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佛或是魔

目送秋雨、秋风二人离开。

战颜挥手拂灭摇曳的红烛，软倒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摸了摸藏在衣襟里，那用白玉雕制而成的凤凰玉佩，朱唇轻启说了一句：“李怀玉，当时的你，在想什么呢？”

便沉沉睡去。

佳人已眠，长夜依旧。

……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黑夜中，皎月当空，满天繁星，微风浮躁。

吴威一行人借着月光疾驰在官道上。

“将军，前面就是西江，过了此地就到多玛河了。”引路壮汉士兵说道。

勒住缰绳，吴威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摸着快要前胸贴后背的腹部，不由感慨到：果然应了那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吴威笑着吩咐众人：原地休息。

将士们纷纷拿出干粮啃食着。

突然一个士兵愤愤不平道：“将军，为何不杀了那些俘虏，那三十万将士的仇，不报了吗？”

四周瞬间响起附和声。

士兵如得到了鼓舞一般，接着说道：“谁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是吓唬那些俘虏的”。

吴威心一痛，手腕紧紧地勒着缰绳，沉声应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当他们上战场时，他们的命，就交给了他们手中的刀刃，也并不是说他们技不如人就该死，

而是我们不能只惦记着已死的人，忽略了活人。如果这六千余人的俘虏能换来两国百姓的交好，

那和乐而不为呢？”说罢他翻身下马，走到那个满脸怒容的士兵身旁坐下。也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目视前方，接着道：“你忘了燕城里万民喊的那句：‘天下太平，四海为家’了吗？

这世道是公平的，有舍才有得，你庇护了老百姓，那么可爱的老百姓，就会把他们艰辛万苦种得的粮食，分一大半给你。”

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吴威总结道：“顺应民心才是真理，如果把老百姓比作江水，我们比作漂游的轻舟。那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转头看向呆愣的士兵，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再者咋们也不说那么高尚，就个人而言，冤有头债有主，报仇！那就找西戎汗王铁木钦去！凌霄阁就作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壮汉士兵摸摸他的胸前衣襟，小眼睛无辜地看着吴威。无声诉说着：囊中羞涩。

吴威视而不见，心中骂道：老子那点子银两早进凌霄阁阁主的腰包了。

……

呼和撒拉部落本部。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黄叶飘飘坠下，堆积如山。

西戎大军兵败归后，聆听星罗棋布的蒙古包里，到处都是低低的交谈声和啜泣声。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澈儿坐下，你转得本王头晕得慌！”王帐里铁木钦沉着脸看着走来走去的爱子说道。

“啊爸，根据上报人数，我们起码会有七千个士兵会被抓获。赎不赎。赎！我们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不赎！那就是罔顾人伦。”铁木澈哭丧着脸说道。

铁木钦习惯性摸摸他花白的胡须说道：“急不来。”眼睛看向军师。

军师尽责尽职地分析道：“若是真被抓了，也好！我们可以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