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窦丛生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全林的电话不期而至，手机接通了，还没等我礼节性地说出“你好”两字，全林急促的声音就跳进了我的耳朵：“转过来了，真的转过来了！”

“你在说什么？谁转过来了？”

“是妮妮，刚才我在梦里也看到照片里的她转过身来了！”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全林位于泡崖小区的家里，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全林那张惊魂未定的脸。进门后全林连拖鞋都没让我换就直接把我领进了里屋，一进去看到的那一幕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正对门口的电脑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全屏显示着一张照片，非常醒目，正是此前收银大姐给我看到的那张照片。

看来我猜得没错，全林果然说了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收银大姐曾经说过的，这张照片一直没传成功，怎么现在又赫然出现在全林家的电脑上了呢？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

这时全林开口说话了，暂时打断了我的思路：“小穆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撒谎。那次去台湾照了很多照片，毕竟也过去好几年了，上次你冷不丁一说我一时还真没想起来。那天把你撵走之后，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描述的那张照片，我模模糊糊感觉有一点印象。一回到家里我就找出当时拍的那些照片，还真的找到了这张。不过和我一起照相的这个中年男人可不是我们从什么三峡镇雇来的，他是我们团的导游，不信你看。”

全林说着又给我看了其他几张照片，有很多张是那个中年男人在不同景点给游客讲解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全林不容我多想，继续说道：“从大连到台湾至今都还没开放自助游，要去只能跟团走。你也刚刚去过的，应该也知道吧？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对了，差点忘了说正事儿，就在刚才我睡午觉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到这张照片上的妮妮真的把身子转了过来，太邪门了。”

我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你和那个收银大姐在不同的时间做了同样的梦。”

全林：“我不相信有那个收银大姐的存在。”

我：“不管她存不存在，你们在梦里都看到了相同的一幕场景。”

就在我和全林争论的时候，刘艳回来了。之前做冲量业务时我们见过，也算是认识。他们两口子好像闹别扭了，刘艳的脸色铁青，既没理会全林也没和我打招呼，直接扭头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我见状就借故离开了，全林把我送了出来，约我明天还到他家一起研究。

事情的发展越发离奇，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想象，我也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半信半疑。我掐灭烟蒂回到卧室，整整一夜翻来覆去，却始终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原来判断全林在撒谎，现在看来收银大姐说的那些话很多地方也有问题，有很多根本解释不通，也不符合逻辑，但他们在梦里却都看到了那张照片的奇怪现象。那个妮妮现在在哪？是否还在人间？莫非她真的出了意外，要用这种方式显灵？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那次台湾蜜月之旅，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按照收银大姐当初留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号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头都大了，紧接着全林打电话过来说那些照片不见了，让整个事件又横生枝节。

全林告诉我，照片是刘艳删掉的，为这个他们夫妻之间还大吵了一架。我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把那个收银大姐的猜测告诉全林，暂且权当那个收银大姐真的存在。于是，我还是如约来到全林家。

全林家不大，两室一小厅，我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了谈话。

我：“你真的不知道妮妮现在在哪儿吗？”

全林：“不知道，她失踪很久了。”

我：“失踪？那你没找过她吗？”

全林：“找了，但没找到，现在我也联系不到她。”

我：“那你们俩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为什么没能走到一起？”

全林有些不耐烦：“因为她失踪了，所以我们没能走到一起，就这么简单。小穆，你别像审犯人似的好不好，你没那个权利，我也没义务什么都告诉你。”

我满腹狐疑地盯着全林，然后告诉他收银大姐的那个猜测。

全林听完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简直是一派胡言！昨天我的确在梦里看到照片里的妮妮转过头来，可是，她的眼里不是仇恨，是爱，是无尽的爱怜。这个奇怪的现象我虽然解释不清楚，但说是我害了肖妮，那真是活见鬼了。”

我：“世上本来就没有鬼，鬼只存在于人的心里。”

全林愤怒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说心里话，我确实怀疑全林，这种感觉在听说那张照片被删掉后格外强烈。我也站了起来，勇敢地面对全林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我：“是的，我怀疑你，你不觉得有很多事情你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吗？”

全林冷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你所说的一切更荒唐吗？”

我：“别打岔，我问你，照片是不是你自己删掉的？害怕了是吧？你到底对妮妮做了什么？”

全林：“哈哈哈，小穆，你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可以去报警，现在就去，让警察来抓我。我不怕的，我问心无愧。现在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