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年初一

夜晚11点，烟花已经开始“嘣啪”作响。

到了12点，烟花已然绽放到了巅峰时刻。夜空百花齐放，耳边轰鸣作响。胡桐一家人站在卧室的窗边欣赏着这一年才只有一回的美景。年年隔壁的“周扒皮”总是会放全村最大的最为绚丽的烟花，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周扒皮”从家中抬出了比家中的大屁股电视还大三四倍的烟花。

“雪琴，你看，今年周扒皮又要放大火炮了。”父亲发出阵阵羡慕声。

“你有的看不就好了，火炮这东西放完就没了。”母亲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的。”

多数的烟花都是单纯的紫色绿色红色，单独看略显单调，但在这万花齐放的时候显得是那样宏伟艳丽。这时政府后边不知是谁家先放起了大烟花，绽放开的烟花雨足足大了其他的烟花数倍。瞬间将其他烟花映衬得俗气了些。先是“咻”得一声向天空射去，像是一颗倒飞的流星再天空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印，紧接着绽放开来，先是银色的火花雨，又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而后变为橘色金色银色，最后陨落。

真好看呀。

此时得小镇尤如白昼，点亮了所有人的目光。

胡桐低头发现，自己衣服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白点，伸手触碰，棉花的触感。

“老爸，你看我衣服上好多洞。”

父母低头才看到满是洞眼的衣服，细细察看，洞眼旁还有烧焦的痕迹。

恍然大悟。

“肯定是你晚上睡前放那个烟花烧掉的。”

父母嘻嘻哈哈的笑着数胡桐棉袄上的洞眼。

“83个。”

“新衣服才穿了几个小时就烧了这么多个洞，哈哈哈。”

……

早晨，火炮又早早开始响起。胡桐揉着有些肿的眼皮下楼，父母和姐姐已经坐着吃饺子了。母亲见胡桐，就往胡桐嘴里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道：“大年初一，第一口是甜的，接下去的一年都会是甜的。”

大年初一，父母都会带着两姐妹去外公家里待一整天。风俗说，家里有儿子的，女儿嫁出去后从腊月初一开始便不能回娘家，说是会给娘家带来厄运。直到大年初一才可以回娘家，也就是拜年。在这一个月如果母亲要拿什么东西、传什么话回娘家，总会使唤胡桐或胡素。

吃完早饭，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去外公家。

每年就是那么巧，到的时候都能正好碰上舅舅贴对联。舅舅从一个小碗蘸取胶水，大刀阔斧般涂在对联背面，再贴上门槛。

上联书：财源滚滚随春到

下联书：喜气洋洋伴福来

横批：财源广进

十分符合财迷舅舅的心理。

在一日，胡桐见遍了住在百江的其他外公外婆们。平日里，那些外公外婆们都不怎么见面，他们只认得胡桐的姐姐，各种回忆姐姐的儿时时光。胡素也是各种打招呼，唠家常，笑容可掬。胡桐也为此捞个清净，安静坐一旁，吃吃橘子喝喝茶磕磕山核桃。父母却逢人就提起昨夜胡桐将自己衣服烧了八十几个洞的事，然后同人哈哈大笑。

终于熬过这一段尴尬的拜年时光，回到外公家里。

大圆桌上菜堆得满满当当，已经大约20几盘菜，舅妈和外婆还源源不断从厨房端出新的菜。

父亲端着茶：“又做那么多啊，够了够了。”

外婆搓着手里的围裙：“没多少，大部分都是昨天过年做的。”

这时舅舅神秘兮兮从香几桌后面掏出一瓶红酒：“姐夫，这是我同事去国外帮我带的。”

“哇测测，都是外国字。”

“贵的叻。”

“酒么还有多少区别哦。”母亲泼冷水。

席间，毛毛喜欢吃卤牛肉，外婆赶忙把牛肉端其面前。胡桐专注于吃眼前的卤鸡爪，外婆竟说道：“女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怎么光看着这盘鸡爪子吃。”

惹得胡桐气急：“就知道说我，毛毛不也一直在吃牛肉啊？”

舅舅赶忙打掉毛毛手中的牛肉：“是哎，怎么一直吃牛肉，我都没注意到。”

哼，这还差不多。

吃完晚饭才回家。

路上遇上同样刚从丈母娘家回来的四叔一家。

父亲同四叔一阵闲聊，没忘了再将胡桐衣服上的破洞再次展示一遍。

“昨晚欢欢也一直跟她外婆家两个弟弟放烟花，火星也弄衣服上。我们还以为要烧掉了。”四叔拉过胡欢，指着衣服上略深色的一块，“没想到这衣服怪牢的，都不怕火。”

“哎，你们这衣服好，哪里买的。”

“不是我们买的，是欢欢的萧山小姨买的，好几千叻。我们哪舍得给她买这么好的。”

到家。

父亲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胡桐：“几千的衣服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们也买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