的手指搭载在方向盘上，虚虚地握着。
“……”
空间好像瞬间凝固了，朱妙妙甚至看不到雨滴，只觉得视野瞬间明朗起来，并且之看得清车内的男人。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样隔着雨幕静静地看着对方。
直到男人抬了下眉，似乎要开口，朱妙妙立马回过神来，抢先一步冷冷道：“看什么看！”
“……”看着雨中瞬间炸毛的小猫，陈禾郗将话吞回腹中，过了会儿，才轻声道：“先上车吧，上来再说。”
朱妙妙条件反射要说“漏”，就看见男人瞬间眯起眼睛，语气重了些：“朱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