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引申：特朗普主义的危险

本章对经济增长的动力根源以及不同时空下的政策选择作一系统的分析，这不仅有助于我们认识世界强国的崛起之路，也有助于我们深层审视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可能推行的经济、政治和军事政策。从历史上看，欧洲列强为了拓展和争夺外国市场而发动了无数次战争，那么，特朗普主义会走向极端的军国主义吗？当今世界最大的黑天鹅事件是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未来世界面临的最大变数是特朗普主义的走向。究其原因，（1）特朗普在选举期间以及当选之后发表了一系列咄咄逼人的谈话，如对中国产品征收35％—45％的关税，以及退出TPP、反对《巴黎协定》和《伊核协议》等；（2）特朗普的幕僚和政治顾问也充斥了强硬的极右派人士，如国务卿蒂勒森、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白宫幕僚长普里伯斯、总统首席战略顾问史蒂夫·班农、政治顾问叶望辉、财政部部长史蒂芬·姆钦、商务部部长威尔伯·罗斯、环保署署长斯科特·普鲁伊特、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席纳瓦罗、司法部部长杰夫·塞申斯。特朗普之所以能够当选总统，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提出蛊惑性的三大口号：“使美国再次伟大”“重振美国经济”和“美国优先”。其中，要使得“使美国再次伟大”的根本途径就是振兴美国经济，而为了“重振美国经济”而采取“美国优先”策略。

有鉴于此，特朗普所有政策的重心都会落脚在经济增长上，为了经济增长就不惜实行以邻为壑的政策，这在他的保护主义纲要中得到充分的体现。事实上，特朗普一系列的言行及其智囊构成都表明，他奉行的是基于法、术、势相结合的马基雅维利主义，从而不会受制于现有国际规则和道德规范；相应地，他会充分利用“势”来获取美国个人利益，并时刻准备采取以邻为壑的政策，为达目标甚至不惜使用武力和战争手段，从而很可能会加剧国际冲突和对抗。问题是，保护主义果真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吗？历史惊人地相似，特朗普主义似乎正在步入欧洲列强的老路：以强大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并依据超级军事力量来重新划分和控制世界市场；同时，历史的教训也将再次显现，依靠武力对国际市场的争夺和划分最终将以战场胜负来裁断，特朗普政府“输毒于敌”的保护主义政策也必然会引发世界冲突，进而将当今世界导向更大规模战争。也就是说，特朗普政府的“美国优先”和强烈的排外倾向很可能会走上军国主义道路，这也是特朗普政府意图缓和国内矛盾的强力选择。但显然，特朗普似乎并没有从历史中吸取教训：战争根本上无法挽救本国内在的衰退之势，战争也根本上没有真正的赢家；尤其是，现代战争的危害更大，不仅会造成人类财富积累的消失，导致整体经济的低迷，还会给全人类带来更为惨烈的灾难，因为当今世界各国间的依赖性远比19世纪到20世纪初更强。

[1] 参见杨春学：《经济人与社会秩序分析》，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55—56页。

[2] 桑巴特：《奢侈与资本主义》，王燕平、侯小河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50页。

[3] 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韩光明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73页。

[4] 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下卷），郭大力、王亚南译，商务印书馆1974年版，第453页。

[5] 皮凯蒂：《21世纪资本论》，巴曙松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第169页。

[6] 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秋风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7页。

[7] 同上书，第9页。

[8] “经济学家骇人语录网上流传：房价涨得快是好事”，http：//news.dayoo.com/finance/200901/08/53869_5127876_2.htm。

[9] 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秋风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84页。

[10] 海尔布隆纳：《资本主义的本质与逻辑》，马林梅译，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第84页。

[11] 斯考森：《现代经济学的历程：大思想家的生平和思想》，马春文等译，长春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347、353页。

[12] 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秋风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57页。

[13] 西斯蒙第：《政治经济学研究》（第1卷），胡尧步等译，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85页。

[14] 林满红：《银线：19世纪的世界与中国》，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84页。

[15] 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秋风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8页。

[16] 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史建云译，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49页。

[17] 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韩光明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72页。

[18] 罗斯巴德：《亚当·斯密以前的经济思想：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经济思想史（第一卷）》，张凤林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659页。

[19] 凡勃伦：《有闲阶级论》，蔡受百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第73—74页。

[20] “财知道：袁隆平错了 设立浪费粮食罪或损害农民利益”，http：//finance.ifeng.com/news/special/caizhidao97/。

[21] 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秋风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5页。

[22] 维塞尔：《社会经济学》，张旭昆等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87页。

[23] 速水佑次郎：《发展经济学：从贫困到富裕》，李周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18页。

[24] 熊彼特：《经济分析史》（第1卷），朱泱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285页。

[25] 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卷），郭大力、王亚南译，商务印书馆1972年版，第16页。

[26] 杨格：“报酬递增与经济进步”，《经济社会体制比较》1996年第2期。

[27] 科恩：《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种辩护》，段忠桥译，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229页。

[28]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上册），赵荣潜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69页。

[29] 罗斯巴德：《古典经济学：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经济思想史（第二卷）》，张凤林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43页。

[30]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上册），赵荣潜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86页。

[31] 杨格：“报酬递增与经济进步”，《经济社会体制比较》1996年第2期。

[32]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下卷），赵荣潜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93页。

[33] 米塞斯：《人的行动：关于经济学的论文》，余晖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3年版，第515页。

[34] 维塞尔：《社会经济学》，张旭昆等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88页。

[35] 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韩光明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03页。

[36] 罗斯巴德：《亚当·斯密以前的经济思想：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经济思想史（第一卷）》，张凤林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657页。

[37] 罗斯巴德：《亚当·斯密以前的经济思想：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经济思想史（第一卷）》，张凤林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659页。

[38] 张夏准：《资本主义的真相：自由市场经济学家的23个秘密》，孙建中译，新华出版社2011年版，第157页。

[39] 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卷），郭大力、王亚南译，商务印书馆1972年版，第254页。

[40] 库兹涅茨：“评起飞”，载罗斯托编：《从起飞进入持续增长的经济学》，贺立平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2页。

[41] 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史建云译，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198—202页。

[42] 维塞尔：《社会经济学》，张旭昆等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88页。

[43] 陈添富编著：《哈佛大学的第一堂理财课》，哈尔滨出版社2013年版。

[44] 维塞尔：《社会经济学》，张旭昆等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14页。

[45] 海尔布隆纳：《资本主义的本质与逻辑》，马林梅译，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第20页。

[46] 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史建云译，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41页。

[47] 霍布森：《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孙建党译，山东画报出版社2009年版，第229页。

[48] 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年版，第395页。

[49] 同上书，第396页。

[50] 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比较现代化”课题组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24、415、426页。

[51] 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比较现代化”课题组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43页。

[52] 科尔奈：《突进与和谐的增长》，张晓光等译，经济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

[53] 加尔布雷思：《富裕社会》，赵勇等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6页。

[54] 皮凯蒂：《21世纪资本论》，巴曙松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第228页。

[55] “中国储蓄主要是政府储蓄和企业储蓄”，http：//www.chinairn.com/news/20140428/101713148.shtml。

[56] 朱富强：“马克思经济学发现经济危机的社会哲学观和研究方法论”，《当代经济科学》2010年第2期。

[57]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下卷），赵荣潜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74页。

[58] 海尔布隆纳：《资本主义的本质与逻辑》，马林梅译，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第21页。

[59] 马歇尔：《经济学原理》（上卷），朱志泰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第241页。

[60] 鲍尔斯等：《理解资本主义：竞争、统制与变革》，孟捷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85页。

[61] 兰德斯：《国富国穷》，门洪华等译，新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232页。

[62] 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陈万煦译，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307页。

[63] 贾根良等：《新李斯特经济学在中国》，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34页。

[64] 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史建云译，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38页。

[65] 转引自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年版，第189页。

[66] 费维恺：“1870—1911年晚清帝国的经济趋势”，载费正清、刘广京编：《剑桥中国晚清史（下卷）》，中国社会科学历史研究所编译室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34页。

[67] 戈德斯通：《为什么是欧洲？》，关永强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4页。

[68] 韦克曼：“广州贸易和鸦片战争”，载费正清、刘广京编：《剑桥中国晚清史（上卷）》，中国社会科学历史研究所编译室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76页。

[69] 史库森：《生产的结构》，陈露、姜昊骞译，新华出版社2016年版，第273页。

[70] 史库森：《生产的结构》，陈露、姜昊骞译，新华出版社2016年版，第5页。

[71] 加拿大是个例外：加拿大人一方面得益于美国的金融专长和产品，另一方面保留了与寒冷气候相称的节俭与谨慎。

[72] 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559—560页。

[73] 丹·布莱兹尼茨：“德国缘何能在技术创新上压倒美国”，《哈佛商业周刊》2014年6月30日。

[74] 张夏准：《资本主义的真相：自由市场经济学家的23个秘密》，孙建中译，新华出版社2011年版，第96页。

[75]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下卷），赵荣潜等译，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第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