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碎片之间
碎片……支离破碎……飘荡……我是墨阳……我在……我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好黑……
我是……墨阳……我的手呢……我感觉不到我的手了……我的手去哪了……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是谁……不要动我的脖子……好痛……在动我就要打人了……
算了……动就动吧……
我是……墨……墨什么来着……
哦……我是墨阳……我在……我在哪？
谁在我旁边哭……别哭了……太烦了……在哭我就要发火了……
算了……哭就哭吧……
我是墨阳……对……我是墨阳……
住手……不要往我身上插管子……谁在插……我就要打谁……
算了……插就插吧……
我是……墨……什么来着……
我是谁……
世界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无数碎片漂浮在虚空之中，一颗眼球漂浮在无数碎片中，瞳孔毫无光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好像有一缕光芒透过，照亮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但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
不过也足够了，那颗眼球的瞳孔中开始渐渐的出现色彩，墨绿色的光在其中闪烁着。
随着眼珠功能的恢复，墨阳开始重新接收到外界的信息。
寒冷，孤寂……
动弹不得，他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多次尝试动起来无果后，他开始思考。
我是谁?
想不起来了，这里又是哪里?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像玻璃一样的碎片，漂浮在虚空之中，还有……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
墨阳搞明白了现在自己的状态。
全身上下，被大大小小的分成了百来块碎片。
但很奇怪，他并没有死去，如果仔细的看，还可以看到血液在血管中涌动，没有喷涌而出，心脏正有规律的跳动着……
我没有死……
所以这里是那?
我到底是谁……
墨阳努力的尝试驱动自己的身体，终于，左手先动了起来，一根小指跳动了一下。
他的左手保存的比较完整，小臂还在，手指只是缺失了三根，还剩下小指和无名指。
动起来……动起来……
终于在他不断的努力下，整只手臂都可以驱动了，只是比较僵硬。
墨阳控制着自己的左臂，依靠推动那些浮在虚空中的碎片的反作用力来穿梭在虚空之间。
一只“眼球”注视着一只“手臂“在无尽的碎片中不断的移动着，属实有些古怪。
控制着左臂，墨阳不断在虚空中找来一块又一块的身体部件，将它们拼接起来，只要把缺口相互补上，那些身体部件就会很快的粘连在一起。
一块又一块，不知道过来多久，恩……也许不能用多久这个形容词。
在这片虚空中，时间这个概念好像并不存在。
最后一根无名指回到了右臂，忽地，一阵波在他身上回荡起来，但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又迅速消失。
应该可以动了吧……
先是扭了扭腰，确认了可以行动之后，他将那只漂浮在虚空中的眼球拿了下来，安回眼眶中。
呼……
墨阳张嘴发出感叹，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我是谁来着……这些碎片又是什么东西……
这里又是哪里……
在墨阳闲下来后，无数的疑惑才姗姗来迟，一下子塞满了他的脑子，像是要把他的脑子挤爆。
头痛……头痛欲裂……
最后，墨阳抱住头，不再想那些让他头疼的事，开始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看，有微光在这片虚空之间忽明忽暗的闪动，碎片漂浮，有的因为之前被我推开而不断的徘徊在无尽碎片之中，与其它碎片相互撞击……
嗯……还有时间……气候变暖……极光……以及那越来越遥远的星辰……
慢慢的，无数充斥在墨阳脑中的疑惑渐渐淡去。
他才终于可以冷静的分析现在的状况，这个难以理解的现状。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搞明白我的身份。
那些碎片，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但是在这虚空之中，也就只有我和这些碎片，这其中应该有着某种联系吧……
墨阳随手拿起了一块碎片，仔细端详了起来。
透明……锋利……
他只能从碎片上得到这么一些信息。
嗯……如果是碎片的话，也许可以尝试着将它们拼回去。
试一试吧……
墨阳开始在虚空中收集着这些碎片，有些是透明的，有些是灰色的，还有一些……是深黑色，黑到一种极致，仿佛可以将注视它的人吸入其中。
慢慢的，收集到的碎片越来越多，墨阳将它们集中分好类放在了一个地方。
透明的碎片已经搜集完了，他试着先将它们拼回去。
一块，两块，这些碎片在找到了合适的缝隙之后，很容易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一块……又一块……恩……李贺是谁……是我吗……应该不是……
一块……又是一块……林樱……好熟悉……哦……她是我的侦探长……侦探长是什么……
一块……又是一块……
最后一块透明的碎片完整的合了上去，这些碎片融合成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
在完成的那一瞬间，立方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虚空。
我是……墨阳……
我在……上浮……
吵杂声传来，不知是远处或是近处，好像有光，但没有刚刚那么耀眼。
墨阳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林樱，她趴在自己的床边的柜台上睡着了，脸上还带有泪痕。
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太阳才刚刚升起，人们又开始忙忙碌碌的一天。
目光又回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管道插遍自己全身，脸上还带着一个呼吸机。
直接将这些东西通通拔掉，墨阳走下床，活动活动了身子，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樱还在没有醒……
真能睡，唉!还是我来叫醒你吧。
走到林樱面前，墨阳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轻轻说道。
“起床了，有委托来了。”
林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但是第一眼好像没有看清楚是他，又揉了揉眼睛。
“什么委托嘛，不去，我要陪墨阳。”
这么傻的女孩子我怕是能骗她一被子……不不不，是一辈子。
连忙摇摇头，墨阳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凑近林樱对她说。
“我不就在这里吗？”
林樱这才看清楚，他就是墨阳。
她愣了一下，随即跳了起来，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
“墨阳!是你!是你!是你!”
“对，是我，很抱歉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