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顾
月色入户，月光撒在窗前，三人围着小桌坐。
“佳佳，慢点吃，还有蒸熟的呢，一会回去的时候你拿几个走。”小老太端出来一盘子扁食放在小桌上。
沈佳吃完碗里的扁食，又拿了个塞进嘴巴里，“姥姥，最喜欢你做的扁食了！我妈妈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
“呦～还能想起来我呀？”
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沈佳一惊，“错了错了，你和许姥姥做的都好吃！”
沈佳抓了一个扁食就跑，沈母从门口提着她进来，“许婶，谢谢你呦，我先带沈佳回去啦。”
小老太点点头，沈佳腾出一只手朝小老太挥，“夏夏，拜拜！”
“好。”
许青夏拨弄着碗里的扁食，小老太扇着蒲扇，“囡囡怎么啦？”
“还有蒸熟的呢，不喜欢吃湿的就不要吃了，一会给柏柏吃。”小老太收起她的碗，走到院子角落，把扁食倒给小狗。
许青夏拿起一个蒸熟的扁食，咬了一口，抬头看着天上发亮的飞机。
梨梨的妈妈的朋友会亲自送自己儿子来别的地方，云姨会很热情的对所有小孩子，佳佳的妈妈虽然很严厉对佳佳，但是又不会让佳佳不开心，她们都是好妈妈。
那么，她的妈妈在哪呢？
......
阳光照进房间，小老太打开门，“囡囡，快起来吃早饭啦。
“好的，姥姥。”
她起身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的石台子旁边，拿起杯子接了杯漱口水，开始洗漱。
吃了早饭，许青夏拿出数学暑假作业，开始写，小老太还在院子里面逗柏柏玩。
太阳一点点慢慢升高，直至头顶，温度开始上升，小老太打开小电扇。
“囡囡中午想吃什么呀？”小老太躺在藤椅上，柏柏趴在她的脚边，她扭头问窗户旁的许青夏。
许青夏放下笔，看了看远处的小菜园，“姥姥，我想吃蒜蓉生菜！”
“好嘞，走吧。”小老太起身，连着柏柏也起来跑了出去。
许青夏刚想问菜篮子在哪里，柏柏就从厨房叼了过来，放在地上。
她摸摸柏柏的头，“谢谢柏柏。”
许青夏拉着小老太的手，另一只手提着篮子。
“等下摘点茄子，晚上给你炖个地三鲜。”
“好，姥姥最好啦！”
吃完午饭，许青夏主动收拾碗筷，让小老太休息去了。
柏柏一直在旁边摇尾巴，许青夏摸了摸它的头，“柏柏，快去睡觉吧，我一会也要睡觉啦！”
柏柏叫了两声，还在摇尾巴。
许青夏疑惑地打量着这柏柏，柏柏不摇尾巴了，开始咬她的裤脚。
“到底怎么啦？柏柏？”
她觉得柏柏应该是想要她的帮助，“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去帮你呀？”
柏柏叫了两声，跑出院子站着大门口看她，又接着摇尾巴。
许青夏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放下手里的碗筷，随便洗了两下手，跟上柏柏。
“到底怎么了呀？”
她跟着柏柏围着小镇跑了大半圈，最后在垃圾站停下，柏柏一直朝垃圾堆狂吠。
许青夏捏着鼻子，看着柏柏一直在刨垃圾，忍不住靠近柏柏，隐隐约约听到了微弱的小猫叫声。
她从旁边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小心翼翼地翻着垃圾堆。
直到小猫的叫声慢慢被放大，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翻着大纸箱子，里面是两只小猫。
他们的毛灰扑扑的，看不到真正的毛色，看到许青夏，两只小家伙害怕地钻着纸箱，想跑到缝隙里面去。
还好许青夏手疾眼快，立马抓住了两个要逃跑的小家伙。
“乖点哈，让姐姐带你们回家吧。”
许青夏用衣服兜着他们，防止他们害怕乱窜，特意把他们遮得严严实实。
有一点不好，就是特别热。
柏柏一路围着她转圈跑，许青夏开心道：“多亏了柏柏！”
“夏夏！”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许青夏闻声回头。
女生抱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很多零食，她后面跟着一个男孩子，嗯......是女孩的哥哥。
云梨小跑过来，男孩也慢慢跟上来。
“夏夏，我刚才觉得像是你，啊，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柏柏一直不太对劲，就被拉过来了。”许青夏回道。
她微微拉开一点衣角，露出两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小猫呀！”云梨有点吃惊，随后接着道：“快点回去吧，要热死了。”
许青夏抱着小猫，点点头。
她和云梨走在并排聊天，周秋妄跟在两人身后。
太阳晒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许青夏的脸红红的，她轻轻吹着刘海，感觉缓了一点。
怀里两只暖烘烘的小家伙也不折腾了，应该是睡着了，这个时候，一般她也已经午睡了，今天出了点意外，就是怀里的两只小家伙。
......
“我走啦！拜拜！”
许青夏不好挥手，点点头，想推开门，发现根本没有手，柏柏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头发现云梨已经走掉。
她还在想要不要踢开的时候，一只白的发光的手用力帮她推开了门，抬头，发现是云梨的哥哥。
许青夏一愣，连忙道：“谢谢。”
男生看了她一眼，又朝她怀里瞅了一眼。
许青夏隐隐约约听见他“嗯。”了一声。
？
不是哑巴吗？
许青夏没再多想，找了个新纸箱把两只小家伙放进去，又去找了衣服换上，才开始收拾两只小家伙。
还好都已经满月了，不然给她她也养不活。
刚放水里两只小家伙就一直扑腾，她刚刚换的衣服也被扑湿得一块一块的。
又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两只小家伙收拾干净，擦干小家伙身上的毛，已经下午两点了。
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小猫也很快被空气烘干。
许青夏把两个小家伙放进纸箱里，抱着纸箱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风扇，许青夏慢慢地睡着了。
......
她是被小猫吵醒的，两只小家伙已经从纸箱子里跑出来了，尽管不知道到底是怎样跑出来的，但是许青夏瞬间清醒了。
一只正趴在她肚子上，那......另一只呢？
许青夏轻轻把小家伙放在床上，站起来找另一只小家伙。
还好没跑远，另一只在床底，虽然看到她不是很愿意出来，不过没关系，没跑丢就好。
许青夏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
“囡囡？”
许青夏一觉被吵醒了两次了，这次她还做了一个梦，她有点不舒服，心里的不舒服。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一下眼睛，“姥姥，怎么啦？”
“哪来的小猫呀？”
看着床上的小猫，许青夏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中午的时候，我......捡的。”
小老太坐下，问道：“哪里捡的呀？”
许青夏老实回答：“就是那个垃圾站。”
“怎么跑到哪里去了呀？大中午的，热不热呀？”
“不热的。”许青夏小心翼翼询问：“姥姥，我可以养他们吗？”
见小老太不说话，许青夏有些急，如果她不能收养他们，他们一定活不了了的，就算满月了，也有可能被饿死的！
许青夏出了点哭腔，“姥姥～求求你了。”
小老太摸摸她的头，“囡囡说要养那就养，都听囡囡的。”
她破涕为笑，“姥姥最好啦！”
......
小老太害怕小家伙不吃鸡蛋羹，特意去买了羊奶粉，回来发现小家伙们不挑，但耐不住许青夏软磨硬泡，还是泡了一点羊奶粉喂两只小家伙。
“姥姥，他们好乖呀。”
许青夏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把他们扔了呢.......”
看着小猫，她鼻子发酸，明明很乖，很听话，还是被丢掉了。
小老太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抚这小姑娘的情绪。
“姥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小老太红了眼眶，微笑道：“傻孩子，你永远都有姥姥呢！”
“姥姥永远都在。”
......
那年她38岁，女儿18岁，上了高中出了小镇，女儿俊俏温婉，成绩也好，按照老师说的，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没准跳一跳，名牌也能想一想。
谁知道，高考前一周，女儿跟她说要复读一年，今年不打算考了，这可把老爷子气的不轻。
“你要是出了这个家，永远也别回来！”
女儿赌气也好，认真也罢，却也真的再也没有回来，直到老爷子心脏病复发，女儿才回来看了一眼，还带了个刚刚一岁多一点的孩子。
那年她40岁，女儿20岁，女儿把孩子交给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她想开口说两句，说她的爸爸其实很爱她......谁证明呢？她吗？老爷子已经死了，没人能证明，所以她也没说话，抱着孩子看着她离开。
直到儿子打来电话说女儿没了，她都觉得一切像个笑话，明明昨天刚刚见过，今天就没了，她还以为儿子在骗她。
直到亲眼去看了，才发现是真的。
后来她才知道，女儿要复读原来是要陪她那考不上的男朋友，女儿的死是男朋友赌博欠了巨款，因为还不起被打死在了赌场。
而她的女儿，遵循古老的传说，跳河跟男朋友殉情了。
她这次也没说话，老伴的离开她已经难受万分，女儿也走了，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和外孙女了。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累了，今年也有55岁了，只希望，她的小囡囡平平安安的吧。
......
晚上沈佳和云梨都来看了小猫，沈佳抱着小猫，开心道：“好耶，我是沈佳哦，以后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云梨摸摸小猫的头，“你会不会吓到它呀？”
许青夏看着小猫，“应该不会吧？”她摸摸小猫的头，“应该没有那么胆小吧？”
沈佳是肉眼可见的开心，沈母不让她养，可是她一直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看到小猫小狗更是走不动路，想去摸一摸，这下可好了，一下把沈佳全满足了。
云梨突然开口：“好久没有捉知了猴了，我们晚上去吧？”
沈佳立马更兴奋了，“好呀！我和夏夏昨天就是想去找你一起抓知了猴来着，太好啦！”
“宝宝们记得早点回来哦！”小老太对跑出去的几人道。
“好！”三人拿好工具，异口同声：“出发！”
忙活了两个小时，也就抓了两个知了猴，三小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小老太端着盘子，“哎呦，怎么那么丧呀？来来来，饿了吧？做了你们的饭哦，来吃饭吧。”
三小只排队洗好手上桌。
沈佳拿起馒头，“许姥姥烧的菜最好吃啦！”
云梨夹了一块茄子，附和着点头。
三小只吃完帮忙洗完碗筷，撸了会猫，之后各回各家。
许青夏抱着一只猫，看着坐在藤椅上的姥姥。
藤椅摇晃着，灯泡下的小飞虫的影子被无限放大，晃得她的眼睛疼。
“囡囡呀，早点休息吧。”
“姥姥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