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喜欢一个人
小铃铛有些不好意思，语气讪讪道：“颜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边啊。”
孙颜好笑地看着她，只觉她娇娇软软的模样可人的很。她侧身睨了眼一旁提着灯笼的香菱。
“香菱刚好打小厨房过来，远远就望见你们两个站在这里说话，也不进去，怕你们被夜风吹着受了凉。这不就告诉我了。”
孙颜嗔怪的看着二人，柔声唤道：“还不快随我进屋。”
小铃铛与孙云襄立刻会意，忙跟了上去。
几人先后进了院子，往小楼的方向走，孙颜把两人引进一楼的花厅，此处也是她平日小憩，与家人会面交谈，或者友人相聚的小天地。因这花厅经常要用到，平日里也有专人打理，里间不仅布置得温馨雅致，而且透着一股书香之气。就像端坐在那方红木大椅上的主人，温婉娴静，给人一种亲切如沐春风舒服的感觉。
“阿寻这个时间来找我，可是有事要与我说呢。”
“还有云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道道。今日我出门前你像条小尾巴似的追在我身后，我都不知你何时这般粘我这个姐姐了。我以为你只是爱粘着你哥哥，不想我还有阿斜那样在你心中的地位。”
小铃铛悄悄看了下孙颜的面色，见她板着脸但不像生气的样子，便安下心来，乖巧坐在那里不去插话。
孙云襄是个直白简单的人，当下也没有去深思，只听到自家姐姐难得对自己这般严肃，还以为自己白天的行为让她不高兴了。于是咧咧努努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样说才好，一时无法的他朝身边的小铃铛挤了下眼睛，眼里带着求救一般的光。
小铃铛注意到他的眼神，知道他可能误以为孙颜生气或是不高兴，但不好开口提点，只对着旁边的人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孙颜心中好笑地看着下首挤眉弄眼两人，淡淡轻哼了声。“云襄，姐姐哪里不知道你。你去找阿寻定是因为姐姐今天去见陈大哥的事，对吗。你有话可以直接跟我讲，有什么想知道的，姐姐自是不会瞒你。姐姐知道你向来喜欢你徐谓哥哥，与他走得近。徐公子是个君子，更是至情至性之人，普天之下难得会有他那般的男子。只是我与他有缘无分，没有可能，他自是也明白我一直以来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种单纯的欣赏与倾佩。别的其它的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从今而后你也不要因此而介怀。”
“姐姐是姐姐。你若愿诚心与徐公子结交，你也不用有所顾忌，你依然还可以将他当做你的徐大哥。徐公子他也与我说过，不管日后我和他之间怎样，他都很珍惜你这个他很喜欢的弟弟。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姊妹，有你这个弟弟他也是很高兴的。”
孙云襄早就不再对孙颜喜欢的人是陈缪这一事实而难过了，但从孙颜亲口说的这番话中还是领略了许多。
“姐姐，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很难接受你选择了陈家大哥，我不了解这个人，也会担心他不像徐大哥那样喜爱你，珍惜你。虽然我心里早已将徐大哥当做了姐夫，可我也明白不管我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愿意和谁在一起，姐姐自己的心意比其它人的想法都要重要。只要姐姐觉得幸福，觉得开心，我也会支持你，为你祝福。”
“至于陈家大哥，如果他将来辜负你，胆敢欺负你。姐姐放心，有我在，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后盾，是你身后的力量。”
“徐大哥那里我也想过的，他仍然将我当做弟弟，我也一样把他当做哥哥敬重。可该注意的分寸我还是懂的，毕竟我不是徐大哥的亲弟弟，而且姐姐与他曾经有过婚约，不管徐大哥是不是真的放得开，不会触景伤情。我这以后肯定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不管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诚心待我。我还是要与他保持一些距离的。”
“陈家大哥以后就是姐姐的相公，他才是我的姐夫。”
孙云襄将心里话都统统没有隐瞒地说了出来，只觉轻松了很多。
孙颜不想自家小弟竟会说出这般通透的话来，恍然间她才发现眼前这个尚有些青涩稚嫩的少年，长大了，懂事了。她觉得欣慰，又有些高兴。她望了眼始终从容淡定，似乎毫不意外的红衣少女，心中了然。
“阿寻”
“姐姐还要多谢你，没有你的开导，我想云襄可能会与我这个姐姐闹别扭也说不定。”
对孙颜，孙云襄姐弟俩谈话，仿佛置身事外的小铃铛突然被点到名，眼里染着一点暖色，勾唇含笑甜甜地唤了一声。“颜姐姐，我在呢。”
“颜姐姐夸我，我心里跟吃了蜜糖一般。不过我可没有做什么。其实是云襄自己能想通，他心里看重颜姐姐，在他心里颜姐姐的幸福才是他最在意的。所以我当不得颜姐姐的谢意。”
“不过颜姐姐啊，你和陈缪哥哥见面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啊。姐姐能够我们说说吗？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颜姐姐，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小铃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小碎步跑到孙颜跟前的圆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非常求知若渴一般地将渐渐变得不太镇定，露出一丝羞窘的孙颜看着。
小铃铛见总在人前镇定自若的某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觉得可爱的同时，又抵不住好奇，开始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
“颜姐姐，你跟我说说呗。那个一本正经像跟大木头似的陈缪，是不是亲口向你表达情意了。”
孙颜微微一愣，想起白天见到那人的情景，那颗才被牵动的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荡起了涟漪。她从来没有如此勇敢主动过，她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出门的，只是去陈府见那人时，那人根本不在府上。于是原本就紧张的她虽有些失望，可反倒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在陈府门外逗留太久，就让马车调头回程。
一路上她坐在马车里听着人来人往喧闹的声音，竟觉得分外平静。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后悔来见陈缪，虽没有见到自己相见的人，也有可能下一次她再不会有这样的勇气。可是她喜欢这样真实的自己，好与坏都不会欺骗自己的心。
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身边的小铃铛，还有下首也一脸好奇的孙云襄。
“其实我去见陈缪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府里。我走后不久他才回到府里，他从管家口中得知我有去找他，当即让随从牵了马来二话不说就急急追着我来了。他追了我许久，我刚到别苑，才从马车里下来，他便策了马堵在我跟前来了。”
“当时我真的吓着了，突然见到那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我眼里一酸心里无端委屈起来，眼眶就红了。那人可能以为我被他惊着了，给吓哭了，下了马急步来到我面前，一顿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赔不是。我见他那副形容狼狈，因为走得太急那只受伤的脚也不太自然，我眼里的再不是记忆里那个从来优雅自若美仪容的翩翩公子，而是经历了百般挫折，有些忧郁，不再意气风发的普通人。可是我好心疼，心痛到感觉不到周遭任何的声音，我甚至开始反省，为什么要让这个依然心里眼里只有我的人，在经历了苦痛之后，还要被我忽视呢。我明明那样在意她，可只因固执的坚守自己的骄傲，让他继续煎熬。我既然爱他就应该与他欢颜才对。”
“这之后的你们应该知道了，我答应他的求娶，愿与他相守一生。”
“姐姐对你们说这些，是想你们明白，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知道。如果那个人刚好也喜欢你，那你们千万不要因为其它任何事情而错过彼此。”
“好了，天也晚了。你们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你们了。回去吧！”
“阿寻，你是个好姑娘。姐姐说的话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
“阿斜他，其实他一直都很孤单，秋蘅院冷清了太久，自从你住进去了之后也热闹了许多。”