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烦恼
【1992年7月5日，日曜日，晴】
今天的流川枫，好像跟以往不同。
虽然还是一副面瘫的表情，但训练时，却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比往常更加竭尽全力。
“鬼气逼人。”三井用这样的词汇描述他。
训练结束后，流川来到三井面前，“前辈，ONE ON ONE，我想让你当我的对手。”
三井跟流川仅限于比赛和训练时的联系，平日两人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
这小子今天似乎特别起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独来独往的流川枫，想要跟曾经的国中MVP选手一较高下，是湘北全队都好奇的事件。
“也好，跟你 ONE ON ONE，应该很有趣。”虽然是出乎意料的请求，但是三井依然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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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焦灼，因为这个一年级的「超级新人」，兼具身高、力量和速度；而三井虽然缺席了两年的训练，但是有着国中MVP的基础和多年的经验，刚刚恢复训练不久，就坐稳了主力的位置，所以谁输谁赢，还不能下定论。
三井突破晃过的上篮，被流川断球；
而流川的进攻，也被三井拦了下来；
……
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都是1分未得，即使是流川枫，在三井面前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但是，随着体力的下降，局势上，已经流川占优了；
三井似乎看到了，在流川的身体里，萌生出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
「成为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
那是安西教练给予他的期望，一个新的目标，所以信念格外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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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面对三井封住投篮路线的严密防守，在空中完成了换手上篮，得分。
因为流川是先手，三井耍赖般地要求再来一球，流川看着这个“输不起”的学长，毫不掩饰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过还是把球抛给了他。
没等流川反应过来，三井接到球就立刻投了一个三分。
“我赢了！”三井露出了小孩子偷袭得胜的笑脸。
“你踩线了！”流川无语，学长可以这么耍赖的么？冲着三井指了指三分线。
“没有。”
“我有看到。”
“你没有！”
“看到了。”
“没有！”
……
在樱木的“天才”判定之下，宣布三井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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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樱木这个家伙，自信满满地还想要向流川挑战。
流川本来不想理这个初学者，但是，在樱木的死缠烂打之下，他同意了。
三井和宫城连忙把其他队员请出体育馆。
因为他们知道，以流川那种不会放水的性格，樱木一定会输得很惨，为了避免樱木在全队面前被流川完虐，还是给他留一点面子好了。
“那两个人争胜负应该很有看头哦。”一年级的队员们纷纷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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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体育馆的门，三井对木暮解释原因：“在大家的面前，那家伙，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啊。”
不一会儿，流川推开门，先走出来，想也不用想，是樱木的惨败。
“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担保一定能胜过流川啊。”三井安慰樱木，也在说给自己听。
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流川枫已经取代他，成为湘北的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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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7月6日，月曜日，晴】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学校的规定，如果7门课中，有4门及以上不及格，便不可以参加全国大赛。
樱木军团互相比较着成绩，看看谁的不及格科目比较多。
“这次只有三门不及格，”高宫说。
洋平不无遗憾地说，“我竟然只有两门。”
“我们作为不良少年，都考及格了才不正常吧哈哈哈哈。”野间跟着补充。
“所以，7门全部不及格的花道，真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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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赤木正在办公室恳求老师，90度恭敬的那种。
“请再给这几个傻瓜一次机会！让他们补考。”
跟樱木一样被称为傻瓜，实在是很不爽，但，谁叫三井同学也有4门不及格……
同样超过４门不及格的，还有宫城和流川。
虽然是成绩亮红灯的问题儿童，但是全国大赛没有他们的话，湘北毫无胜算。
万幸，在优等生赤木的请求下，老师同意了给篮球队的人一次补考机会。门外的木暮、安田和彩子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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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暑假开始，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后还要到赤木家进行「补习特训」。
让他打球可以，但考试，果然是这两年，落下太多了……三井有点垂头丧气。
“三井哥哥～你是在发愁补考的事情吗？”琉璃从后面追了上来。
“没，才没有，怎么会。”琉璃是怎么知道的……额，好丢脸，三井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写出了所有答案。
又是这副不坦率的样子呢。
“没什么啦，我听说，樱木那个家伙可是7门都不及格呐～”琉璃咯咯地笑。
像是安慰，又像是女孩的日常撒娇，琉璃抓着三井的手臂摇来晃去，“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去帮你补课好啦，我国文成绩还是很好的～”
“随你咯。”
三井习惯性地握住了琉璃的手，继续往前走。又意识到，这是在学校里，到处都是熟人……
她会不会再一次，推开他？
但这一次，女孩没有拒绝，而是跟他十指相扣。
这算是，答应了吗？
三井疑问的目光看向琉璃，可琉璃只是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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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二年级教室的楼梯口。
“三井哥哥，下午，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我们美术社当一回模特儿？”
“哦……”又是习惯，琉璃的请求，三井想也没想，习惯性地答应了……
可美术社的人体模特是什么？以三井的脑容量，只能想到米开朗基罗的，大卫。
答应了又不好意思不去。
但是那种事情，果然还是太羞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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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术社团活动教室的门口，三井一遍又一遍踱着步子，最后被琉璃抓了进去。
“今天我们的模特来不了了，所以，我临时拉来了三年级的三井学长。”
三井感觉，这群美术社的人上下打量的目光，要把自己生吞了一样。
“是篮球队的三井学长诶！”
“近距离看好帅诶！跟流川同学比，也不差嘛！”
“听说之前是不良少年诶，会不会很凶的说。”
“身材看上去超赞的，不知道有几块腹肌呢？”
一众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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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走，会不会逊爆了。三井捂住口鼻轻咳了两下，掩饰自己的紧张。
“愣着干嘛？”琉璃小声说道，“只画上半身而已，你该不会，害羞了吧？”
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摆好画板和纸笔。
好像还没有在家里和篮球队之外的地方脱过衣服，好像尺度大了一点？
但是学长的气势要拿出来的。
别扭学长的思想斗争，琉璃尽收眼底，还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脱掉校服的短袖白T，露出精壮的臂膀和腰身。三井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肌和腹肌，庆幸还好恢复了训练，身材保持得还可以。
所以，琉璃那眼神，好像有点看呆了？
果然自己还是长得太帅了。
但是……之前他们社团活动的模特，她也是这个样子盯着人看吗？
站着不能活动的三井，思想飞速运作，脑补了一场琉璃花痴的戏码。
直觉认为，美术社，好像不是个很好的社团，要劝琉璃退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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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素描是件很枯燥的事情，但是琉璃喜欢这种专注的感觉。
有时候光线投射到身体的明暗效果并不明显，有时候纠结于脸部这个色块要怎么处理，琉璃就会盯着三井多看一会儿。
但旁边的女同学好像有点花痴，半小时过去，才刚刚描了一个轮廓。
还压低了声音问，“安西同学，是不是在跟三井学长交往中？”
“诶？”
“因为篮球队的人啊，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呢。”
“你别看他那样子，就是性格别扭了一点，其实脾气很好，也很乐于助人的。”
琉璃并不是刻意不回答第一个问题，只是，上次的情景，会让他以为是拒绝的吧，虽然当时确实……嘛，如果下次，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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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个人的脸帅得有一点霸气，还带着一点不良未满的痞气。
深蓝色的碎发，就像是大海上的粼粼波光，浓眉下的双眼像星辰闪耀，鼻梁高挺，还有轻抿着的唇……就连下巴上那道小小疤痕都是性感的。
琉璃用铅笔对着三井比划着，不禁羡慕他的身材比例刚刚好。
1米84的身高，不会像大猩猩那样太过巨型，但走在街上也是让人回头率很高的、令人羡慕的个头；还有1，2，3，4，5，6块腹肌……运动员的身材，也太优秀了一点。
这么好的身材，竟然拉来当作了美术社的全员福利。
琉璃有点后悔了，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的美酒，被别人抢先喝了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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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1小时的社团活动，今天，延长到了2小时才结束。
花痴的女生啊……
还有一声又一声的“学长下次可不可以再来？”
琉璃黑线，对自己发誓：“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