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庄周梦蝶(十七)
“哼!任你如何神通广大,这被万年冰晶冻住的生灵,非死即伤,最后因耗尽元力而死,你也是白费力气罢了!”
白衫在后面冷眼道,眼中晦暗不明的看着面前两人。男子施展着元力离水几寸漂浮在半空,支起一条腿让女子能依靠着舒服,画面温柔缱绻,但就是莫名的让人看着碍眼
“你说,我不是北玉染,你又说,我救不了她。白衫,你是凭什么认为,自己觉着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呢?”
语调不紧不慢,轻柔的抚摸过眼前女子的面庞,男子眼睛春光灿烂,深情盛满的都快要溢出了,喃喃道
“果然,我如愿见到你了,阿霖。”
收紧怀抱将人拥向自己,低头侧脸磨蹭着发顶,真实的触碰到自己想念已久的人,脸上都是满足和安慰。
怀中人温度却越来越低,若不是确认怀中的是人,他都会以为拥抱的是一具冰块,低低叹息一声,眼中暗芒闪烁,反手向后抓向了护山石的方向,
“大话!那我到要看看你如何救她,这半死之人!”
奋力抵挡着四面而来的寒冷湿气,阵阵寒意接触到肌肤就立马化到血肉里去,如骨附蛆一般,黏附在骨髓上钝钝疼痛,骨缝如针扎一般。
白衫没想到这雪晶融化了了竟是这般模样,比实体的时候伤人更加霸道猛烈,而且和空气融为一体,除非不吸气,简直避无可避,心中不仅暗恨
恍惚间抬眼,却见那个自称是北玉染的男子伸手控向了……
“你干什么?快些住手!”
想到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再联想到历代朝国君主,都会将护山石当做续命之物,她便心急如焚,恨声道
“该死,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此法要用到护山石里天地之气汇聚而养出的火元,是修养阳元之力的最好灵药。
只是一旦开启护山石,火元都会跑出来,无法再克制在里面,不归属他人便会消失在天地间,之后就又要经过千年护山石内的元灵才会重新汇聚。
而自己的寿元将至,是万万再等不了一个一千年了,所以,她现在就要!
厉声喝道,随即放弃周身的防御,忍受着浑身的刺骨感受,向着护山石飞扑而去,
感受到背后突然而起的嘈杂异动,将人放稳在支起的腿上,空出另一只手运起团冰雾恣意的挥过去,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你干了……”
冰雾一接触到人便化作了实形,话未出口,糖浆一样扩展开来,自白衫的手指向周围延伸扩散,
眨眼之间,半空中就多了一座新的冰雕,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衣袂和发带飘扬,重重的往下方栽去
噗通!
水花四溅,激起的浪花甚至拍到了洞顶,又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时洞内水花交响
“怪物!你对我干了什么?放我出去!”
嗡鸣样的沉闷声音自冰雕内巡巡传出,震的沉下去的地方,水面动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声声愤怒的在洞内回响
“只是让你回归你的正轨而已,白衫,你活的够久了,该去死了”
声音平静如水,无波无澜,手指轻柔的将衣衫上的冰片一一扫落捏碎,修长骨结的指尖被冻的更显莹润红艳。
火红的晶石旋转在手中,散发着幽幽光芒,此时水面下传来的声音更加激动和气恼
“该死的,你别动它,你别动护山石!”
“若我出来,定要你好看,快住手!”
“北玉染,你…………”
…………
身后叫骂的越发难听,若有人在此处,一定惊讶他们素日谦卑侍奉神的巫,竟还未抛弃人的陋习,这般言语粗俗与他人
置若罔闻,男子喃喃念词道
“万寿成龟,千灵聚散,火灵之元,出!”
咒语字字似锁链缠绕与晶石之上,外壳保护内里的太阳一般嫣红的元力,让其奔涌在里面,而不四处流窜
“火凤印记,是尔宿命,去”
另手两指并拢,指引出一条光路在二者之间,让火元向着熠霖头上的印记而去
叽叽吱,吱,吱叽叽
似在讨论着什么,胖乎乎小汤圆样的火元接近了印记,但是却不进去,三三两两的漂浮在空中聚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急促,好像在抗议和担忧
“她是个好主人,乖乖,去吧”
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委屈巴巴挤在一起,不想消散到别处,但也不想离去,就这样干耗着时间
知道是自己有些急切勉强了,但是此刻情况是万不得已的,男子轻笑一声,轻声安慰道
吱嘎,叽叽叽
叽,嘎嘎,吱吱吱
听到熟悉的声音,火元们转了个身子似在看他,朝天的那一边像有眼睛一般看着审视眼前人,
待明白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还是在护山石里陪他们了好久的那团黑黑,开心又激动的应声起来,却还是夹杂着几声小小的委屈和害怕,无声的控诉对方带给自己的不安
“对不起,但是我不得不救她,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一字一句诚恳道,北玉染哀求的看着漂浮身前的这些火灵,他放它们出来只是试一试,若是不愿意,也是不能强求的,
想到这里,内心的难过就又多了几分,掩盖住之前见到人的欣喜,难道重来一次,还是不能改变她的命运吗?
吱吱吱,嘎嘎
吱吱噶
叽叽,吱嘎
……
团挤在一起商量着,最后推送出一个个头最大的漂了出来,晃悠的就浮过去了,圆圆的身子姿态骄傲,
停在在印记前,噗叽噗叽的用身子靠近试探一下,很轻松的就钻了进去,身子消失了一半在里面,后又惊慌失措的退了出来
似是觉得这样没面子,让后面的火元看了笑话,这颗火元忽的涨大了身子,像皮球一样,咕噜一声就滚了进去,
临了,还卡了一脚在印记和现实中,从圆乎乎的身子里化出个小凸起,挥舞几下示意它们都进来
老大进去了,胆大的立马就跟随在身后钻了进去,后续也都陆陆续续的跟上,只刚才委屈胆小还怯懦的不敢过去,忽上忽下的在空中飘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