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富贵逼人

宿舍里，两个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屋里烟雾缭绕的，却又异常的安静，与屋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非常的不和。

余欢床头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一声声的指针声回荡在这个房间。

过了许久，门终于动了，余欢推门而进，被满屋子的烟呛的只咳嗽。

“回来了？”

白常青打破了寂静。

“你们能不能少抽点烟，宿舍不是一个人的宿舍，你们抽烟可以去厕所抽，咳咳。”

白常青听完余欢说的话，站起身面对着余欢，狠狠的嘬了一口，挑衅的吐在了余欢脸上。

余欢瞬间变了脸，生气的盯着白常青，紧紧的攥着拳头。

“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挺牛啊？”

见白常青越说越来劲，左木拉了一下白常青，余欢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常青，便开始收拾床铺，去洗漱去了。

当外面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白常青直接下了床，左木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站在余欢床前，白常青一把拉起了余欢，余欢迷迷糊糊的被白常青一把拖在地上。

“去厕所。”

左木开口说道。

余欢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连件衣服都没穿就被两个人连拖带拽的扯了出去。

我也连忙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正月还是有点冷的，彻骨的冷。

厕所是长排的，外面是水房，我没有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我隔着墙听着里面的叫喊声以及肉体碰撞的声音。

“能耐了啊？郑妍也敢碰？你能给郑妍什么？让郑妍和你妈去摆早点摊？还是让郑妍和你去喝西北风？读书就好好读书，别整天搞这个不三不四的，这是你该考虑的吗？啊？说话啊？哑巴了？郑妍被欺负的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现在是左木好说话？还是左木不如欺负郑妍的那几个王八蛋？左木对郑妍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你在这给我装什么呢？啊？喜欢钱是吗？我给你！”

白常青一个人在里面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露出了半个身子看着里面的情况，余欢倒在地上，白常青不停的从兜里掏着钱朝余欢脸上砸着。

左木拉住了白常青，蹲在地上，看着左木说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余欢好久没说话，突然间像个疯子一样笑着，拽着左木说道：“你那叫喜欢吗？喜欢就是别人不能去追求的吗？那叫喜欢吗？两厢情愿的事，你凭什么用自己的感情去替郑妍做主？郑妍不喜欢你！也对你没好感！我跟你明说了，你愿意打继续打，如果你觉得可以用暴力来解决，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

“你他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白常青一脚给余欢踹走，左木站在一旁在思考着什么，白常青则是继续殴打着余欢。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认了，对郑妍好点，倘若我知道你敢欺负郑妍，你的下场一定很差。”

见左木话说到这份上，白常青也停了下来，像个天神一般俯视着余欢。

“这些钱当做医药费了，明天该怎么说，你知道，要是你不明白，那干脆回家和你妈摆地摊去吧。”

说完，白常青拉着左木走了出来，看到我在这，白常青愣了一下，说道：“没事，我有分寸，左木都没怎么动手，我也是没下狠手，给他个教训吧，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进去安慰安慰他，我太冲动了，感情这东西的确勉强不了。”

左木拍了拍我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回了宿舍。

我走了进去，看到了正在把钱往手里攥的余欢，我不禁想笑。

余欢抬头看到是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整个人赤裸裸的趴在地上，像极了乞丐。

“你是来替他们说话的？”

终究是余欢先开了口，我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余欢又说道：“没事，你跟他们说，我不记恨你们。”

“这是余欢吗？是你吗？”我盯着抱着钱的余欢。

“你是来嘲笑我的？啊？你们一个个家境显赫了不起，来嘲笑我？这是钱，这是钱，不是什么臭狗屎也不是什么烂石头，这是钱啊！你知道这钱有什么用吗？对你们来说就是一张纸，你知道钱对我有多重要吗？你知道这些钱我母亲需要摆几天摊才可以赚的到吗？我为什么不能喜欢钱？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啊？”

余欢哭的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的，艰难的站了起来，站起身后我才看他那满身的泥泞，随后，余欢用手指指着我说道：“是你不是你了，你跟着白常青时间长了你就不是你了，你可以目中无人了，你可以站在高点来批判我，辱骂我，嘲笑我，甚至践踏我，但你又是为了什么，说到最后，你不也是为了钱？你在这里跟我装什么高尚呢？啊？你装什么呢啊？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啊？……”

我被余欢说的哑口无言，他的眼睛像是能吃人，看着他步步逼近，我慌张的跑回了宿舍，白常青和左木还没有上床，两个人错愕的看着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怎么回事？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有说话，余欢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你装什么高尚呢？你不也是为了钱？

是啊，我拼命地想要飞出我们那个小山村，努力的学习，是为了有更高的能力，赚更多的钱，我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我也想不通我究竟是哪里错了，终于，在我高中生活里，我第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