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天
“夏夏！”云梨伸手戳许青夏的脸。
昨天她们几个报了各自的班级，这会收拾好东西，云梨终于出来。
她不好意思随意进别的班级，万幸许青夏分在了靠窗靠走廊的位置。
许青夏刚刚眯了一会儿，这会被叫醒，她抬头看云梨，趴在桌子上疑惑道：“怎么了？”
云梨拉着她的手，“下雨了，我没带伞，一会儿跟你们一起回家。”
许青夏有些意外，因为云梨一般都是云母亲自接送的。
外面确实哗哗地响，还有雨滴拍打树叶的声音。
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冰冰凉凉，许青夏瞬间清醒。
她的心静下来。
“好。”
云梨没有带伞，许青夏是带了的，至于沈佳，她只能保全自己，因为她带的雨衣。
还好姥姥早上提醒她带伞了，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课铃响了，云梨焦急道：“我先走啦。”
“好，放学我和沈佳在你教室门口等你。”
云梨点头，朝她挥手。
班级里吵吵闹闹又开始了，她微微开点窗户，想透透气。
新楼层、新班级、新同学。
许青夏还不太习惯，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同桌叫陈晨，班长徐硕，班主任姜瑜。
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主动的话，应该都不会认识。
......
终于等到下课，她刚刚收拾好东西，沈佳突然从窗户旁边冒出来。
“你没被吓到，一点都不好玩。”沈佳噘嘴，抱臂盯着许青夏。
“好啦。”许青夏从书包里拿出一颗给她。“走啦。”
沈佳立马变了副“嘴脸”。
“谢谢夏夏。”
许青夏从教室出来，沈佳撕开包装把糖丢进嘴里，她穿着雨衣，不方便搂许青夏的胳膊，于是作罢。
“我们去（1）班。”许青夏接着道：“等一下和梨梨一起走。”
随后她补充道：“她没带伞。”
沈佳点头，“好。”
“不过云姨不来接她吗？”沈佳问。
“不知道。”许青夏拿起伞，“可能有事来不了吧。”
两人从西楼跑到东楼，（1）班的老师还在讲些东西，讲桌下的学生早已心不在焉。
“算了算了，就这些，下课。”
有几个提了书包就跑，老师刚出教室，他们已经跑到楼梯口。
许青夏和沈佳站在走廊靠墙的一边，直到人走完，也没见云梨出来。
“你不要堵我了！我不喜欢你！”
声音挺大，外面的许青夏和沈佳都听到了，两人回头朝教室里看。
一个男生正堵着云梨不让她出去。
云梨的位置是北面靠墙的，她的同桌刚走，这个男生就堵住了她。
“云梨同学，我知道你没带伞，你不喜欢我不重要，我送你回家吧。”
云梨无语到不想理他，她再次正经回答：“我朋友在外面等着我呢，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男生还是不听，继续纠缠云梨，沈佳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一开始只是觉得云梨人缘好，现在一看，有种让人喷血的程度。
“梨梨，走咯。”沈佳走进教室。
许青夏也跟着进来。
沈佳发育得早，初三的她，身高已经快有一米七，跟同龄男孩子比起来，略差无几，更别说女孩子了。
云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背起书包，“我都说了！我朋友在外面等着我呢！”
男生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沈佳，乖乖让路让云梨出去。
......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梧桐树叶被风刮得哗哗作响，有些梧桐树叶被打落，铺成了青绿色的路。
云梨抱怨道：“第一天就遇到了个神经病，我以后怎么活啊！”
许青夏回道：“告诉班主任，教育一下他。”
一阵风刮过，云梨哆嗦了一下。
“我站这边吧，我们换换位置。”
“呜，谢谢夏夏！”
沈佳走在前面踩水坑，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细细微微听到什么教育......什么位置的话。
她扭头惊讶道：“啊？梨梨难道你要换班吗？”
沈佳接着说：“去我们班吧，嘻嘻，我们班老班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帅哥！”
许青夏若有所思，“这样也可以，如果那个男生还是纠缠你的话。”
云梨看着她俩，郑重点头。
“我会好好想想的！”
.......
许青夏家是最先到的，许青夏站在屋檐下推开门，把伞递给云梨。
“你先拿着吧，明天上学还给我就好了。”
云梨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许青夏微笑，“拜拜。”
她关上门，朝客厅望。
“姥姥，我回来啦。”
小老太还是在躺椅上，两只小猫趴在她身上，小老太一直说扇蒲扇，一只手跟小猫玩。
“你的伞呢？淋湿了没有呀？”小老太没见着她的伞，连忙问。
许青夏摸摸小猫，回道：“梨梨没带伞，跟她一起回来的。”
小老太嗷嗷回了两声，接着道：“没淋湿就好。”
许青夏摸摸小老太的脸，“当然不会啦。”
许青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小老太旁边，她把头轻轻搭在小老太腿上。
“初中好玩吗？有没有认识新同学？”小老太给她扇风。
许青夏微微摇头，“不好玩，都初中啦，我是要以学习为主的！”
小老太点头，“好......好......”
“可是姥姥只希望你开心，怎么办呢？”
小老太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看许青夏，许青夏完全不吃这招。
“不要，我更希望姥姥永远开心。”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柏柏躺在地板上睡觉，一切都是岁月静好。
......
吃完晚饭，许青夏和小老太窝在一起看电视。
许青夏窝在小老太怀里，她的怀里抱着两只小猫。
“哎呦，我们是不是还没给小咪们取名字呀？”
许青夏点头，小老太看着许青夏，慢慢道：“囡囡想取什么名字呀？”
许青夏摇头，“我不知道。”
她挠了挠一直小猫，“姥姥来起吧。”
小老太看着许青夏，稍微思虑了一下。
“囡囡喜欢吃柿子和橘子，那他们就叫柿子和橘子吧。”
许青夏点头，挠着小猫的下颚。
“小柿子、小橘子还不快谢谢姥姥赐名！”
两人笑作一团。
......
早上还是下着雨，许青夏刚踏出门砍，回头想问小老太有没有别的伞。
“夏夏！”云梨大老远朝她喊。
许青夏招手，云梨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拿着她的那把碎花小伞。
云梨跑到屋檐下，大口喘着气，“还好赶上了。”
许青夏伸手给她顺气，“不着急，不着急。”
“佳佳还没来呢。”许青夏指了指空气。
云梨哈哈笑起来，“对呀，我居然比沈佳快耶！”
“我以后应该和你们一起去学校了。”
许青夏点头，“好。”
云梨笑起来很好看，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
她和沈佳都没有，之前沈佳还跑过去问家长，她为什么没有酒窝。
挺搞笑的其实，因为沈父和沈母也没有，沈佳被科普了一下遗传学才回来。
沈佳至今没有搞懂为什么隐性和隐性会生出显性的孩子。
“囡囡，吃不吃红糖发糕，刚刚做好的。”小老太从厨房探出头。
还没等许青夏反应过来，沈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许姥姥！我最爱吃红糖发糕了！”
沈佳两眼放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小老太乐呵呵地笑了，给她切了一大块。
“给你的。”
“谢谢许姥姥！”
沈佳心满意足，又拿了两块递给门口的两人。
“诺。”沈佳咬了一大口，满意地点头。
“最喜欢许姥姥啦！”
许青夏打开伞，接了发糕。
云梨摸摸肚子，看着沈佳狼吞虎咽，接过来就是一大口。
沈佳今天没穿雨衣，她躲到许青夏伞下。
雨下的不大，许青夏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发糕。
云梨早饭应该是没吃饱，她的那块和沈佳一起吃完的。
沈佳明显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
许青夏看着她，无奈认输。
“我咬过的，你不嫌弃吧？”
沈佳狂摇头，她接过来立马咬了一口，“我怎么会嫌弃夏夏呢！”
许青夏笑笑，换只手撑伞。
沈佳吃完许青夏那块刚好到学校，三人就此解散。
许青夏把伞甩了甩水，挂在窗户上。
刚进门就有两个男生推推搡搡不知道在干嘛，许青夏刚想绕下过去，一个男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哈同学。”男生把另一个男生揣到怀里。
许青夏摇头，“没事。”
同桌动了动板凳让她进来，许青夏轻声道谢。
她掏出外语书，打算背背单词。
发觉同桌好像撇了她一眼，她微微抬头看陈晨。
陈晨并不知道许青夏在看她，只是把怀里的小说敛得更紧些。
许青夏好像明白了，她叹了口气，把外语书收起来。
她趴在窗户旁，整个班级闹哄哄的，窗外安静异常。
有点头疼。
她刚想去厕所，就看到班主任姜瑜从楼梯口过来。
许青夏看了看同桌陈晨，用胳膊碰了一下她。
她小声道：“班主任来了。”
陈晨有点疑惑，随后一脸感激。
班主任姜瑜是教历史的，第一节也不是他的课，可能是新生开学两天，来管管纪律的。
靠走廊的学生看到班主任，立马乖乖最
做好，随便拿出一本书来看，靠南边的学生发现时，姜瑜已经进来了。
姜瑜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他指着东北角的一群学生，严肃道：“下课到我办公室！你！你！你们六个，一起来！记住没有！”
东北角的六个哆哆嗦嗦，不敢直视班主任，慢慢回道：“知道了......”
姜瑜早上算是来对了，给了这群新生一个下马威，一整个早上课上都没有学生捣乱过。
午睡的时候，东北角的六人还在奋笔疾书，三千字的检讨可不是开玩笑的，明天早上第一节下课要交。
许青夏算出最后一题的答案，收拾了一下桌面，安心地睡了。
午自习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狠毒，操场上的积水全被晒干。
下午的体育课和（5）班一起的，沈佳在（5）班，按照老师的要求，跑完八百，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回教室了扇风扇了。
加上报道，今天是第二天了，许青夏还没找到个伴。
她坐在花坛上，看着操场的一群人闹成一团，远处的小树林坐着一个男生，跟她一样不合群。
好安静呀。
她突然想起了周秋妄，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不合群，又或者跟她不一样，很合群。
许青夏想着，脸被冰了一下。
“诺，给你。”沈佳把可乐递给她。
“谢谢佳佳。”许青夏接过。
沈佳靠着她坐下，“还是和你待一起舒服。”
许青夏扭头，“发生什么啦？”
沈佳盯着她看，双手撑着花坛靠后放松。
“我真的服了，我同桌他！”沈佳抱头。
“唉......说对了都是泪。”
她一把抱住许青夏，“还是最喜欢你！”
许青夏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慢慢习惯就好了。”
“放学等下梨梨，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沈佳“啊？”了一声，“好呢。”
雨刚刚停，地面还没来得及打扫，许青夏看着地面上的梧桐叶，无声叹息。
树叶飘落，日月轮回。
转眼已是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