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采茶叶

每年三月中旬，学校就会开展为期两周的采茶叶活动。

众所周知，茶叶是要赶在清明节前采摘的，这类茶叶叫做明前茶。价格是明后茶的数倍，清明后的茶叶就不值钱了。

胡桐并不喜欢这项活动，因为她根本采摘不过别人。但生活就是这样，不会总是让你去做擅长的事情，也要学会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学校采摘的茶山离学校不远，但老师仍然叮嘱同学们要带好采茶叶时喝的水和小点心。胡桐回家就开始翻找起来上学期用过的罐头瓶。

“老妈，你见过我上学期用过的罐头瓶了吗？装水去喝很好用那个。”

“啊，那个瓶子我见你们学校现在有饮水机，看你好久没用了以为不要了。”

“你扔掉了？”

“哪舍得扔，那天有个干活的人问我要水喝，我就装了一罐头瓶给他。”

欲哭无泪。

“那我明天采茶叶用什么装水啊？”

胡桐都没说过不要，母亲就擅自送了别人，生气至极，不想再和母亲说话。母亲看出胡桐的不开心。胡桐的脸像是一个天气预报面板，开心与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极好猜测。

“我们去小店里买一个更加好的，再给你买点零食采茶叶时候吃。”

小店里多了许多新花样的饮料。胡桐一进去就被一个做成壶形状的橙汁所吸引。班中这几日总有人背着这壶来来去去，时不时拿起来吸上几口好不自在。

母亲适时的拿起了挂在柜台边的这个橙汁递给胡桐：“这个好不好啦，还能背在身上，采茶叶也不碍事。”

“好是好，但你以后别把我的东西随便送人，会很生气。”

……

大家在学校后门集合，老师点完人数就出发了。

胡桐时不时低头看一看再摸一摸自己的茶壶，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上回有个人炫耀自己的东西被骂乡巴佬。抬头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和水壶，扭开瓶口呷了一口，抬起茶壶看看，只喝了一个壶口深度。

一旁的王茂转过头和胡桐道：“等会解散的时候，我们一起采茶叶啊。”

胡桐连忙咽下口中含了好久的橙汁，“咕咚”一声后：“好的好的。”

跟随着队伍一路前行。过了水泥路就是田埂了，窄窄的刚好过一个人，因为是背阳面的缘故，叶片上的的晨露还在。路过之际，打湿了一片孩子们的裤脚。穿过一片田，惊扰出一群青蛙，“呱呱”一阵乱叫。再路过一个水潭，往前便是茶山了。

茶树一排排被修剪的罗列有序，如同最近很流行的非洲辫。茶树就是那辫子，露出来的黄地过道便是那头皮。

过道正好正好站一个人，茶树有大半个人高，枝桠繁多，柔韧性又极佳。胡桐最爱靠在茶树上摇摇晃晃，就像是荡秋千一般自在。尤其忙里偷闲的时候，快乐会被放大数倍。胡桐奶奶家也有一片茶山，采茶之时偶尔也会叫上胡桐两姐妹。姐姐胡素总是特别努力，手从不闲下，赚钱存钱好像是她的终极目标。一下午功夫，胡素便可采上一斤，胡桐便不行了，能有个二两已是不错了。就这赚来的零花钱，胡素还要一块钱要掰成两块钱用，对钱极为敏感。大人们也对胡素赞赏有加：“从小就知道打算是好事。”

在胡桐看来，不过是抠门罢了。让买个零食吃吃都不肯，小气的很。

这次遇到个和胡桐差不多心态的王茂，可谓是心心相惜，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两人躺在茶树上荡荡悠悠，随手采片嫩茶口中嚼一嚼，茶的清香在口中四溢开来。蓝天很蓝，映山红很红。

“你知道我们采的茶叶做好以后叫什么名字吗？”

“雪水云绿呗。”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还想在你面前显摆一下的。”王茂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不止。

班主任听此动静：“谁在那里嘻嘻哈哈，赶紧采茶叶。谁要是今天下午没采到3两别回家了，采到为止啊。”

胡桐低头看了看腰上挂着的采茶罐，茶叶连个底都没盖住。

王茂亦是。

抬头看向一旁的劳模---姜涛。他已数日得到了老师的赞赏，被评为“今日劳模”。想不通同样是人，有人手脚就能这么麻利，天天超额完成任务；也有人这么不利索，人人能完成的量就是完成不了。

于是胡桐开始考虑起如何从姜涛手中拿来些，捡个便宜。

正巧，这时姜涛采完一丛茶树想去下一丛茶树的途上滑了一跤。罐中茶叶洒了一地。

胡桐和王茂赶忙上前，扶起他，好好关心一番：“你没事吧？这茶叶都脏了都是土了。”

“捡起来也不适合你这种劳模身份了。”

胡桐手上没停歇，不停将地上的茶叶摸进自己的采茶罐里。其他手脚慢的同学也一哄而上，将他掉在地上的茶叶分了个干净。

走到一旁，胡桐和王茂一同瓜分这“战利品”。虽然混杂些小碎石和泥沙，但应该勉强够三两了。两人将混着碎石的茶叶藏在下面，去班主任那里称。

正好三两多些。

两人转身就想走，被班主任喊住：“你们两个茶叶里面怎么都是小石头。”

“刚刚摔了一跤。”

“那这次就算了，明天可不能有小石头了啊。”

“好的好的。”虚惊一场。

班中好多同学也早腻了采茶叶这项活动，见班主任未对胡桐二人惩罚。也偷偷藏小石子在茶叶中，企图加些重量，浑水摸鱼过去。

一样的借口多了，自然就含糊不了。老师们看透了这些偷懒的孩子们的鬼把戏。

当天，一大半想要偷鸡摸狗的同学们都被留下来，包括胡桐和王茂，加摘了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