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痛骂无常
黑白无常愣住了，这么随意的口气，就像高一级的鬼差向他们问话似的，冥王问话也不过如此。白无常倨傲狞笑道：“小姑娘真是个小煞星，要不是你周围死了那么多人，怎会成天见到我们呢。”
“真是有病。”
白无常一噎，脸上的狞笑退成不可思议的薄怒：“你说谁呢！”
“我说你呢！真他妈的王八蛋，青天白日的还来找我不自在！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冯云卿一股怨气无人发泄，正巧碰上鬼可以骂一骂。
“你你你你……”白无常比人见鬼还要惊讶，一直“你”个不停。
黑无常用哭丧棒碰了碰白无常：“冷静点。”
“别你个不停了！你要么吓死我，要么就滚蛋！老是在我眼前晃悠！我见你见得都烦死了，一不能把刘老四复活，二不能伸张正义，三还成天把脸画得和死人一样！为什么你是鬼就要那么丑呢！你不是说人鬼井水不犯河水吗！为什么偏偏总要让我看见，你们没事做吗！没看见周围那么多痛苦的百姓，就会勾魂，就不能上进点去让他们过的更好吗！也不想想人间为什么没有供你们的庙，还不是你们勾魂让人惧怕远离！就不能干好点的活计吗！我年纪小，就欺负我，吓我，难道我永远都不会死吗？死了我第一个就来找你们，不带犹豫的，我死了能揍你我一定揍你，一见你就他妈的阴阳怪气，拿别人的痛处在当玩笑，笑得还故意和山谷回声一样，你有山谷那么开阔吗！你死前也有别人对你幸灾乐祸？混蛋个死鬼妖怪！……”
冯云卿说得滔滔不绝，仿佛要把活这么久，受的这么多的怨气全部洒在一个鬼上，她不是十三四的小姑娘了，她已经十六岁了，经历的一切足以让她迅速成长，可经历的痛苦不是谁都能诉说的，也就遇到鬼可以激怒她，让她骂个痛快！反正白无常说，鬼是不会干预人间的事，她说了也没关系，谁叫这鬼就喜欢撞见她，还喜欢吓她，不宣泄一番岂不白见鬼了！
白无常见她骂自己，想提高音量骂回去，谁知压根插不上话，听她还把鬼和妖怪混为一谈，想用咒语的心都有了。
可鬼差不许他们在人间施法，更不得与凡人计较，白无常一时拿冯云卿没有办法，怒瞪道：“有种你别死！死了落我手上有你好看的！”
“那你等着瞧，鬼差了不起，心眼那么坏，我的死期就是你的死期！”冯云卿像只暴怒的狮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鬼差叫板，她就是愤怒，愤怒这世界，愤怒这落井下石的人，愤怒她自己不能扭转局面。
黑无常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白无常的衣袖：“你和她计较什么，等她死期一到还不是得落我们手里。”
白无常也知不能因小失大，他们还要继续搜罗魂魄，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道：“死丫头片子，我现在不与你计较，等你死期将至就知道爷爷的好了。”
“无所谓，人都死了，还怕你个鬼作甚。”冯云卿不怕自己死，她没做大奸大恶之事，行得端走得正，自然不怕鬼。
“哼哼，到时你就知道了。”白无常露出个阴险残忍的笑。
黑无常捂脸，你个鬼差老招惹个十六岁的女娃作甚，以后遇见冯云卿一定要把白无常拉走，免得耗费时间骂来骂去，和市井儿童争辩一样，忒丢脸，千万别让后土上神看见，他掌管大地，到时在冥王跟前一说，黑无常什么都没做反倒和白无常一起挨一顿训。
黑无常见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骂战，他略一施法将白无常与他直接瞬移，消失在冯云卿面前。冯云卿怒气未消，眼见着出气口消失了，心中烦闷，大袖重重甩下，风声呼响。
冯云卿骂完非但心情没有更好，反而更加上火，愁着如何出吴城，观察着城墙和城内的水路，一声大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闪开闪开，挡着我们家少爷的车驾了。”
冯云卿寻声看去，是两匹马拉的一辆安车，安车上坐着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和……小凤。冯云卿眼睛都看直了，小凤步摇环钗，一身锦缎华衣，雍容华贵地和男子坐在安车上，她与那男子附耳玩笑，仿佛说着什么开心的话，两人具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那男子是谁？冯云卿知道小凤进了广睿王府当丫鬟，但是多年未见，她也不知道小凤最近的动向，似乎过得挺好的，只是人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那浑身高贵的气质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小凤之前只是个农户的女儿。
冯云卿在安车旁，看着车驾辚辚驶过，也不敢大声叫她，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长平邦的人，不能给小凤添麻烦，于是她便偷偷跟了上去，看看小凤过得怎么样，那个男子对她好不好。
一路跟到了吴城的风光胜地——赤崖茶庄。茶庄是在一块完全裸露的赤壁下，那里有种植大片的名贵茶叶，因此得名。夏季，茶庄里一丛丛茶叶郁郁苍苍，茂密无间，连成一片，在刺眼的阳光下带着翠绿的金光，在赤壁悬崖下别具一格，成为吴城当中一道独特的风景，引得众人围观，品茗闲谈。
小凤和男子进了茶庄里的茶楼，在茶楼二楼的雅间坐下，一边观景一边品茶。冯云卿如一般游客进了茶庄，要了一壶茶。
“什么？这一壶茶要五十两？”冯云卿惊愕，这是什么鬼茶，就几片叶子，解渴用的那么贵。
小二上下打量了冯云卿，口气也不太好，尽是高高在上，瞧不起的样子：“客官，来这里喝茶的非富即贵，你看看这茶园子，种的都是价值千金的茶叶，你手头不富裕就不要来，我们这儿，不缺你这一口。”
冯云卿无语了，她光盯着小凤来这里，无心顾及周围的人，听小二这么一说，环顾四周都是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自己一身布艺商人的打扮确实比较突兀，仔细想想，现在能在乱世中消遣的也就是这些纨绔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