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柒拾肆.可我不能相信你

“我不是她。”沈清欢与临渊对视，有些突兀的说出似是而非的话，眼神极尽坦然，没有过多赘言。

临渊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这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从前也好，现在也罢，我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违背了自身的意愿，肆意伤害什么，我愿为此而挣扎，也仅是想要得到一点希望，临渊。”她一字一句的叙述着，声音很平静，明明她的眼里心里翻涌着那样强烈的情绪。

她知道身为“沈清欢”她不得自由，在真相撕开之后，生都极可能成为奢望。

她隐隐感觉到百里墨熵似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清欢公主，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清欢。

若大势所趋，谁又能护得住谁？

纵使如今她身负江山图，成了沉寂千年的江山图宿主，承载了它的力量，可若要她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自身灵力虽与江山图之力相对，却也相安无事，若胁迫你那人知晓，也不敢动你，你被动与之结契之后，它受你灵息滋养，若无路可走，有一古法可令其寂灭。”临渊轻飘飘的一席话暗藏杀机。

若成，自是好的，若不成，无论江山图落入谁手，她必死无疑。

事态如此，她生出一股子惧意。

“此身顾虑重重，我不敢冒险以命相搏。”

“你已深陷两难境地，何不放手一搏，以绝后患。”他一语中的。

若如此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下场昭然若揭。

“我自知人微言轻，命如草芥，然而若非不得已，不该舍的，不能舍的，我也要倾力一试。”沈清欢呼吸微窒，坚定地道。

“若事不可为，那这便当真是我最后的归途。”

百里夜要江山图是要颠覆了这王朝，让这世间再起纷争。

战火绵延不绝，必然生灵涂炭。

她看不见那样长远的事，只是心中不愿，不忍。

而他们更不知道，她那哪里是身中秘毒，那分明是魔气，自她入主便是前所未有的契合，再未因此感到折磨痛苦。

“临渊，帮我个忙，无论此次成与否，若我仍未能为你解开诅咒，你便将它取走吧。”沈清欢敛眸，眼神破釜沉舟般坚决，她背过身，看向别处，单薄的背影萧条又冷漠，“云之留不得，我要她死得其所。”

这哪里还是那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强烈的反差令临渊一阵恍惚，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你就这样相信他？”萧顾离冷不丁出现，语气凉飕飕，似不悦。

她可谓是给了临渊莫大的信任。

心头一紧，沈清欢示意临渊退下，她敢如此与临渊说，自是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如若隔墙有耳便正中她下怀，只是她未料到萧顾离会出来。

扬起浅浅的笑，她道，“有何不可？”

“未曾见你对我也如此信任。”他略略惋惜感叹，神色却不见丝毫与之所言相合。

“可我不能相信你。”她脸上挂着笑。

“你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看不透你，甚至可能有些危险。”

“而临渊不一样，至少有利益关系，所以我相信他。”

不是不信，而是不能信。

闻言，萧顾离的笑淡了几分，眼眸如迷雾缥缈，“这倒是你一贯的风格。”

“作壁上观不得，可不只能下海摸鱼。”沈清欢眼眸微垂，耸了耸肩，讪笑。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在真正的沈清欢死去时，在百里夜偷龙转凤时，相信没有谁比他知道得更详尽。

故闻沈清欢如此说时，他挑了挑眉，笑容莫测，眼中有异色涌动，说不清是什么，“那我便等着瞧好了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