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警觉

房间里非常安静，几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和艾伦都焦急的等待着天使的回答，她...真的会选择艾伦吗？

在我面前的，是十六红肿的双眼，迷茫，不知所措，甚至还掺杂着些许无助。或许她需要帮助，没错，真的需要帮助。刚刚她才在雷声中恢复过来，现在忽然又让她接受这样的事情，自己从小到大的义兄居然爱慕着自己...

换做是我，假如自己有一个妹妹，是家里面捡来的孩子，一直一直都生活在一起，如同亲人一般，但如果在某天她忽然向我告白说，喜欢我，想要和我成为超越亲人的关系...

不论如何，我都是无法接受的，因为我觉得，某一种关系一旦确定，若想再改变，真的太难了。哥哥只能是哥哥，而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我比普通人还要卑微。我又如何能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别人呢？或许十六她...也喜欢艾伦也说不定，只是碍于义兄妹的关系，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会和我在一起...我不相信是一场意外，我坚信她是爱着我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她今天真的选择艾伦，那我就适时的离开吧！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尽管我有些不能接受。

十六，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们在一起去画雪景吧...

我凭空抚摸她的脸颊，轻声的呢喃。

不多时，她的眼泪再度溢出，穿过我的手指缓缓滴下：

“对不起...艾伦！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心！对不起！！！”

她...竟然拒绝了？！

我又惊讶，又惊喜，为什么会拒绝？是觉得义兄妹之间有反伦常，还是...

“是以为罗列么？”

艾伦将我心中的疑惑了当问出，十六沉默着点头。我从艾伦低垂的头与握紧的双手可以看得出，他很痛苦，是因为爱而不得？还是单纯的被拒绝了？或者说，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迈出超越义兄妹关系的这一步，对方却退缩了，所以才难过？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恼羞成怒？还是默默接受这个结果，从此不再过度干涉她的私人领域？

都不是。

最后，艾伦温柔的捧住十六的脸颊，对她微笑：

“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他...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艾伦，你是认真的吗？要等到十六彻底忘记我的时候再开始追求她？谁也不能保证她忘记我以后就一定会爱上你啊！距离我的死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她还是没有遗忘我，未来还会花多少时间都是未知数，你愿意这样默默的等着吗？

仿佛是在回应着我的疑问，艾伦抱住哭泣的天使，声音轻到仿佛是一阵风：“没关系的，十六，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放下罗列，等你接受我，等你能够做出回应的那一天...”

之后又过了很长的时间，精疲力尽的十六哭睡在艾伦的怀里，艾伦再度把她扶倒在床上并盖好被子。因为怕影响十六休息，艾伦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房间里的气氛很低沉，就像艾伦的心一样。

他在思考什么？或者说他在回想什么？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如果早一点对十六告白会好些？

在我之前...

我...是不是打扰到十六真正的幸福了？

似乎是也受到艾伦的传染，我的心也忽然变得沉重。如果当初我没有在那个雪夜里等她，后面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她的一切不会与我的世界重叠，我不会死，她也不会伤心...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假如当初真的这样，那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死”了。我的生命是在遇见十六才真正开始的，纵使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肉体，徒剩一缕魂魄，我也依旧觉得自己是在“活着”...

我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影响了十六。

我爱她，她也爱着我，仅此而已。

“咚咚咚！”

就在这时，艾伦的房门忽然被敲响，艾伦警惕的隔着门询问。原来在门的那一边是莉莉公主，他来叫艾伦去吃晚饭。艾伦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打发了莉莉公主，随后再度回到十六的身边。

我注视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既然艾伦自称一直喜欢十六，那莉莉公主又是怎么回事？！当年她可是和十六在情人节大战上为艾伦打的两败俱伤啊！就算莉莉公主不知道艾伦与十六是义兄妹的事情误以为他们互相爱慕，所以才和十六决斗，但莉莉公主喜欢艾伦的事实是不可否认的！

那...艾伦和莉莉公主之间又怎么算？

跟在他们身边这么久，我可从没听说过艾伦拒绝过莉莉公主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默默的接受莉莉公主对他的好与暧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