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五言律诗
经鲁[1]祭孔子而叹之
夫子何为者,栖栖[2]一代中。
地犹鄹(zōu)氏邑[3],宅即鲁王宫[4]。
叹凤嗟身否[5],伤麟怨道穷[6]。
今看两楹奠[7],当与梦时同[8]。
注释
[1] 鲁:春秋时国名,今山东曲阜。
[2] 栖栖:孔子一生奔波忙碌不安定。语出《论语·宪问》:“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
[3] 地:出生地。鄹氏邑:鄹人地,孔子故乡。孔子父叔梁纥为邑大夫,孔子出生于此,后迁曲阜。
[4] 宅:孔子旧宅。东汉班固《汉书》第五十三卷《景十三王传·鲁共王刘余》有载,汉鲁共王刘余“曾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于壁中得古文经,逸礼三十九篇,书十六篇”。
[5] 叹凤:《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说凤凰至、河图出,象征圣王之世的祥瑞。今凤不至则圣王不见。所以孔子有身不能亲见圣之叹。否:本是卦名,谓天地不接,这里指不幸。
[6] 麟:象征太平盛世的瑞兽。西汉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见人捕获了麟,无比痛心地说,麟出而死,自己的政治理想无法实现了。秦末孔鲋《孔丛子·记问》:“麟出而死,吾道穷矣。”
[7] 楹:堂前直柱。两楹:指殿堂的两根柱子中间。奠:致祭。《礼记·檀弓上》记孔子曾语子贡云:“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予殆将死也。”两楹奠,指人死后灵柩停放于两楹之间,这样祭祀庄严隆重。孔子梦见自己“坐奠于两楹之间”,预感自己快要死了。
[8] 孔子受到这样规格的祭祀,应该与他当时的梦境相同吧。
评析
唐开元二十三年(735年),玄宗登泰山,归途经曲阜,亲祭孔子而作此诗。诗意在感叹孔子政治理想无法实现的际遇,表达对孔子的敬仰与赞颂。玄宗敏锐,艺术天资甚高,“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一开篇就道尽孔子的寂寞心。本诗气象好、格律精,可见玄宗诗才之一斑。
仿刘松年溪山飞瀑明谢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