诠释晦涩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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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苏州

自那夜她就再没见过陆清菡了,渠源有些紧张,因为陆家来了人说是替她请了假,这段时间他可能都不会见到她了。

可是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对劲,除非是她出事了,若不然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怎么还总觉得还迟余未了呢。

陆沂诃去了学府,此番是直接找到了渠源,他的淡然中夹带了一丝微怒,那样子似乎不能再冷漠了,他开口道:“出去谈谈。”

随后,两人进入了咖啡厅,陆沂诃点了两杯蓿秣,他问道:“前日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具体时间位置最好不要有任何说漏嘴的话。”

陆沂诃的意思很明确,若是他要编下去那就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不然那些废话他可没耐心听。

“前天晚上,域孱巷口,我和你妹妹在一起。这一点我不否认,我也不想作出任何解释来。”

“所以,你们是在闹矛盾,不过想来也该进展到这一步了。”

“你知道?”渠源诧异的看着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很少来过学府,而且陆清菡也是断然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那我也不想隐晦,那天晚上的确是如你所说的,今后,我不会干涉她的生活。所以,她也不需要防着我……她人呢?”

“既然都决定了不干涉,那还来问什么,北大来的教授,连这刚说完的话都分不清了?”

渠源问了句:“是她不让说的?”

陆沂诃起了身,走了出去,渠源有些惘然,她现在究竟在哪,为什么陆沂诃都找上他了却还不说。

此时苏州,冷兮正站在桉郇桥边,她理了理碎发,徐步走到了街口,跳进了河中……

那一跃让她很是难受,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只是一场情节,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顺应着来,待她被人扶上了岸,衣裳都湿透了。人总是得为了得到些想要的,而不顾自昔得按照不愿将做。

午后吃了饭,在客房里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听说有人要见她,还说是淮安来的人。“陆沂诃,他会来……若不然就是旭楚?”她心里想着就下了楼,入了这客间的厅室,只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姜泽宋。“你来干什么?没别的事,请赶快回去吧。”

这话虽是说得这般毅然,可她的心里却不这样想的,她着实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自从那一次,那一天夜里,将话挑得那么直白了……都骗过了自己,可时间一过,就好像一切都记得了也忘不了。

“我同学府说过了家中有事,只是,你离开淮安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既然我没告诉你,那你怎么来的,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既然没有,你又来干什么?”

“想见你。”他开口道,冷兮转过头就走了,他跟在她身后,问了些话:“来苏州干什么?”

“我想来就来了,为什么要和你说呢,而且也没这必要。”

“那样我就可以陪你来。”

冷兮顿住了脚步:“是我那天没有把话和你说清楚吗,两个世界你懂不懂?那天,我情绪是有点拨动,但那也是因为风大了,眼里进沙子了。我可告诉你,我根本对你没什么想法……而且,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过来,若是真的说得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

“只是我父母现处苏州,前些月接到了来信,让我去一趟。正好你也在,我顺道来看看。”冷兮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中提了苏梅,她这才想了想刚才的那番话,着实是把脸都丢了,这还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专程来的。

“这样也好,省得我觉得自己这么麻烦,既然是顺道,那这家客房也是顺道找到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来苏州了,这也是顺道猜着了?”

“托人打听的。”他的话说得那么平白,可冷兮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对于这话,她根本不信。这事,除了军阀的人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够打听得到。

“老实说,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么关心我的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托人打听?这算是什么说辞。要知道,我去哪从来都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的,你的这位朋友倒是厉害了……我想听得不是这个句话,是你的实话,你是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花点钱就有人给办事的,再说这又不是没有不漏风的墙。我只是很久没见到你了,这才让人打听的……若是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今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歌舞厅我早就离开了,除了这个地方谁还能找到我,更别提知道我的些什么事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花钱就给办事,难不成我是日日被监视着的,所以我的任何事都能让人打听到?”

进了室内,他把苏梅搁置在桌台:“今后若是你不想告诉我,我便不去知道,好吗?”

她面前的人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只有军阀和她自己知道的事,怎么轻易就泄露在外人手上,可是他的说辞是那样完整没有任何挑剔可言的。

如果不是她记得事情的原原本本,恐怕早都信以为真了。现在花钱就给办事的人哪还会管得了军阀不军阀的,可她前后告诉过的人,除了陆沂诃就是旭楚了。特部里的也是少有人知道她同内部的接触,也就只是陆沂诃身边的那些将官。

所以,她怀疑的是,姜泽宋知道了些什么,才能这么轻松地了解她的任何行踪。

她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街口的一个小厂子里,相较于说是见面,倒不如说成是碰面,就是那番不经意间才得以相识,虽是一句话也没说过,甚至在那时连面都没见过,只听得声音,看得身影……

那时正有人进行着米雕,所谓的米雕就是在一粒白砂米上进行花雕刻制,这传闻是古时考员的作弊手段,在米粒上进行刻印文章。

那正进行米雕的人将雕制好的一颗米粒展示给大众看,这些米粒都有大豆般大小,雕刻的手法和技艺看来都像是需要进过长时间的推敲和打磨。

姜泽宋细看了一会,开口道:“以兖钼将雕制好的米雕复原,再经过一番看似精细的制刻,手段不错。”

要知道,米雕一但经过雕制,无论是入水还是搁置很长时间都是原先模样,可这人的纂雕底部涂了一层兖钼,寻常人是识不得这些的,可他却认得。

兖钼能将原先刻制好的米雕痕迹给抹去,只要再经过纂雕轻轻一划,那便很快就可以雕制而出了。

所以,这事预先就雕制好的,只是为了使人蒙眼而上了一层兖钼,能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就给雕制好,着实是让人惊叹的。

可真正的米雕不经过两三小时的推敲纂刻,轻而易举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种以米雕为谋的生意人。

那人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他只得笑着打圆场:“可看清楚了,这都是我临场雕制的,何来的手段啊,不过是手法练就了。”

姜泽宋也没多说了,转身就走了。冷兮还顿在那儿,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也就走了。回眸时望了那人一眼,嘴中还喃喃地道:“说了闲话就走了,这什么人……”

第二次,是在夜里,那晚她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行在巷口。舞厅那些军阀当官的人花大钱让她陪玩,便喝了那么多的酒,心情尚然不好,也没注意眼前的人,一头撞上了他跌在他的怀里,冷兮有些木讷地顿了一会儿,头很是目眩,她嘴里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见路。”她向后退了几步,那人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

冷兮有些戒备,她指向了路口前方:“不是……我朋友在等我。”

她看清了他,记得像是在哪见过,不过也没多留意,就急匆匆的朝南走去。

那人跟了过来,冷兮越走越快,心里有些惶恐,难不成是她被盯上了。

“不是路口吗,朝这边走?反了。”那人轻声说了句,冷兮顿了脚步,又急匆匆地朝路口走去,一句话也未多说。

她和姜泽宋相识了好些月了,原以为他同那些人一样,一样地让她感到戒备……可是他慢慢地靠近,贴近她的身后,好像咫尺之间的距离,都不会让她有任何反感。就算是这样靠得再近,也终是会有隔阂。

她不能给任何人了解她的机会,而且是她需得时刻警守的事。

他还是姜家的少爷,亦是这样,她就更不能贴近他,十九岁便在歌舞厅,早日醒来便得上妆,需得跟着那些姑娘一同练舞,晚上还得登台,若是有人花了大钱让她陪酒,也只能迎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身契都拿到手了,还是为军阀办事,只要能入了影行,这一生便不会如之前那般浑浑噩噩。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也许是现下境况过于局限了,让她根本都不愿想象。

那些所谓的天马行空,似乎已经根植在这个时代了,灌输的那些思想也一步步腐蚀了予人的空间,以为这世界上的局势就如同现下一般,还未有一场大爆发,而他们不知道一直在等待的究竟是一场空落无垠的梦,还是一袭蓄意待发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